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事聽完嗤笑一聲,道。
“空口狡辯誰人不會,但若是今日你們拿不出證據,哪怕你等官報城主府,也沒用?!?
“這八十玄晶,你們付也得付,不付,呵,就怕沒人保得住你們!”
這擺明了威脅的話,將一眾狂獸工會的人氣的怒不可遏,就算明知道此人在敲竹杠,但也沒辦法。
“若真是我們損壞,那自當賠償。”
這時候,那婉轉而來的聲音,是來自那名喚問雅的清雅女子。
從雙方矛盾開始,以及在執軒未來之前,她便沒有多作言,甚至十分安靜的站在一旁,這時候,她站了出來。
“敢問,可否將這卷靈鑒交由我們查看?”
聲音徐徐婉轉,十分動人。
那掌事眼珠子一轉,想著這靈鑒已然損壞,還不信她能修復好了不成。
揮了揮手,一直在他們手上的這卷厚土決,便被遞了過去。
隨即芊柔問雅展卷一看,不出三息后,面紗下輕言道——
“各位想要證據,自然簡單。”
隨即,芊柔問雅將手中靈鑒遞給了執軒,二人一個眼神,便已有些許的默契達成。
“世間靈鑒之軸,大多取之靈陽木以溫養靈鑒神魂之印,靈陽木懷陽元之力,久年不散?!?
“只消取九寒冰葉汁的陰寒之力,再施以靈力,冰陽兩極互映間,若靈陽木破碎已久,則不會印顯真陽之印,反之,亦然?!?
“此法出自《玄籍寶錄》第二十一卷,亦是頂尖宗門間功鑒閣內用的循查宗門宗鑒損壞年份之法?!?
此話一出,那掌事眉頭下意識一凝,心頭一驚。
這!
這邊塞之城,荒遠偏僻不說,就算是尋常頂尖大族大宗中出來的弟子也少有懂的這等偏門之法?而這女子怎可能懂得這些?
莫非他做這靈鑒生意已有二十余年,否則就連他都不一定知道。
隨即那掌事冷笑道。
“哼,謅口胡言,你這話純屬編造,莫不說其他,這九寒冰葉雖說并不昂貴,但卻市面上極其稀有,你這分明是用編造之法,信口開脫?!?
“再者說,若是此法為真,在場為何無一人知曉?”
他自然也是老江湖了,雖然在場眾人只有他知道這法子是真還是假……
只不過尋常對靈鑒來說,除了那些吃飽了沒事干的大宗大族內會去鑒別那些年份已久的殘鑒,然后再將這些祖上遺留的殘鑒用專門的法子保存。
尋常誰見得會用更加昂貴的九寒冰葉去測試什么靈陽木的損壞年份?
“老登,誰說無人知曉的?”
這時候,一個淡淡然的聲音響起。
定眼一看,是一個眸子黑白分明,面容清郎俊秀的少年。
瀟云然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站了出來,只見他自信說道。
“這法子我就知道,那啥九寒冰葉沒有,書總有吧,此法確實出自《玄籍寶錄》第二十一卷第三篇第二十六章?!?
“《玄籍寶錄》這書雖然年份稍久,倒也不見得整個落陽城一本都找不到吧,只要隨意找上一本,就知道此法是真是假?!?
對于這掌事隨即惡意而來的目光,瀟云然恍若未聞。
畢竟——
腰間鼓鼓,遇人不唬。
腰間有槍,自信無雙。
甚至,瀟云然還瞪了一眼回去。
不好意思,這幾天穿越過來發現一個技能——過目不忘。
十多天沒日沒夜的書看下來,只要了看過的書,哪怕有些生澀難懂不認得的字,都在他腦子里跟刀刻斧鑿般清晰。
剛好,《玄籍寶錄》這本書,為了了解這世界的稀奇,他還看的挺起勁。
另外,什么《靈獸的產后護理》,《修煉者的自我修養》,《強者仙姑愛上我》,《我的霸道宗主》這些……就不一一而論了。
此話一出,就連狂獸工會這些跟瀟云然相處了半年的人都頓時一愣。
這……
芊柔問雅的美眸也跟著在這一刻側目,從來都是優雅依然的眼底居然也是倒映出三分詫異。
甚至,逍云連此法在幾章幾錄都記得。
怎么連這小子都知道?
狂獸工會是開了個講學堂嗎?
那掌事的面色越發陰沉,本以為是一群小輩,沒想到還如此棘手。
打破沉寂的,是趙坤那大喇叭似的聲音。
“對啊,我逍云兄弟說的對,書還沒有嗎?只要找到書,就說明這法子是對的?!?
那掌事冷哼一聲。
“哼,若是此法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這九冰寒葉,又去何尋?”
對此,芊柔問雅不急不緩,聲音如春風般繼續道來。
“九寒冰葉雖難尋,但靈虛陽草應當好找,靈虛陽草雖然靈元之力微弱,卻天生有可引陽元之力之效。”
“將這鑒軸取之,以深虛陽草水浸泡,雖說當廢點時間,但這鑒軸的靈陽木的陽元之力所剩多少,也可知曉?!?
這女子,竟然連這個也知道!
那掌事的面色,徹底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靈虛陽草,取自山頂天陽籠罩之地,雖可引靈陽之力,但靈元甚微,就連煉丹之中都極少用到。
這女子的靈物之學,竟如此博學。
“對,去找那啥虛羊草!”
趙坤如同氣氛組一般連連應和,眼底,充滿了沒有被知識污染的清澈。
這時候,芊柔問雅甚至還有它法。
“而此靈鑒之卷,不同尋常上等靈鑒采用的靈曲卷,而是采之下等九離木而成的九離卷,而你這靈鑒,到也并非是被損壞成了一卷殘鑒……”
哦?
眾人豎起耳朵連忙聽之,還有其中曲直不成?
“而本就是一卷刻印未全的空鑒?!?
空鑒?
芊柔問雅話音落地,眾人旋即明白了,這上面靈鑒的魂識之印不顯,還有一層原因恐怕也并非是人為損壞,卻是人家本就只刻演了一半!
“空鑒?我蒼家的靈鑒坊,向來誠信為本,你敢污蔑我們,說我們兜賣空鑒?豈知道后果?”
那掌事的身邊手下,頓時眼看自己家掌事面色難看,懂得察言觀色的他當即很“貼心”的連忙出來出口迎喝道。
蠢貨!
那掌事眸光一動,把這貨直接打死的心都有了。
底子下是黑是白,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這次無非是助那沙狼工會,此話一出,若是敗露,豈不是還要搭上他們蒼家的聲譽?
芊柔問雅眼中閃動著的眸光,靈雅而又似皓月,慢慢繼續說道。
“九離卷,用火元靈氣炙烤,可毀壞殘鑒最后的神魂之印,但同樣也會讓無法顯現的神魂之印留下殘跡,但,若是空鑒,則不然?!?
“此法也可一試,若真有殘跡,這靈鑒的損壞,我們便認下,不知,你們可愿選那種方法?”
嘶!
“不愧是問雅姐!”
“問雅姐牛?。。?!”
一時間,狂獸工會眼見芊柔問雅的步步緊逼,說的那掌事啞口無言,一個個欣喜喝道,大呼爽快。
執軒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整個落陽城包括老頭子,論學識之最,只能是問雅。
好博學智慧的女子。
瀟云然心頭也驚嘆了一聲。
那掌事眼底幽光細閃,失算了,他實在想不到,能對靈鑒之學懂得如此細致入微的,居然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年不過二十的少女!
而其中最后一點,就連他也不知。
畢竟靈鑒寶貴,誰會取之這兇險之法去毀壞靈鑒?
一時無話,不過那掌事旋即遞了個眼神,人群中一人急忙消失了。
隨即居然面色一改,堆起了一副虛偽的笑容道——
“在下思之良久,到底是我們靈鑒坊未察覺這靈鑒損壞已久,還是這兩位損壞,確實要給諸位和外面各位道友一個說法?!?
“好,就以這位小姐的方法一試,這位小兄弟,將此鑒給我,我立馬去安排手下人去準備靈虛陽草,與修習火元靈力之人。”
話,說的好聽。
但到底是否心懷鬼胎,就只有他知道了。
執軒輕輕一笑——
“此鑒在未鑒明真假之前,不如就放在我們雙方中間,誰也不動,免得有人居心叵測如何?”
那掌事眉頭一跳,眼底殺機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