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這些家伙不會想殺了我們吧?”倉庫廢墟的角落中。
鹿蒛看了看周圍那些拿著槍械,用槍口指著他們的原住民,怕生生的小聲問道。
楚星河的懷里抱著因為力竭而變回了尋常大小的大黑,探著腦袋,從看守他的幾位原住民身位的縫隙中看向其外。
只見那群原住民的大部隊在原地修整,為首的孫渠與盧銳等人聚在一起,說著些什么。
隔得太遠楚星河聽不真切,只是隱約聽見了一些諸如“外來者不可信”、“報仇”的字眼。
同時,那群人的目光還時不時看向楚星河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在商議怎么處置他們。
“不好說,這些原住民好像對我們敵意很大。”楚星河應道,心底也有些擔憂。
他們用的是塔魯語對話,倒并不擔心被身旁的原住民聽懂,可以放心的交流。
這時其中一人忽然走到了開闊地帶,手里拿出一個信號棒,爬上一處高臺,朝著倉庫后方一陣揮舞。
不出十分鐘的時間,一大群身影,從遠處黑暗的角落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那是約莫百來人的隊伍,其中大都是婦女與孩童,但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著不少東西,看那模樣似乎跟著這群戰斗部隊,一同來到此地的平民。
其中有幾人在到來后,直接便走入了人群中,熟練的掏出各種醫用物品,為受傷的士兵處理傷口。
“看什么看!老實待著!”而這時,身旁看守他的一位原住民忽然暴喝道。
楚星河縮回了腦袋,尷尬的賠笑幾聲,不愿與對方起沖突。
“他說什么?”鹿蒛聽不懂原住民的話,只是被對方兇惡的神色恐嚇,不由得靠到了楚星河的身上,拉著楚星河的衣袖緊張的問道。
“沒事,他讓我們好好休息。”楚星河安慰道。
“好好休息用得著這么兇嗎?”鹿蒛嘟著嘴,帶著不滿與擔憂的嘀咕道:“再說了,剛剛若不是你,他們早就死了,這群原住民也不想想是誰救了他們,這么快就恩將仇報!”
楚星河聞言,心頭也是一沉。
他想到了之前看過的那本筆記。
坎萊星的生化病毒是塔魯人有意散播的
處于黑石礁城的西部第三軍團發現了這個秘密,那別的地界,尤其是在這末世中生活了這么多年的幸存者,怕是也多少知道些事情的始末。
從他們對外來者警惕的態度中就可推測出一二。
國仇家恨的加持下,這些原住民對他們做出再過激的行為都是可能的。
這時,前方正在商議的眾人,又轉頭看向楚星河所在的位置,尤其是那位名為盧銳的家伙,眼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這讓楚星河的心頭的擔憂,又重了幾分。
而他與大黑,在方才的大戰中受傷嚴重尚未恢復。
鹿蒛在這么近的距離下,原力也難以發揮,硬碰硬顯然不是最好的選擇。
但就這么干坐著,把自己的生死全交到別人的手里,也不是楚星河愿意接受的結果。
想到這里,楚星河心頭一橫,做了個冒險的決定。
他伸手拍了拍鹿蒛的手背,微笑著說道:“小鹿,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鹿蒛對楚星河格外信任,聽聞這話,她乖巧的點了點頭,正要說什么。
“別嘰嘰歪歪!你們這些外來者,少在那里耍花招!”一旁的看守者卻是大聲喝阻了鹿蒛。
鹿蒛被他這么一吼,臉色有些泛白。
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鹿蒛,很少受這樣的委屈,但她也明白如今敵強我弱,她不是那種看不清形式嬌蠻大小姐。
雖然心頭委屈得緊,卻是咬了咬牙,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但素來任性的鹿大小姐選擇了委曲求全,顧全大局。
可楚星河卻像是轉了性子一樣,在這時站起了身子,怒目看向那看守者,用流利的坎萊語言道:“不是,小爺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你吼我就算了,對我媳婦也敢大呼小叫的!”
“你是忘了,是誰剛剛去尸潮里殺了那只暴君?”
“沒有我,你們全他娘的都得完蛋,還有臉在這兒跟我吆五喝六?”
楚星河扯著嗓子吼出了這番話,聲音極大,頓時將外面的眾人也吸引了過來。
那位名為盧銳的家伙,首當其沖快步穿過人群,來到了楚星河的跟前,他冷眼盯著楚星河,說道:“外來者,我勸你老實點,你們是皮糙肉厚,但我們手里的槍也不是吃素的。”
他此言一落,身旁的眾人紛紛舉起了自己的槍械,將槍口對準了楚星河。
一旁鹿蒛見狀,被嚇得臉色煞白,她拉了拉楚星河的衣角。
但楚星河卻無視鹿蒛的提醒,掃了一眼周圍拿著槍的眾人。
他的心底害怕的要死,暗暗祈禱著這些家伙不要擦槍走火,可臉上卻露出不屑之色,說道:“少拿這些破槍嚇唬我!”
“小爺我這些年,什么沒見過,就這些玩意,跟剛剛的尸潮比,屁都不算一個。”
“還有!”說著,他頓了頓,目光不善看向盧銳言道。
“別一口一個外來者,小爺我可是土生土長的黑石礁城人,倒是你們這些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家伙,才是外來者吧?”
楚星河的語速流暢。
無論是咬字酌句的發音,還是那些信手拈來的俚語都與坎萊星的原住民并無二致。
加上他此刻氣勢洶洶的態度,周圍的眾人都面露古怪之色,端著的槍都似乎有了想要放下的趨勢。
但盧銳顯然沒有那么容易被誆騙。
“把槍拿穩了!”
他大喝一聲,有意放下手中槍械眾人聞聲趕忙又端住了手中的槍械,將槍口齊刷刷的對準了楚星河。
“外來者,你不要以為會說幾句坎萊語,就能裝成坎萊人,你的身手根本不是坎萊人能夠擁有的,還有你這位同伴,那操縱寒冰的手段,我也只在外來者的身上見到過!”
楚星河聞言并不慌亂,反倒是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盧銳一眼,然后又掃過這群人身上統一的作戰服,這衣物的制式與大黑前主人尸體上穿著的衣物極為相似。
想到這些,他心頭微定,揚起了頭說道:“以你的級別,我沒必要和你解釋,讓你們這里最大的官出來和我對話。”
“你!”盧銳對外來者本就心存芥蒂,被楚星河這般輕視,他臉色惱怒,幾乎就要忍不住動手。
“盧銳!”可就在這這時,身后卻傳來了一道沉穩的聲音,是那位名為孫渠的大叔帶著包扎好傷口的楚璇與周玲走了過來。
被喝阻的盧銳面露不忿之色,看向孫渠便說道:“老大,這個外來者極為狡猾,試圖偽裝成我們的人……”
“我自有判斷!”孫渠嚴肅的打斷了盧銳。
盧銳見孫渠這副模樣,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又憤懣的瞪了楚星河一眼,旋即低頭退到了一旁。
孫渠則在這時笑呵呵的走到了楚星河的跟前:“我是北部戰區第四軍團的少將,孫渠。”
“第四軍團?孫渠?”楚星河聞言眉頭一皺,面露狐疑之色,他打量著眼前中年人,言道:“我記得你們第四軍團的長官不是這個名字。”
這是楚星河特意設計的橋段,以此增加自己身份的可信度。
當然這也有賭的成分,但他并不相信,經過了數年的艱難求生,這第四軍團的人員沒有發生過傷亡與變動。
孫渠聞言,明顯一愣,旋即解釋道:“第四軍團一共一萬二千人,最初由曹正軍曹司令統領,駐扎在北部的西瑪露城,后來隨著生化種不斷進攻,我們的部隊節節敗退,幾位長官也接連犧牲,如今只剩我們這點人,我也是臨危受命,擔任第四軍團如今的長官。”
楚星河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孫渠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眼,盡可能的收集著對方話里有用的訊息。
同時,他亦在臉上擠出一抹唏噓之色,嘆息道:“唉,確實。”
“那些塔魯人當真可惡,制造的這些生化種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們第三軍團也是損失慘重。”
“第三軍團?”聽聞這幾個字眼的剎那,孫渠與周圍的眾人都是眼前一亮,看向楚星河的目光也變得火熱了幾分。
“小兄弟,你是第三軍團的人?”孫渠更是上前一步,略顯失態的急切問道。
楚星河等的就是孫渠此問,他在那時挺直了胸膛,仰頭道。
“自然。”
“我就是奉命駐守黑石礁城礦區的第三軍團,現任司令,楚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