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解決掉費大凱三人，封澗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

他一路注意，隱蔽身形，專挑沒人的路走。

中間隨意找了處廢棄枯井，將作案的頭套和匕首，還有染血的外衣全部丟棄。

然后才回到自家位于大石頭胡同的平房。

封澗沒有直接進屋，他站在窗臺悄悄朝里看了眼。

幼妹還在熟睡中，身子蜷縮著像一只可愛的小奶貓。

沒有進去打擾，封澗下意識放輕腳步動作，他看了眼灶臺，忽然挪開目光。

燒水的動靜和忽如其來的火光，容易吵醒本就不易睡著的幼妹。

“今天就洗個冷水澡吧，正好冷靜冷靜。”

封澗從外面晾衣繩上取下一套干凈衣服，隨后，他直接用涼水洗了個澡，凍得一邊哆嗦，一邊把身上的內衣換下。

內衣雖然沾血不多，但也是沾了不少血跡的，封澗洗完后，他專門外出了一趟，把內衣丟的遠遠的。

直到再次回家，封澗坐在灶臺邊，他這才有時間，來好好盤算分析一下，這次的收獲得失。

“單雞那個爛賭鬼，賭的一分錢沒有，但費大凱和梁坤這兩人，還挺會斂財的。”

封澗打開包袱，銀光閃閃。

不過大多都是碎銀。

這很好理解，畢竟費大凱三個流氓地痞，能夠欺壓的也就是中下層老百姓。

“三百兩。”

封澗粗略算算，兩眼發亮。

他辛辛苦苦半個月，也就攢下三百多兩的家資。

沒想到這一夜之間，就直接賺到相同的錢財。

“實力，果然，在這個以武立國的大乾，只要有了實力，就什么都有了。”

封澗眼睛明亮，變強之心，愈發堅毅。

這一趟，他分析完，很清楚明白，能成功的核心就在于他的實力，要比費大凱三人強。

突破后他的力量，速度，爆發，都要強于費大凱三人，又有出其不意的偷襲，以及黑頭套的亂人心志。

種種集合，優勢在他。

故而他能以強擊弱，成為贏家，通吃全場。

......

封澗把銀子提溜進屋，找來一個陶罐藏好，放到床底下。

接著，封澗依舊不敢松弛，他和往常一樣，把陶罐掛在門后，只要有人進來，陶罐便會掉地上摔碎，給他提醒。

直到做完這件事，封澗躺到床上，才忽然感覺到一股久違的安心。

這一刻，他才真正有了些許的安全感。

“今夜的月色很美，會是個好夢的。”

封澗頭靠枕頭，沒有了費大凱三人帶來的隱憂威脅，加上今夜首次殺人，情緒高潮退卻后帶來的濃濃疲憊感。

封澗沉沉睡去。

......

沒有了擔憂的封澗，昨夜睡了一個十幾天來，最為舒服的安穩覺。

早上，封澗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通暢，格外的安逸巴適。

“早睡早起，精神百倍。”

封澗沒有起床氣，他麻溜的下床，開始給幼妹做早飯。

吃過早飯，封澗今天出奇的沒給幼妹教授新知識，他讓幼妹在家復習昨天的功課。

封澗則悄然離開了一趟。

他的目的地是費大凱家。

費大凱三人雖死，且按他早就打聽得來的消息，死了也不會有人管。

只怕拍手稱快的人還不會少。

但不確定一下，封澗心底總是不踏實，擔心外界的傳聞和實際不符。

萬一要是費大凱和他老婆都有點特殊癖好，夫妻感情實際很好呢？

他得去實地觀察一下，看看有人發現費大凱死訊后，費大凱妻子和三合幫堂主最真實的反應。

若是對方反應頗大，和他打聽來的傳聞不同。

他也好做到心里有數，趁著很難懷疑到他身上的時間段，先下手為強。

很快。

封澗遮掩身形，悄然去了一趟費大凱家所在的胡同。

他沒有靠近，只是遠遠躲在一處高地俯視。

“嗯，都是路人在指指點點，就一個面黃肌瘦的壯班力士，一臉不高興的在給費大凱收尸。”

封澗隱蔽的趴在一處不會被人發現的平房房頂上，悄悄探出一雙眼盯著費大凱家。

“邊上站著的那個壯漢穿著三合幫的短打制服，雖說就一個人......

但也說明費大凱他老婆和三合幫堂主是知道情況了的，對費大凱的死，并不在意。”

封澗觀察分析，心中安穩了許多。

看來傳聞和實際，還是比較貼近的。

封澗上下左右眼睛亂瞄，確定沒人，后退兩步，準備離開。

忽然，他腳步一停，似乎想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越想，他越覺得不對勁。

費大凱家，那個縣衙壯班力士，看著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實際上，卻是一頭汗水。

眼神躲閃，時不時還偷瞄三合幫的人手幾眼。

這不對勁。

如今這世道，壯班為了防止瘟疫，天天被打發出來到處收尸。

不可能怕尸體。

那他怕什么？三合幫！肯定是三合幫的堂主和費大凱他老婆，對費大凱的死，有想法。

想要找出殺害費大凱的人，替他報仇！

外界傳聞和實際不符，該死的，八卦果然不可信，不靠譜。

封澗越想心里越擔心，越擔心心里越怕。

封澗急忙趴回去，他耐心地看著費大凱尸體被壯班力士裝進一個黑麻袋，放上一輛木架車，推著離開。

如果要為費大凱報仇，這尸體，怎么可能讓壯班力士拉去亂葬崗丟掉？

封澗悄悄隱蔽身形，調整位置，目光始終盯著費大凱的尸體。

他有種感覺，這是一個局，費大凱老婆和三合幫的堂主，張開了一張大網，就等著他撲上去。

“真的有人，是三合幫的人！

不，那是，費大凱的老婆，還有三合幫的堂主！！”

封澗看著壯班力士把費大凱尸體推到一處胡同轉角，那里忽然冒出來一群三合幫打手，簇擁著一男一女兩人。

女人正是費大凱老婆，這會兒哭哭啼啼的拉扯著費大凱尸體。

“費大凱他老婆，和他感情竟然這么好，根本和外面說的不一樣。”

封澗心中一震，眼中兇光狂閃。

三合幫作為邙山城的大幫派之一，強大無比，一個堂主的權勢，更是輕而易舉可以要了他的命。

封澗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

“他們很難想到是我動的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行，我要先下手為強，先弄死他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