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蒂娜在她耳邊詢問：“我不能理解。”

“沒什么。”

明旭本來也沒指望得到蒂娜的回應。

她只是隨口一問，然后冷漠忽視耳邊蒂娜鬼哭狼嚎的追問。

明旭突然有點后悔。

她為什么突然就感性了起來？

現在好了，蒂娜喋喋不休似乎要將她的耳膜吵穿，她頭疼的摘掉頭盔，有那么一瞬，世界似乎安靜了下來。

但下一秒，蒂娜的聲音通過耳釘通訊器在她耳邊響起：“旭旭你不愛我了！”

她控訴：“你居然寧可摘掉頭盔都不愿告訴我那句話的意思，你變了。”

“你變得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了。”

明旭：“……”

她就是有再多的傷感也被蒂娜這一攪和給弄沒了，心情無比復雜：“蒂娜，你太吵了。”

“一個成熟的人工智能要學會給人類一點空間。”

“我沒成熟！”

蒂娜理直氣壯：“我還是個孩子！”

明旭：“……”

一個沒成熟的四十三歲的人工智能。

很好。

她贏了。

明旭頓時沒吭聲。

好在蒂娜也懶得繼續追問，畢竟正事要緊。

接下來便是公事公辦的流程，先是檢查靈晶是否誕生，確定沒有靈晶之后再搜查是否有別的異常，確定安全無誤后，幾人重新回到地面之上。

脫離了滿是臭味的下水道，眾人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被凈化了一遍。

“這真是我做過最快的一次任務。”

衛瑋灃長長的舒了口氣，回頭看向明旭：“姐，要不你來咱們隊伍吧？”

“我愿用我未來單身十年來換你進隊！”

“嗤。”

虞芩蕓道：“誰稀罕你吶？”

“就你那條件，也不見得有哪個看得上你，歇歇吧。”

“不過……明旭，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虞芩蕓偏頭：“團隊協作比單打獨斗好很多，尤其是日常生活方面。”

明旭問：“比如？”

“比如人脈啊，比如信息啊，我們還可以幫你，作為你的后盾，怎么樣？考慮下唄！”

明旭承認自己有那么一點點心動。

但是可惜，身為畸變者的身份注定了她無法與正常人一樣協作。

于是明旭婉拒：“抱歉。”

“好吧。”

虞芩蕓嘆了口氣，隨即指了指前方停靠的車輛：“那走吧，我們回去體檢一下。”

聞言，明旭沒有拒絕。

再次回到基地，他們并沒有直接進入中心地帶的金字塔，而是停留在電梯附近的閘門通道附近，穿過閘門之后來到了閘門之外的第一個沒有標注名字的店鋪。

進到里面后她才發現，原來這件店鋪里面竟全是檢測設備，專門用來檢測畸變值和靈源值。

花青豫對明旭說：“一般畸變者凈化之后，公司提供畸變值和靈源值的免費檢測。”

她說：“但大多數時候，這個體檢沒有必要。”

“為什么？”

“會死。”

花青豫平靜道：“這個體檢室內設置了大量致死的藥劑，而且設立在閘門附近，有大量設備可以鎖定。”

“一旦畸變值過高，或者靈源值過低，藥劑會隨之啟動，我們會死。”

“如果藥劑殺不死我們，閘門附近的武裝設備也可以迅速鎖定我們。”

“而閘門背后的一整條街道，是防備畸變者的第二防線，真正重要的樞紐，處于金字塔周邊區域。”

花青豫注視著明旭：“所以日后，你若沒把握，不要輕易過來體檢。”

明旭一時無言。

這么重要的消息，她現在才告訴自己，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不過好在，她的擬態化技能能夠保證自己不被發現。

而靈源值這個數據……

她看了眼系統里的數據。

【姓名：明旭

性別：女

種族：***

靈源值：94%

畸變值：90%

錨點：5

技能：[擬態化]、[權柄]、[同化]、[群星之主]

物品：真相（匕首）、林小滿的日記本x2、**的手機、小意的滑板、打工人的公文包。

靈晶：2】

還好，靈源值沒有再降。

明旭并不擔心自己的體檢結果，反倒是花青豫等人身上的靈源值各自下降了百分之二十或者百分之十。

當明旭的靈源值報出來后，眾人的目光無比詫異。

“你這靈源值還真高。”

虞芩蕓咂舌：“真厲害。”

明旭對此不予置否。

幾人收拾片刻后各自回歸，明旭回到火鍋店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因為還沒開張，此時的火鍋店顯得格外寂寥空曠，她踏入屋內，看著明希趴在收銀臺上休息，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歡迎回來。”

明希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姐姐，你終于回來了。”

“嗯。”

明旭笑了笑，道：“明希，你先回去睡吧，我帶月月出去一趟。”

“去哪兒？”

明旭沒有回答，對著月月叫了一聲。

月月屁顛顛的湊了上來，圍著她搖尾巴打轉。

明希見此沒再追問，只是等明旭換身衣服準備外出的時候，她突然叫了明旭一聲。

“姐姐。”

“嗯？”

“我可以幫忙的。”

聞言，明旭停頓片刻，微微偏頭看向女孩。

“……好。”

她笑了笑：“以后有機會的話，你來幫我。”

明希頓時松了口氣。

明旭帶上口罩，將及肩的長發扎起綁成丸子，純黑寬松衛衣的帽子套在頭上，讓人看不清神色，她將滑板放出踩在腳下，長長的工裝褲之下套著一雙短靴，乍一看去分不清性別。

雖然裝扮簡陋，但對付普通人足夠了。

況且她不會將自己放在監控之下。

就連往日嘰嘰喳喳的手機和通訊器都被她丟到了家中沒有帶出。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回頭間看著火鍋店的方向，目光中宛若沉沉暮色，像是即將落下的旭日余暉。

“走了。”

明旭牽著狗鏈，不緊不慢的帶著月月熟悉小道，趁著夜幕繞著小鎮轉了一圈，最后將目光鎖定在一環中心位置的別墅小區之內——

那是婺溪小鎮有錢人的居所，所有人趨之若鶩的小區。

孟隆。

她無聲念著這個名字，就像是反反復復不斷咀嚼的口香糖，含得久了，就沒了味道。

明旭在黑暗的角落里望著那片區域，低頭間給月月解下狗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