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玨頗為意外,沒想到葉簫心思已在更高層。
他竟然準備跑路!
葉簫的旁光早已注意到裴叔夜一行人!
這裴叔夜鬼鬼祟祟來的便極為緩慢,跟個烏龜爬似的,竟然還落在自己的后面。
如今裴叔夜幾人,不聲不響間早已將御風符悄無聲息地放置在腳踝處,蓄勢待發了!
他葉簫要是再不跑,那就是個絕世大蠢蛋!
沈希玨皺眉不解,葉簫卻無法跟他多解釋什么,只是道:“想活命,就跟著我逃!”
葉簫神色凝重,察覺那幽暗中的陰鷙眼神再度襲來,步步緊逼!
而這一次再也不是遠在天邊,而是近在遲尺!
他不敢妄動,氣氛微妙。
別的五靈根修士在往外走,而自己似乎被人鎖定了氣息,暗中注視著。
敵暗我明,稍有半分差池,就可能被其暗算。
沈希玨膽子頗小,看到葉簫凝重的神情哪兒還敢說個不字?
裴叔夜瞥了一眼葉沈二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的動向,“默契”般一言不發。
葉裴兩撥人位于眾散修們的最后方,要逃是極為容易的,不過誰都不敢先逃,暗自較勁。
畢竟槍打出頭鳥,葉簫想等著裴叔夜先發難,然后替自己吸引注意力,自己再后發制人逃之夭夭。
而裴叔夜幾人也是如此打算,棋逢敵手,誰也不愿當第一個出頭鳥!
那高臺上的六派高人見五靈根修士逐漸退去,幾人滿意地起身,“既如此,那便將各自分流,靈根優異者入左殿,靈根中庸者入右殿斗法,事不宜遲!”
他一聲令下,修士自行歸類,而大殿緩緩震動,殿門開始合攏。
一道暗紅色的禁制也悄然蔓延開來,準備四面合圍!
“跑!”
嘈雜中,裴叔夜一聲令下,裴家子弟陡然啟動御風符,倒飛而出,爆射向遠處!
殿中立刻便有大量暗芒射出追趕,顯然對于裴叔夜幾人遁逃早有準備!
“呼!!”
裴叔夜吸引了大批人馬的注意,而緊隨其后的又是兩道殘影,速度極快,破門而出!
兩道殘影腳踝上的御風符,甚至比裴叔夜幾人的更加迅猛!
只眨眼間便沖出大殿,朝另一個方向遁走!
殿中大梁上,兩道潛藏已久的身影亦緊隨其后,窮追不舍!
剩下的殿中的散修一臉茫然,不知出現了什么變故。
只見殿門轟然合攏,揚起灰塵,赤紅色的禁制徹底將殿中封死,血腥之味涌現充斥在殿中。
散修們意識到不對勁,人心惶惶,不少世家子弟徑直祭出法器,開始攻擊血色禁制!
“歡迎諸位以身作材,參此饕餮盛宴,只不過....我們才是品宴者。”
那六派高手卸去偽裝,仙氣氤氳不存,六人頭戴魔紋面具,身著黑墨翻云衫,合力操控著血陣。
仙家浩蕩不復存在,迎之而來的是滿空血海之氣,翻涌不息。
四周高處的房梁上,涌現出無數的黑影,這些黑影幾乎都是凝氣期六七層以上,甚至不少達到了凝氣圓滿!
“是血魔門!!”有修士閱歷頗深,一眼便認出了始作俑者,“血魔蝕靈陣...他們想吞噬咱們元神,吸干咱們的修為真元!!”
“跟他們拼了!!”
“不對,我們的真元在流逝!!”
不少修士發現法器并不能對血色禁制起效,加之真元流逝,只得節省真元,收回法器護身,警惕地盯著四周房梁上的黑影!
“殺掉他們。”六人竭力維持著血陣,似乎頗為吃力,要求血魔門弟子盡快斬殺在場散修。
隨著高臺上六人一聲令下,房梁上的黑影紛紛躍入陣中,與散修們交手在一起。
一時間血陣內,血影浮現,慘叫連連,頃刻化為人間煉獄!
身處谷中的散修聽到慘叫聲,還沒逃兩步,只見谷中無數道頭戴面具的黑衣人逼來,顯然也沒打算放過他們。
雙方大打出手,法器,靈符此起彼伏激蕩谷中,殿內,殿外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修羅場!
..........
葉沈二人早早地沖出谷外,御風符全力運轉,穿梭飛行在山野叢林之間。
他們雖然躲過谷中廝殺,可是卻被兩個身著黑云翻墨衣的黑影窮追不舍,甩都甩不掉。
沈希玨緊張的傳音道:“他們是誰?!”
“應該是在咱們功法上留下破綻的人。”葉簫時不時地回頭觀望,見對方咬的很死,皺眉道:“他們修為很高,一個筑基初期,一個凝氣十一層,都不是善茬!”
葉簫在那筑基魔修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真元涌動,似乎與自己的《玄元經》有共同之處!
對方來勢洶洶,可始終無法迅速地追上葉簫二人,這兩道黑影亦是急躁。
兩人在后施展法術,射出十幾道黑炎球,葉沈二人腳下御風符極為靈敏,心念一動竟然輕松的躲了開去!
“此二人御風符有古怪!”那筑基魔修追逐道。
另一個魔修附和道:“龐兄所言不假,否則尋常御風符怎么可能跑得過咱們的飛行法器?!”
“無妨。”那筑基魔修冷哼道:“此二人修煉了那破綻功法已至高層,大羅金仙也難逃一死,龐某養了許久的肥羊,今日是該收割了!!”
“屆時我們快刀斬亂麻,一人收拾一個,吸了他們的功力,我歐金便筑基有望了!”那魔修得意的狂笑。
雙方又穿梭了半炷香時間,改良的御風符雖然飛行極快,可是對于制符材料要求也極高。
坊市購置的普通符紙無法耐久,漸漸地開始冒出火花,黑煙,符紙趨于損毀。
御風符出現破綻,這速度自然便慢了下來。
后方兩個魔修見狀,再次施展黑炎球砸來,眼看便要追上二人!
兩人情急之下,分別祭出兩道土黃色的艮山符,艮山符瞬間撐起法力屏障,將黑炎球盡數抵擋在外。
“轟!”
劇烈的爆炸震動,將葉簫二人震飛,御風符徹底破碎,兩人栽入林間,一個滾身卸去沖力。
葉簫祭出法器白玉輪,回身陡然剎斬而去!
那筑基魔修毫不畏懼,手中一道血色飛爪纏上白玉輪刃,讓它動彈不得。
“咔啦!”一聲大響,那血色飛爪鎖鏈收縮,將白玉輪刃纏碎,將之化為斑斑星芒!
葉簫的法器第一次被人擊碎,心頭一怔,直面這全盛的筑基初期魔修,他還是頭一次!
沈希玨躲在葉簫身后,藏著面孔,臉色煞白,胸膛劇烈起伏。
這兩位實力卓絕的魔修,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他尤其懼怕那凝氣期的魔修,仿佛自己這身修為見著此人就施展不開,處處被他克制,猶如待宰羔羊!
那筑基魔修閑庭信步般走近,貪婪地吸了吸葉簫彌漫的精純真元,“果然是我龐師古養肥了的羊!”
葉簫面不改色道:“想必那《玄元經》功法的錯漏,便是你刻意留下了吧?”
這龐師古站在自己面前,雖然帶著魔紋面具,不過透過面具的縫隙,卻能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神。
那無數次窺視自己,標記自己,那獵人般的垂涎之色!
歐金哈哈大笑,“是又如何,若沒有我二人留下的功法,你們又豈能有今日?還不乖乖獻上自己的真元,元神,速來報恩?!”
葉簫咧了咧,冷笑道:“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