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放周杰綸的歌這算什么事？

陸尚杰愣了片刻。

“除了這個理由，中視還說了什么？”他向著市場部經理丁橫問道。

“陸總，中視說‘周杰綸的歌音樂性不足、吐字不太清楚，同期有其他的歌手也申請投放唱片廣告，他們評估播放周杰綸的歌對中視有弊無利，最終放棄’?！倍M有些為難的道。

陸尚杰心中問號更多，他在中視投放的歌曲可是《可愛女人》哎。

這首歌又不像《娘子》那樣風格太過超前，吐字也算蠻清楚的。

編曲又有特點，MV拍攝的也蠻不錯的。

居然說這首音樂性不足？

簡直了。

陸尚杰搖了搖頭，他倒也沒有多想，杰綸的歌在出版前的確蠻有爭議的。

即便是出版后也依舊爭議不斷，要么批判吐字不清、要么吐槽離經叛道，喜歡的人多、不喜歡的同樣很多。

不過對杰綸的影響倒是不大，杰綸的神格不是靠一兩首歌鑄造的，而是長久、不斷的金曲鑄造出的。

印象中，中視的負責人年紀大概在四十多歲，不喜歡杰綸的歌他倒是也能理解。

在心中鄙夷了下中視負責音樂評估的相關人后，他就沒有追問了，道：

“中廣音樂怎么說？”

丁橫猶豫了片刻道：“中廣音樂倒是沒有拒絕我們投放歌曲，只是對方說周杰綸的音樂性不太好、只能放在深夜檔?！?

“價格可以減半，安排在凌晨兩點至凌晨六點間?！?

陸尚杰：“......”

凌晨兩點至凌晨六點有聽眾嗎？

他想了想，倒是也有，他以前在這個時間段聽過廣播。

“中廣音樂的投吧，深夜檔也好過沒有宣傳?！?

“深夜也是有人聽的?！?

他說罷，沉思片刻道：“中視既然不愿意接受杰綸的歌就不強求了，再去接觸下華視?！?

“嗯，臺視也接觸下?！?

丁橫點頭：“是計劃華視、臺視一并投放嗎？”

陸尚杰：“不一定，優先投放華視，臺視根據華視給出的排期來，如果排期不佳就投臺視。”

“臺視投黃金檔，價格翻倍也可以?！?

安排下去后，他便沒有再在此事上去花費心思。

總不能中視、華視、臺視的負責人同時不接受周杰綸的歌吧？

那他簡直可以去買彩票了。

然而，這個怎么看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真的發生了。

“都不接受杰綸的歌？”

陸尚杰瞠目結舌。

丁橫面色也是難看，別說陸尚杰不信，即便是他這個對周杰綸歌曲不感冒、覺得老板轉型有問題的人，也覺得中視、臺視和華視做的無法理解。

又不是讓你免費播，花錢投音樂MV，為什么拒絕？

他也是有苦說不出，投放廣告的事都辦不好，好像他能力很有問題。

但他對天發誓，真的花了很大精力、找了熟人，卻依舊沒有任何用處。

陸尚杰震驚了片刻后，倒也沒有將問題推到丁橫的身上，這事太古怪了，不太可能是單獨哪個人的問題。

如果是一家電視臺對周杰綸的歌曲不感冒，他能理解。

即便兩家不喜歡杰綸的歌、在有備選的情況下愿意選更好的，也能說得通。

但三家電視臺用同樣的理由拒絕了杰綸的歌曲，再結合作為音樂電臺的中廣音樂將杰綸的歌放到深夜檔、似乎也是某種勸退，他便發覺到了古怪。

這件事一定有問題。

憑著兩世為人的經驗和嗅覺，他隱約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不過需要驗證。

沉思片刻后，他立刻道：

“你和中廣音樂對接的人是誰？”

丁橫：“市場部的總監寧青?！?

陸尚杰點頭：“如果我記得沒錯，中廣音樂的音樂部總監孫宏國與咱們關系不錯吧？”

丁橫想了想，點點頭：“孫總和老陸總關系蠻不錯的，當初老陸總生病時、他來看過幾次?！?

陸尚杰倒是也清楚，孫宏國來看望他父親，或許看的是李宗勝的面子。

但也夠了，有這層關系足以。

“你聯系下孫總、說我們想請他吃個飯......”

“算了，我親自給他打電話，你把他號碼再給我下、我不確定通訊錄的號碼對不對?！?

讓市場部聯系對方是辦公事，他以私人關系聯系對方、雖然目的依舊是公事，有著層私人關系事情多少好辦些。

他必須得了解為什么幾個電視臺和廣播拒絕麗豐唱片的投放。

他隱約有些感覺、但不確定，希望從孫宏國口中得到點消息。

丁橫應下后、很快便報出了一串號碼。

陸尚杰坐在辦公室、思索了片刻后，便給對方去了電話：

“孫總您好，我是麗豐唱片的陸尚杰?！?

“對對，和您在年前見過?！?

“很久不見了，想請您吃個飯、聽您指導下，您看什么時候方便？”

“后天？我沒問題，那我定好地方和您聯系。”

掛斷電話，他便著手準備了起來。

隔日，晚上。

約定的時間見到孫宏國后，陸尚杰先是一番寒暄客套的場面話，酒過三巡后他才逐漸將話切入正題。

“喔，尚杰啦，你們準備在中廣投的歌曲我也知道啦，一首《可愛女人》、一首《星晴》嘛?！?

“兩首歌我也聽過啦，市場部接到你們的案子后，是得將歌給我們音樂部審核下的。”

“哎呀，真不是我們不愿意將歌放到白天檔，實在是這歌曲的風格有些難說。”

“那首《星晴》里面的歌詞，什么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這什么歌啊......就像是兒歌一樣。”

“流行音樂哎，寫的和兒歌一樣、但又不是兒歌，當真有些不倫不類的。”

“當然啦，我相信肯定有人喜歡這首歌、這張唱片發出去不會虧錢的，但和中廣音樂的風格不匹配?！?

“尚杰，我真的建議你不要花這個錢投這個廣告啦，意義不大。”

一杯酒入肚后，孫宏國用著推心置腹的模樣說道。

陸尚杰笑笑，應了幾聲后也沒多說，只是道他很喜歡這幾首歌，便繼續和孫宏國喝了起來。

他知道孫宏國也是蠻好酒的，對這種好酒的人想套出真話，就得將對方喝到位。

剛才那番話或許是孫宏國真心的看法，但是他依舊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接連喝了兩瓶白酒后，他終于從醉意濃厚的孫宏國口里套到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