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迷了心智。”賈環冷笑。

永寧帝夸贊義忠親王小千歲，會釋放什么信號，他自己不知道？

不就是為了制衡元祐帝？

朝中的隱患，國內的問題，永寧帝莫非看不出來？

“他是認為，大燕依舊強大，只要神京城中定調，派遣將帥，統領大軍，輕而易舉，便能平定了反叛勢力。”

賈環搖搖頭，真到那時候，還有多少人，愿意聽令，都是個未知數。

各路反王的發展，必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何況，朝廷內斗，已蔓延了多年，本就損耗極大。

牽一發而動全身……能保住半壁江山，都算他厲害！

“雖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但太犯忌諱的話，還是不要亂說。”賈璉告警。

賈環明白，此為善意之言。

賈璉貪財好色，可不是沒有底線。

不搞巧取豪奪，也不仗勢欺人。

迎來送往，也是一把好手。

縱談不上大有能為，但賈府男丁里頭，確實數一數二。

“仙道昌隆，神道強盛。”賈環輕輕一嘆。

誰知九境之上的存在，有何特殊本領？

大燕朝堂之上，仙道高手，比比皆是。

所立之處，乃帝都神京啊！

“我認為，除了反王，那妖魔鬼怪，也不是沒有可能，暗中搗鬼。”

“比如——黑山老妖！”

賈璉開口，臉上閃過一絲恐懼。

“黑山老妖！”賈環亦是凜然。

黑山老妖，聊齋里的角色，在古典世界，聊齋故事，和紅樓，犬牙交錯。

水滸，則是在西邊的大陸上發生，與白蛇傳、濟公傳等融合。

東西大陸，外加無窮海島，便是古典世界了！

賈環話聲悠悠，帶著向往，道：

“據聞，這一位老妖，橫行天下，所向披靡！”

“被譽為——‘大燕第一高手’！”

賈璉也有一抹憧憬。

黑山老妖的強大，世所公認！

大燕第一高手！

朝野公認！

天下公認！

“別的妖魔，或有可能，至于黑山老妖……”賈環笑了一笑，道，“若真是他，便直接殺入神京了！”

賈璉也是一笑，這確是黑山老妖的風格。

“環兄弟，海中的羅剎國、毒龍國、夜叉國等，你覺有無可能？”賈璉又問。

這些是聊齋之中的國度，光怪陸離，物種神奇。

賈環思忖，認為有一定的概率，卻也不大。

“相隔甚遠，要跨越大海……他們的國力，欲反攻大陸，幾乎不能功成！”

“種族上的差異性，眾多道佛宗派，也不會袖手了。”

賈璉頷首，也覺自己是多慮了。

可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神京壓抑，還是令得賈璉心情沉重。

他十分清楚，賈家的情況，不比往昔。

一座大觀園，也耗費了太多的底蘊。

“咦，那不是珍大嫂子，還有平兒姐姐。”賈環忽看見了大觀園外走來的身影。

那伙人近前，互相見禮過。

“珍大奶奶，剛去看了二奶奶，又要去怡紅院，看看寶二爺，我送送她。”平兒道。

“有心了。”賈璉便和尤氏，聊了聊。

賈環旁聽，這尤氏，是賈珍的續弦，出身小門小戶，可能力還是有的，心地也頗良善。

奈何，沒有娘家撐腰，她在寧國府，聲音就是大不了。

賈珍的惡行，壓根管不了。

“聽說環兄弟已養魂第一重神魄難，這般進度，真可謂‘少年英杰’啊！”尤氏笑道。

“算不得什么。”賈環擺擺手。

尤氏、平兒、賈璉對視一眼，目光訝異。

過去的環老三，能這樣謙虛？

三人又不由暗暗點頭。

環兄弟，確改變了許多，難怪可以在第六境鬼仙后，突飛猛進！

單論從第六境，晉升第七境的速度……

偌大的賈府，甚少有人，能與賈環媲美！

僅賈珠、賈元春、賈寶玉、賈探春等少數人。

薛寶釵、林黛玉、史湘云，或許還更加地優秀，始終是外姓。

隨即，尤氏帶了丫鬟，前往怡紅院。

賈環也是離開。

賈璉則與平兒，返回小院。

“那環三爺，素日里看不出，卻是個仁義的。”平兒輕聲道，“這一次，二奶奶遭受苦難，基本沒什么人，前去看她。”

“僅珍大奶奶（尤氏）、珠大奶奶（李紈），幾位姑娘，還有就是三爺了。”

“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都只是打發了丫頭過來。”

賈璉瞧了瞧平兒，笑道：“你倒會替你主子打抱不平。”

語罷，他嘆息一聲，道：“誰叫寶兄弟也出了事呢？”

平兒默然，賈寶玉在府內的地位，還用得著強調嗎？

她也不是怪誰，只有種憤懣。

王熙鳳平日里，管理榮府，事無巨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也只怪你奶奶，太要強了些，不管有理沒理，都不饒了人去。”賈璉搖頭道。

平兒苦笑，王熙鳳的性格，就是這樣，誰不知道？

“珍大奶奶，是個好人吶。”

忽然，賈璉感慨了一聲，忍不住地回頭張望。

卻已看不到尤氏的背影了。

平兒眼角一跳，這璉二爺，莫不是又起了色心？

察覺了俏平兒的審視目光，賈璉訕笑一聲，道：“你想哪去了，我單純夸贊一下。”

沒等平兒警告，又有了小廝過來，言說禮物準備齊全了。

賈璉連跟著離去，避開了平兒。

臨行前，只囑咐了一聲：“照顧好你二奶奶，靈丹妙藥，不要吝嗇。”

望著賈璉遠去的背影，平兒輕輕嘆息。

璉二爺哪都好，樣貌、心地、能力，唯獨好色……就連她也不放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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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趙姨娘小院的路上，賈環一直思考。

或許，此事與趙姨娘無關？

別的那么多勛貴，甚至義忠親王府、南安郡王府、西寧郡王府，都遭遇了詛咒……

趙姨娘有這樣的能耐，王夫人還能隨意拿捏？

整座賈府，都要跪倒在她腳下！

或許，是我多慮了！

前番的旁敲側擊，當有用處……

然而，當賈環來到了趙姨娘屋中后，就感到了不妙。

“環哥兒，你怎么來了？”趙姨娘強顏歡笑，話語之中，流露出一種強烈的逐客意思。

似乎發現了賈環的狐疑，趙姨娘忙朝外喊道：

“小鵲、小吉祥，死哪去了？”

“快給環哥兒倒茶，送他回去！”

“府中這么亂，要出了點事，那還了得？”

外頭有丫鬟應了聲，跟著倒了茶。

趙姨娘縱是家生子，也成了賈政的房里人，且生下一對兒女。

獨立的偏院、供其使喚的丫鬟婆子，都是有的。

賈母、王夫人，喜不喜，是一回事。

規矩又是另一碼事了。

“你很想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