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處理完學堂里的事情以后,寶玉也已經沒有心情上學,便帶著小廝們騎著馬一路回賈府。
結果,剛到西角門,門口看門的小廝周福兒就趕緊上來跟他報告。
“二爺,您可回來了。等一下您可得小心一點啊,我聽人說那環三爺正在二老爺跟前告你的狀呢,說你帶頭在學堂鬧事,還把學生的手腳給打斷了。”
周福兒是賈政的姨娘周姨娘的侄子,因為之前寶玉提拔了周福兒,對周姨娘又不錯,所以周福兒事先跟寶玉通風報信。
“他娘的,那環三爺真不是個東西,竟然還敢告我們二爺的狀。”茗煙聽到了就來氣,罵罵咧咧起來。
李貴知道看門的小廝也有是其他人的心腹,擔心茗煙的話又傳到其他太太的耳朵里面,于是趕緊喝住了茗煙。
“你的嘴里也沒個把門兒的,自己是個做奴才的,小心這話又被人傳到里面去,又給二爺找麻煩。”
聽李貴這么一說,茗煙雖然心里不自在,但還是乖乖的閉嘴了。
一行人跟著寶玉剛進西角門沒多遠,賈政的小廝就過來找寶玉,他看見寶玉就先上來請安。
然后小聲的對寶玉說:“二爺,現在老爺正找你呢,看他的樣子生氣得不得了,等一下在老爺面前回話的時候,你可得小心著點啊。”
說著又回頭跟李貴說:“你們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緊李嬤嬤去,讓李嬤嬤去找老太太通個信兒啊。”
之后又吩咐茗煙趕緊進去告訴丫鬟金釧,讓金釧去找王夫人。
李貴和茗煙見賈政的小廝憂心忡忡的,知道此事關系重大,于是趕緊分頭去了。
寶玉見他們這個樣子,笑著說道:“慌什么,老爺找我就去嘛,要是問起學堂的事情,我自有道理,前面帶路吧。”
說著便跟著賈政的小廝前往賈政的內書房。
當他到門口的時候,只見賈環正得意洋洋的站在賈政的旁邊,看到寶玉來了,早就露出了壞笑,等著看寶玉的笑話。
“拜見父親。”
寶玉落落大方的走了進去,拱手作揖跟賈政請了一個安。
看見寶玉站在底下,便捻著胡須罵道:“作孽的業障,在學堂里做的好大事,還不給我跪下!”
寶玉不服,心里想著這賈政罵人也就只會說作孽的業障,什么時候能換個詞?
他并沒有跪下,而是笑著問道:“孩兒不知道做錯了什么事,父親要孩兒跪下?”
沒想到寶玉不僅不跪,竟然還敢反駁,他氣得指著寶玉的鼻子大聲說道:“你在學堂帶頭鬧事也就算了,怎么還把人家的手腳給打斷了?”
“我們賈府向來對下人和親戚們都十分寬厚,沒想到你這個混賬東西竟然給賈府丟臉。”
寶玉見賈政早已經氣得渾身亂顫,寶玉不緊不慢的回答:“父親不知道聽誰說我在學堂帶頭鬧事,何不找人問個明白,倘若孩兒是無辜呢?”
“不過,孩兒讓人把別人的手腳打斷不假,為何不問為什么呢?孩兒若是不為自己分辯,到時候也是白吃了這冤枉官司。”
賈政指著賈環說道:“環兒都已經告訴我了,難道他還能在我面前說謊不成?”
寶玉冷冷一笑:“父親,難道三弟弟沒有跟您說他之前在您的外書房聚眾賭博的事情?”
原本寶玉對賈環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不再鬧事惹是生非,他可以不管。
但是今天,賈環竟然在賈政面前進讒言,那可是觸怒了自己的底線,再也饒他不得。
更何況,賈政對他發怒,是由賈環引起的,只有先讓進讒言的人失去信任,才能在賈政面前扳回一局。
那賈環也是呆子,只想著讓寶玉吃癟,忘了自己之前聚眾賭博的事情。
“什么?竟然還有這種事?”
賈政沒想到自己不在家竟然還有這種悖逆之事,當即讓賈環跪下,厲聲問道:“寶玉所說可是真的,你竟然在外書房里聚眾賭博?”
賈環嚇得瑟瑟發抖,也不敢抬頭,只是看著地面吞吞吐吐的辯解:
“孩兒冤枉啊,二哥平時早就看我不順眼,所以就謊稱我在外書房聚眾賭博,此事是萬萬沒有的。”
那賈環也沒有完全傻,知道之前一起聚眾賭博的幾個小廝被攆出了賈府,現在只有寶玉身邊的小廝是認證,所以就開始詭辯起來。
但是,他的伎倆哪兒能難得到寶玉,他呵呵一笑:“環弟,此事大太太、太太和兩位嫂子也都知道,難道你也敢在他們面前狡辯不成?”
賈環只想著眼前扳倒寶玉,打量著幾位太太和兩位嫂子還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反正先讓寶玉吃點虧再說。
他開始賭咒發誓睜著眼說瞎話:“若是太太們和嫂子們來了,我也是這些話,再也不敢說謊的。”
“放肆!”
話還沒說完,那趙姨娘收到了消息,知道賈環今天在這里作妖,而且王夫人正帶著李紈、王熙鳳往這里趕來。
擔心自己的兒子引火燒身,所以她就抄小路先跑到了這里。
趙姨娘一把揪住賈環的耳朵,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沒臉下作的東西,竟然還敢在這里胡說八道。寶玉有老爺管著,你插什么嘴。”
此時趙姨娘還不知道賈政已經知道賈環在外書房聚眾賭博的事情,她還想著大事化了小事化了,仗著賈政對自己的寵愛,陪笑了幾句,拉著賈環就要走。
結果賈政卻讓趙姨娘和賈環留了下來,他嚴肅的看著趙姨娘問道:“我不在的時候,環兒在外書房聚眾賭博,這可是真的?”
“啊……這……”
趙姨娘暗叫不妙,想著得給賈環找一個脫身之計才行。
她小心翼翼的回復:“回老爺,都是底下的小廝看環兒年輕,因此哄騙他在外書房聚眾賭博,他也是被人騙了去的。”
“放屁!”
賈政已經轉移了注意力,將怒氣從寶玉身上轉移到了賈環的身上,氣得拍案而起。
他指著賈環罵道:“咱們府里的下人們最是有規矩的,沒有主子的允許,他們怎敢私自進入外書房聚眾賭博?”
這一次賈政真的是動了雷霆之怒,可比聽到寶玉讓人打斷金榮的手腳還要生氣十倍。
正說著,那王夫人、王熙鳳、李紈帶著一群丫鬟已經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