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個月,你先跟著天夢熟悉極北之地的環境,有不懂的再來問我。”雪帝的聲音清冷,不帶多余情緒,“但修行不可懈怠。魂獸一族的未來寄托于你,我也期待看到你的成長。如果連最基本的堅持練功都做不到,趁早離開,這里不適合你。”她頓了頓,語氣不容商量,“頭兩個月,我會讓魂獸負責你的食物。之后,你的生計,需自行解決。”
李逸干脆地點頭,隨即跟著天夢冰蠶的虛影,開始在這片冰雪世界為未來幾年的生存做準備。
飄在前面的天夢忍不住嘮叨:“我說,你那套劍法拳法到底靠不靠譜啊?雪帝要求很高的,若她認定你資質不足,這極北之地恐怕再無你容身之處!你還只是剛剛起步就讓雪帝來指點?帝天這步棋也太險了!雪帝可是快七十萬年的修為,就算壓到跟你一樣水平,你憑什么贏?她的掌法和劍術,那是魂獸界公認的第一!靠的就是這個吃飯的!”
李逸眼神堅定:“我有把握。那劍法,在我原來的世界是天下無敵的;紫霞神功更是頂尖內功心法;至于拳法——”他眼中閃過銳氣,“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只要她不仗著修為欺負人,我就有機會。”
“真不知道你是胸有成竹還是盲目自信。”天夢嘀咕著,“不過帝天說過,要不是你身體還沒長開,還能在他手下過幾十招,我倒是沒那么擔心了。行了,現在看我的!帶你去個好地方——冰海!”
沒多久,寒氣刺骨、冰浪洶涌的冰海就出現在眼前。
“你們人類對自己可真夠狠的!”天夢看著翻騰的冰冷海水咂舌,“泡在這種鬼地方,還需承受冰浪沖擊,光想想那滋味就夠受的。”
“這是我原來世界一位前輩留下的方法,”李逸解釋,“既能錘煉身體,也能修煉魂力。”
“行吧行吧,你自行把握分寸,別真交代在這兒,那可就鬧大笑話了。”天夢催促道,“走,帶你去那些弱小魂獸的窩看看,以后你的口糧就指望它們了。今天先摸清楚它們的習性,省得餓肚子。”李逸點頭,開啟寫輪眼,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冰原上活動的雪兔、冰鼠等小獸。
觀察了一會兒,李逸鎖定了一只正在刨雪的雪兔。神行百變身法發動,他像一道影子般射出!雪兔警覺性極高,聽到動靜瞬間彈起逃竄。但神行百變速度極快,幾個呼吸間,李逸還是成功抓住了它。
“速度還行,”天夢評價道,“但動靜太大了!要是遇到聽覺更靈、跑得更快的家伙,你連毛都摸不著。繼續練吧!什么時候能做到踏雪無痕、落地無聲,速度還不減,這身法才算真正過關。”
李逸深有同感:“確實。星斗大森林里樹多草密,容易隱藏。這極北冰原一馬平川,根本藏不住。想不餓肚子,這輕身功夫必須練到極致。現在最要緊的,是把神行百變和獨孤九劍練精,才有資格繼續留在這兒。”回去的路上,李逸一直用神行百變的發力方式趕路,每一步都在琢磨如何更輕、更快。寒風卷著雪沫,他心中暗想:“現在離大成還遠,一只雪兔就暴露了我的短板,不過還有時間。這兩個月,首要目標——消除腳步聲!”
回到核心區,李逸主動找到雪帝:“我發現自己問題了。以前在森林里太依賴環境掩護,忽略了無聲潛行的重要性。極北之地沒遮沒攔,我光有速度,卻沒法悄悄靠近獵物。我打算接下來主練輕功,次練劍法。等輕功練成了,再深入練習拳法。”
雪帝清冷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能發現問題,不錯。讓你熟悉環境,就是這個意思。星斗和極北,生存方式本就不同。今天沒事了,你自己安排。”說完,她轉身離去,背影孤高。
李逸不敢松懈,知道問題不解決就站不住腳。整個下午,空曠的冰原上都閃動著他苦練神行百變的身影。夜晚,他盤膝而坐,將慧劍橫在膝上,運轉紫霞神功修煉魂力。還好,那晚出現的詭異紅色靈魂沒有再現。
第二天天剛亮,李逸的身影又出現在冰原上。獨孤九劍的口訣他早已倒背如流,此刻手握木劍,摒除雜念,專注于“總決式”的三百六十種基礎變化。這總決式是根基,變化繁復,臨敵時能將其他八式劍意融為一體,達到九劍歸一,最終破盡天下招式。時間來到中午,他再次來到雪兔活動的區域。回想昨天的反思,他覺得問題出在紫霞神功境界不夠,魂力運轉不夠精微,泄露了氣息。今天他嘗試加大魂力輸出,施展神行百變時,腳下果然輕靈不少,悄無聲息地接近,一擊成功!
“果然如此!”李逸心中了然,“木桑道長說得對,神行百變需要深厚內力支撐。在這個世界,內力就是魂力。加大輸出確實能提升隱匿效果…但這終究是權宜之計,魂力消耗太大,撐不了多久。神行百變分三層,第一層腳底抹油:基礎層,日行千里,無人能追;第二層壁虎爬墻:中層,翻越障礙如履平地;第三層,泥鰍鉆洞:高層,身形滑如泥鰍,任何擒拿均無效。根本解決之道,還是得強化身體!只有體魄強健了,發力才能精微,才能真正掌握這門神功。”他望向冰海方向,鍛體的決心更加堅定。
兩個月時間飛逝。
清晨和午后,冰原上劍光閃爍,獨孤九劍的總決式被李逸使得越來越圓熟流暢,木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靈性。正午時分,則是神行百變的練習時間,他在呼嘯的寒風中追逐冰原上的小獸,身形越發飄忽難測。嚴寒的環境和高強度的苦修,讓他的魂力悄然提升了一級。每個夜晚,慧劍伴他打坐,紫霞內力流轉全身,溫養經脈,他也試圖與這柄神秘兇劍建立更深聯系。
約定的日子到了。雪帝無聲地出現在他修煉的地方。
“時間到了,”她聲音清冷,“讓我看看你這兩個月的成果。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你自己離開。別讓我失望。”空曠的冰原成了臨時的比武場。
雪帝身形微動,化作一個與李逸差不多大小的孩童模樣,手中凝出一柄寒氣四溢的冰劍。“帝天為了不讓你用那把兇劍,倒是費心了。”她瞥了一眼李逸手中那柄看似普通、卻隱隱透著靈性仿佛能隨主人成長的木劍,“來吧,讓我見識一下,所謂的天外劍法,究竟如何。”
話音未落,李逸已如離弦之箭沖至!木劍直刺咽喉,劍勢未盡,手腕一抖,劍尖已詭異地向上挑去!雪帝冰劍輕巧一格,順勢后仰,心中微動:“帝天說得不錯,這天外劍法果然刁鉆凌厲,配上那詭異身法,難怪能和他過招。好!越強越好,反攻神界正需要這樣的鋒芒!”她手上動作絲毫不慢。
李逸見攻勢被擋,雙手握緊劍柄,一記勢大力沉的下劈!雪帝舉劍相迎,沛然力量涌來,她順勢一推將李逸震開,冰劍化作一道寒光,直削李逸左胸!兩人身影在冰原上快速交錯,劍光閃爍,叮當之聲不絕于耳。轉眼幾十招過去,李逸抓住一個空檔,右腳猛地向右踏出半步,腰身一擰,木劍如毒蛇出洞,疾刺雪帝持劍的右腕!
雪帝反應快如閃電,冰劍回旋一格,“鐺”的一聲脆響,將木劍蕩開。她手腕順勢下沉,冰劍下壓,劍尖如靈蛇般向上挑向李逸右肩腋下!李逸臨危不亂,收臂撤劍的同時,木劍劃出一道刁鉆的弧線,反削向雪帝那雪白纖細的脖頸!眼看就要得手——
雪帝眼中寒光一閃,那原本挑向腋下的冰劍竟不可思議地瞬間收回,劍脊帶著一股沉重如山的力量,狠狠拍在李逸木劍的中段!
“鏘——!”
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力傳來,李逸虎口劇痛發麻,木劍再也握不住,脫手飛出!冰冷的劍鋒,已悄無聲息地貼在了他的頸側。
“你輸了。”雪帝的聲音平靜無波。
她收回冰劍,看著揉著手腕的李逸,緩緩說道:“你的進攻性很強,劍招狠辣,只攻不守,配合那套步法,確實讓人疲于應付。那位前輩傳你的劍法,潛力巨大。”她話鋒一轉,審視著李逸,“但你練的時間終究太短,更關鍵的是——”她的目光掃過李逸的身體,“你的身體太弱了。天天苦練,為什么還這樣?可能需要魂環魂骨的力量來彌補這個缺陷。如果再給你幾年時間,等你劍法大成,體魄也跟上,輸的或許是我。可惜,沒有如果。”她停頓了一下,做出決定,“留下吧。人類世界的東西,我有些興趣。你這套劍法,也讓我覺得有趣。也許…在你我以后的切磋里,我也能學到點新東西。繼續練你的。”說完,她轉身離去,留下李逸站在冰原上,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