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牛頓的話音剛剛落下,餐車的天花板便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聲響。
就仿佛某種尖銳的物體劃破鐵皮一樣,下一秒,整個餐車被一股巨力撕開,洶涌混亂的黑色霧氣瞬間鋪面而來。
“烏鴉嘴!”
陳懷宣忍不住咒罵了句,但身子卻瞬間翻滾進入了一旁的車廂過道。
威廉·牛頓也不慢,身子突兀的違反了力學定律,就像鬼一樣飄香向了過道之中。
一個戰術起身后,陳懷宣看到了斷裂的火車,迷霧中一閃而逝的巨大鷹爪,還有被鷹爪死死鉗住拽入黑霧中消失不見的拼接怪。
“什么鬼東西?”
“不知道。”威廉·牛頓的神情也開始變得謹慎:“看樣子好像是只巨鷹,它撕碎了餐車,并且抓走了那只怪物!”
“暴食”之下,唯一的“幸存者”拼接獸,竟也落入了這片鬼地方的怪物口中。
而且,火車最后的一截餐車也自此被毀,甚至還有大量的黑霧,整在不斷的朝著車廂內部侵染。
陳懷宣突然發現,那些黑霧沾染到車廂之后,車廂的內飾就開始猶如墻皮般脫落了下來,而且片刻之后,就連金屬車體都漸漸生出了斑駁的銹跡。
“不能讓那片黑霧進入,這些黑霧有點不對勁兒。”
陳懷宣看了一眼,然后身子下意識的退卻,威廉·牛頓跟在他身側,二人退至另一節車廂的過程中,陳懷宣揮手迸濺出一道權能之光,瞬間將連接餐車的剩下半截車廂斬斷,做完了這一切,他反手將這一側的車門關閉。
奇怪的是,列車外部的黑霧洶涌而來,但在一扇看起來在普通不過的車門處,卻仿佛突然碰了壁一樣無法前進。
陳懷宣與威廉·牛頓對視了一眼。
“遵循著某種規則?”
“應該是。”
二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因為,這代表著車廂本身暫時還能阻擋一下那詭異的黑霧的。
只要它不被損壞。
“沒了拼接獸,我們只能用臉探草了。”
陳懷宣說了一句游戲術語,但威廉·牛頓似乎聽得懂。
“一人一節車廂,我們換著來。”他如此說。
“好。”
二人交替前行,不在如之前輕松散漫的模樣了。
因為餐車身處最后一節,二人退入倒數第二節車廂后,自然算得上從頭開始查看。
“這些家伙都沒穿衣服。”率先走在前邊威廉·牛頓突然說了一句。
“什么?我看看?”陳懷宣也走了過去。
倒數第二節車廂的幾個包廂里,眼下竟然房門大開,六七具被燒焦的尸體出現在過道里,其形態掙扎扭曲,但很多卻都是盤踞在一起的。
“七宗罪色欲?”陳懷宣皺了皺眉。
威廉·牛頓卻突然念起了詩歌。
“色欲,戒之在色,火焰罰之。”
“《神曲》?”
“應該和它有關。”
“那就麻煩了。”
作為西方的古典四大名著之一,這東西竟然被污染成為了【黑奇物】,倒不是惋惜什么,而是這玩意兒所能造成的黑奇物事件,其規格往往很高。
但不應該啊,血月出現才幾個月而已,就算是世界各地都在孕育著【黑奇物】,但他們在西伯利亞也不應該遇到位階如此之高的黑奇物事件啊?
這明顯不該是這個時間線所該出現的事情。
畢竟,【黑奇物】的醞釀也需要時間和能量,哪怕是衍生出的災難,也是需要大量負面狀態來催生的。
除非……
陳懷宣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想到了什么?”
威廉·牛頓敏銳的察覺到了陳懷宣的微表情。
陳懷宣看了他一眼。
“你信不信有人在喪心病狂的人為制造災難?”
“人為制造災難?”威廉·牛頓似乎有些意外,但想了想,他吧嗒了口煙斗說道:“我相信有人會干這種事情,但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干這種事情,除非它是個瘋子。”
“你應該很快就看到了。”陳懷宣示意他繼續跟上,因為已經換成他打頭去搜尋下一個包廂:“……如果我們能走出去的話。”
接下來,一連三節車廂內,二人都沒有看到一個活口,這些人不是被挖去雙眼粘連了眼皮,就是被某種巨大的重力壓成了肉餅,陳懷宣甚至還看到了幾個瘦骨嶙峋的骷髏。
“啪!”
靠眼神將幾個蠕動的骷髏彈飛,那些骷髏在半空中就開始解體化成碎片。
威廉·牛頓小心控制著這些家伙的分解動作,生怕自己粗暴的行徑從破壞了這節車廂。
“前邊好像有聲音?”
雖然特殊的環境壓制了二人的靈覺,但陳懷宣還是聽到了其它車廂傳來的震動。
“咦,怎么好像有犬吠聲?”
二人快速來到聲音傳遞的車廂處,然后竟然看到了一只渾身冒著火焰的地獄烈犬。
是一頭!
眼下,這家伙竟然在與一名壯漢纏斗在一起。
“小心點。”
威廉·牛頓不是在提醒那名壯漢自己小心,他是擔心二人的戰斗直接毀了這節車廂。
“快,快來幫我!”
見有人類出現,那壯漢似乎喜出望外,而且一不留神之下,滿身傷口的他臉上又憑空多了一條沁入骨髓的印痕。
陳懷宣注意到,這家伙說的竟然是俄語。
而且他的武器是一柄巨大的長鉞,一擊之下包廂的隔板幾乎被拆的稀巴爛,但卻根本碰不到敏捷躲閃的地獄烈犬。
那家伙飛檐走壁宛若蜘蛛俠似的,竟然可以在整個車廂內部玩雜技跑酷!
“阻止他。”陳懷宣突然說道:“這個莽撞的家伙會將車廂毀掉的,我來對付那只地獄烈犬。”
“好。”
威廉·牛頓剛說完,身子就在重力加速下瞬間出現在了壯漢的身后。
“喂!”
壯漢行為過激下,根本想都沒想,回頭就是一長鉞揮了過去,鋒利厚重的氣息接踵而至。
威廉·牛頓搖了搖頭,他摘下了嘴里的煙斗,用煙斗的底部在壯漢的腦袋上敲了敲。
明明是在普通不過的動作卻后發先至,壯漢直接眼白一番被敲暈了過去。
另一邊,陳懷宣的目光看向了倒懸在棚頂上的地獄烈犬,伴隨著眼神所指,腳下出現了大量的水汽,蔓延的堅冰化成了冰柱冰矛呼嘯而至,宛若箭矢一樣朝著地獄烈犬籠罩而去。
“嗷……”
像這種全方位的覆蓋性打擊,向來最克制這種敏捷性的靈活生物。
畢竟,戰士怕被放風箏,但法爺卻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