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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身反骨大倔驢

  • 狼煙榜
  • 我不是默煜
  • 3174字
  • 2024-04-21 04:00:46

說書先生是否為隱士高人這事兒,小巷外眾說紛紜,無人見他顯露過身手,自然也就無法篤定。

李龍喜曾旁敲側擊試過多次,奈何先生隱匿極深,漠城小妖孽那點刨根問底的把戲實在有些布鼓雷門。

善從細節中窺一斑而知全豹的李龍喜之所以判斷先生是大修行者,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方井小院的另一位神秘住戶。

住在李龍喜對門,被他戲謔為通房丫頭的冷傲小妮子素來喜歡拿鼻孔看待身份低微的小巷眾人,這樣一位高傲到骨子里的人偏偏對說書先生禮貌有加,可見先生絕非等閑之輩。

具有逆向思維的聰穎妖孽憑此反推,同時也意識到住在對門的主仆二人想必也身份不俗,否則何以對小巷百姓極其冷漠,偏偏對一身窮酸相的說書先生恭敬有加?

這對主仆不做任何營生生活優渥,顯然不是走投無路來這僻壤謀生的落魄戶,也非家道中落風光不再的富貴子弟。

雖然云叔一直掩飾小妮子的真實身份,屈尊在烏衣巷最破舊的方井小院,但來自于身份地位的懸殊,還是能令巷中的男女老少感受到他們與少女之間的巨大鴻溝。

盡管云叔一直極力掩飾少女的特殊,但天生貴氣并非陋室能夠掩蓋。

有些事越想掩飾越有貓膩,李龍喜于是另辟蹊徑,又換個刨根方向去探查對門小妮子的底,從而可以反向坐實某些推斷,沒成想常在墻邊走,竟不慎一腳踩空掉進了妮子家的糞坑,濺了正在如廁的小妮子一裙污穢,從此被那通房丫頭懷恨在心,在小巷中見到他就棍棒伺候。

挨了幾頓毒打的李龍喜清晰地認識到普通人與修行者之間的巨大差距,他用吃痛教訓佐證了對門的通房丫頭是剛會納靈凝息的修士,而她那位身著黑袍的老仆更不是泛泛之輩,似乎還是個不想以真身示人的異族。

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李龍喜后來又以身犯險,想再次翻墻一探究竟,結果他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死循環,始終無法越過那方天地,于是又一次莫名其妙掉進糞坑。

跌了三次茅坑的李龍喜以慘痛代價窺到被通房丫頭喚作云叔的老仆胳膊,這一發現使小妖孽異常興奮,不但可以確認先生的身份不凡,就連對門住著的主仆二人也絕非凡夫。

云叔黑袍之下的胳膊黝黑粗壯如猿臂,手背之上有厚厚絨毛,分明就是化形的妖族。

妖族化形通常只有兩種途徑,一是需要晉階至四品后服用化形丹,然此丹丹方復雜,非道門司天藥師不能煉,妖族想要獲取高品級丹藥難度頗大,通常他們只能尋求第二個法子,靠自身實力晉升至六品,強行渡天劫化形。

妖人化形,意味著修為實力必在六階,甚至是六階之上,這個實力與人族大天座修為相當,距離超凡入圣僅一步之遙。

云叔如此恐怖的實力竟只是少女的老仆,這位身份神秘的小妮子是何恐怖來歷李龍喜實在難以想象。

自古強者敬畏強者,從這一點足以看出說書先生的不俗,恐怕他與云叔二人對各自身份都已心知肚明,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

李龍喜由此抽絲剝繭,推測說書先生的修為至少在大盤小滿境,再不濟也是一位徘徊在大盤境的強者。

自天下以道統為尊,道藏經書確立三千大道,世間所有修行便避不開這些前人概括的修行要義與精髓。

人固靈息而強筋骨,聚納天地之靈為自身所用,被世人普遍認同和遵循。

天地浩瀚,法門無數,修行之路縱然繁多,三千大道與無數小道并立,大致殊途共歸。

修行之法歷經千年衍變,在無數前人的開拓之下,已經發展到不可動搖的巔峰地步,在每個修行者心中變得無比重要,無可替代。

納天地真靈為九息,強血脈身軀,故而圣人有云:朝聞道,夕死足矣!

于是境界之分便有了聞道、入朝、驀首、大盤四境。

一步天象渡紫電天劫,成功抵擋滾滾紫電天雷便能超脫肉體一朝入圣,從此凡人不朽!

倘若有幸破生靈桎梏飛升九天,更是受世人香火頂禮膜拜,齊呼一聲天人,壽與天齊!

天人是否立于世,全憑天意。

倘飛升之時不幸被九天雷劫劈個形神具毀,即便飛升也是徒勞枉然。

故而世間圣人寥寥,而天人更是鳳毛麟角……

大周圣人除卻道庭五脈,鮮聞有后來居上的強者晉圣,因此李龍喜才敢斷定說書先生尚不足以和圣人比肩。

至于腳踏虛空攀穹頂的無上天人,唯萬櫻珞珈山劍門老祖一人,天下無人可望其項背,說書先生顯然不可能是有此境界的出塵高人。

“先生是不是高人,咱們靜待那位負劍少年不就知道了,他最近在漠城風頭正盛,各路勢力都躲著他,可見他也是位實力不俗的江湖高手。”

二狗有一套獨門的打探方式,西城就是飛進一只蚊子,他也能很快知道公母。

“就怕先生是一團棉花,如果他不接招,你說的那個負劍少年再厲害也沒法使先生出手。”

和說書先生比鄰而居多年的李龍喜深知先生的脾氣,對于一個軟硬不吃,又猜不透秉性喜好之人,想要讓對方乖乖就范,絕非一件易事。

在李龍喜的復仇計劃里,先生是他仰仗的重要一環,如若在此之前無法獲知先生的身份,他斷不敢繼續鋌而走險,置自己和母親于不利境地。

渴望手刃仇敵的李龍喜很糾結,隨著進入漠城的江湖勢力越來越多,他需應對的情況也越來越復雜,現在除了二狗這個可靠幫手,他沒有足夠的底牌應對接下來的風險。

一個既無雄厚背景,亦無強大修為的稚童能借江湖這把刀把渾濁世道捅到什么地步,恐怕也只有天曉得!

………………………

甩開毛驢兀自走向烏衣巷,阿飄還未走進繞人的幽深巷口,那頭毛驢就攆了上來。

阿飄加快腳步提速疾奔,毛驢見狀就四蹄升頻緊追不舍,一人一驢在小巷里走來拐去,繞得頭腦發昏。

在狹長的巷道里繞了半晌仍未能甩掉毛驢,忍無可忍的阿飄朝毛驢啐了一口厭嫌口水。

在天師府有著崇高地位的毛驢何曾受過此等奇恥大辱,氣得當即齜著門牙開始反擊,一人一驢就這么互吐口水,從巷外互噴至烏衣巷。

被唾液淋了一身的阿飄在毛驢嘴下幾無一戰之力,氣得只能拔劍繞到身后猛敲毛驢的屁股以解心頭之恨。

皮糙肉厚的毛驢根本不在乎阿飄的木劍敲打,權當給自己撓癢。

見毛驢毫無反應,阿飄改敲為戳,用木劍箭頭直戳毛驢黑漆漆的魄門。

面對阿飄的無理舉動,一身反骨的毛驢決不允許少年在自己身前身后肆意妄為。

阿飄身法靈活總能繞后,后蹄很難直擊阿飄襠下要害的毛驢只得撅腚噴糞,讓無恥少年領略一番何為自由飛“翔”。

這一路已摸透毛驢性格的阿飄反應神速,見勢不妙閃身拐進巷道,躲過了毛驢的歹毒還擊,接著又在小巷中左轉右繞,害得一直尾隨的毛驢跟著阿飄在小巷里七拐八繞,走了不少冤枉路。

好不容易來到方井小院,阿飄還沒來得及確認哪戶是說書先生的宅院,那頭窩火的毛驢就惱怒地頂了上來。

阿飄懶得和皮糙肉厚的毛驢糾纏,只得言語威脅道:“蠢驢,你要是再喋喋不休,我保你喝酒耍潑這事傳到老祖宗的耳朵里。”

本就一根筋的毛驢借著酒勁繼續撒潑,嘴里呃啊呃啊吵鬧不停,阿飄捂著耳朵繼續叫罵。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阿飄小爺這一路供你吃供你喝,少你一口草料沒有?怎么就不能在關鍵時刻給我留點顏面?”

阿飄越想越氣,這要是與人一較高下時被毛驢背叛,來個背后襲擊,他這回可就得栽在漠城,淪為江湖笑柄。

雙瞳通紅的毛驢瞪著阿飄,大概也是有一肚子委屈要找眼前的臭小子討要回來。

阿飄自知有些理虧,只得繼續對醉意闌珊的倔驢解釋道:“沒錯,是小爺忽悠你離開黿頭渚看看外面的世界,可那不也是你自己的選擇,驢得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這話分明是在推卸責任,毛驢鼻孔粗氣呼嘯,已經由借酒泄憤,變成無可忍受的惱怒如火山噴發。

“呃啊……呃啊~~~”

毛驢的憤慨聲尖膩刺耳,勢沉力透似澎湃洪濤,聲聲穿透阿飄的耳膜,令他腦袋昏昏乏聵,有種搖搖欲墜的無力感,逼得阿飄催動真靈,凝息為盾阻隔毛驢力可穿墻的渾厚音爆傷害。

毛驢之所以惱怒,不是因為北上一路歷經千辛而大發雷霆,他這一聲抗議實則另有隱情。

阿飄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回想自己無意間許下的承諾,為慫恿毛驢與他仗劍江湖,阿飄當時一股腦扯了一大堆畫餅謊言,現在要一條一條回想,還真有些為難他。

毛驢心動,與阿飄一起闖蕩江湖,定是其中一句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蠱惑作用。

“我當時和這蠢驢說了什么呢?”

阿飄絞盡腦汁地想,他時而抓腦撓腮,時而喃喃自語……

心知今天要是想不出當時對毛驢許下的承諾,這驢肯定會跟自己一直這么作對下去,有這么一個掣肘的家伙拖后腿,他何時才能江湖揚名,再殺回石頭城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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