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頭怎么這么疼?襲人,快倒一杯茶來。”
寶玉慵懶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有些宿醉的他只覺得腦袋空空如也。
昨天酒喝得太多,從鳳姐那里回來以后,便躺在床上一覺睡到了中午。
期間賈母派人來問,知道寶玉又喝多了,少不得生氣又罵了屋里頭的丫鬟。
那王夫人也派丫鬟金創來看了一回,交代襲人幾句以后,吃了一杯茶,才離開了。
“襲人……襲人……”
寶玉在屋里叫著襲人的名字,只是屋里空無一人,那襲人、晴雯、麝月不知道哪里去了。
喚了半天的名字,口干舌燥的寶玉只能自己到桌上提著茶壺準備給自己倒茶,只見門外走進來一標致的丫鬟茜雪。
她笑著進來說道:“二爺小心跌了手摔了杯子,還是讓我來吧。”
見她手腳伶俐,寶玉便只坐著,等茜雪遞過來一杯茶以后,這才咕嚕嚕的喝了起來。
“襲人、晴雯、麝月她們到哪里去了,怎么叫了老半天都不見一個人影?”
喝完茶以后,寶玉又讓茜雪給自己倒了一杯。
茜雪一邊給他倒茶一邊回道:“襲人到太太那里去了,晴雯正在外頭指著王善保家的鼻子罵呢,麝月我倒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話才剛說完,那麝月正帶著小紅從外頭回來了,那茜雪腳不沾地的出了屋子,又忙自己的去了。
麝月見了,冷哼一聲:“哼~打量著我們不在,自己偷偷跑到二爺面前獻殷勤,她也配?”
小紅聽了也不言語,只是心里不停地嘆氣,找個理由,也干自己的事去了。
“林姑娘來了。”
寶玉正喝著茶,忽聽外面說黛玉來了,連鞋子都沒有穿,赤著腳笑著出去接了。
見寶玉如此,黛玉笑著說道:“聽說昨天吃醉了酒要去鬧佛祖,看來今天是酒醒了。還不趕緊穿了鞋子,小心著涼了。”
說著便拉著寶玉進屋,讓他穿了鞋。
麝月端來一盆水給他刷牙洗臉,黛玉就坐在一旁看著,寶玉笑著說道:“如今天氣越來越熱了,林妹妹在大日頭底下走來走去小心中暑。”
黛玉卻抿嘴一笑:“你怎么不關心你寶姐姐去,她今天一大早可是就派人來看你呢。”
知道黛玉說話就這樣,寶玉做了一個鬼臉,洗漱完畢又坐下喝了一杯茶。
此時,黛玉的丫鬟紫鵑把拿過來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她笑著告訴寶玉:
“昨晚姑娘擔心你,一整夜都沒睡呢。又擔心今天老爺問你功課,連夜幫你寫好了功課,早上才只瞇了一會兒子。”
攤開一看,只見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平時的功課作業,是學著寶玉的書法寫的。
“林妹妹果然心里想著我呢,這字看起來竟然跟我寫的也是一模一樣,內容寫的竟比我還好,可見妹妹又進步了呢。”
說著,忍不住去牽黛玉的手。
那黛玉紅了臉,把手抽了回來,看著紫鵑罵道:“誰有讓你多嘴了?我不過是無聊閑著也是閑著,就寫了一些東西罷了,可不是為了你。”
紫鵑笑而不語。
“你平日里身體就弱一些,以后就別再毒日頭底下走了,我過去找你就行。”
說著又讓麝月拿了上好的玫瑰露來,說是讓黛玉拿去調養身體云云。
兩人坐在屋子里說著話,又開始討論起兵書來。
正說著,那襲人歡天喜地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了,說道:“二爺,剛剛宮里的太監傳出消息,說太子復位了。”
襲人所說的大小姐,就是在宮里伺候皇后的賈元春。
寶玉聽了也不過是微微一笑罷了,那黛玉聽了也沒有什么表情,她只是對寶玉說道:“這下你的大姐姐也算是沒事了。”
賈府上下無不歡天喜地,卻沒有人去關心那在深宮里的賈元春,只有寶玉心里惦記著,黛玉看出來了,因此才這么說。
只是,賈府的人還沒高興多久,宮里有太監來傳旨,說是皇恩浩蕩,考慮賈府之功勞,升賈政為郎中,擇日前往西南去。
眾人不解其意,太子剛剛復位,原以為賈政升官是沾了宮里元春的光,可是卻又被調任西南遠離金陵城。
這真不知是喜還是憂?
賈政不解,趕忙召集賈府的爺們兒以及眾清客到外書房,準備商量議事,寶玉也被叫了過去。
在外書房里面,賈政坐立不安,問大家有何見解。
賈赦、賈璉、賈珍、賈蓉等人有說是好事的又說是不好的,竟沒有人能給個準話,都猜不準這當今圣上,究竟是何意。
寶玉坐在一旁,心里只是好笑:“這可不是圣上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
那賈赦捋著虎須認真道:“圣上明旨讓你升為郎中,這明顯是好事。”
然而賈璉卻搖頭道:
“雖然升了,卻又調任西南,不僅如此,圣上還接受了北靜王的提議,派了一名將軍跟隨前往。”
“那人分明就是北靜王派去監督老爺的。日后若有了功勞,還不是讓那北靜王搶了去?”
寧國府的賈珍和賈蓉正因為太子復位高興著呢,哪里管賈政的事情,只想著因寧國府媳婦秦可卿的關系,日后他們寧國府必然無事。
見賈政問他們,賈珍和賈蓉也只是胡亂回答,一點也不上心,哪里管賈政的死活?
清客們哪兒懂得廟堂之事,也只能紙上談兵當著寶玉的面胡說八道而已。
看著在座的各位只想著自己的榮華富貴,寶玉不免心中嘆了一口氣:“這些爺們兒,關鍵時候一個拿主意的也沒有,連府里的女子都不如。”
賈璉自從上次聽了寶玉一番分析以后,便對寶玉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此時發現寶玉坐在一旁不言語,于是笑著問道:“寶兄弟,來了這么久也不見你說話,對于老爺這件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賈政這才想起了寶玉,他也說道:“玉兒,說說的你看法。”
真是無事孽障有事玉兒,寶玉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既然父親問了,那孩兒就斗膽在各位面前獻丑了。”
說著便站起來,開始跟眾人分析道:“依我看來,這件事可是大大的好事。那圣上的御弟三藏法師西天取經被抓,”
“父親此次帶兵去西南征討賊寇,若是救出三藏法師鎮壓西南方的賊寇,便是給圣上爭光了。”
“太子復位,外面的人自然還以為賈府是太子一邊的,北靜王因此才派了一位將軍去監督。”
“雖然如此,父親但去無妨。我料定那北靜王不敢從中阻撓,西南戰事關乎國家大事,他一個賢王考慮自己的名聲,必定不敢拿此事兒戲。此去,必勝!”
眾人聽了點頭稱是,然而這都是寶玉哄這些書呆子罷了。
“這小子,幾日不見,果然又進益了不少。”
賈政心里喜歡,連忙讓人去回明了賈母等眾人,讓他們知道此事大吉。
府里上下自然也是歡天喜地,賈母笑呵呵的讓王熙鳳張羅著酒宴,準備跟大家熱熱鬧鬧的慶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