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醞了一下嗓子，朗聲說道：“對于前面兩人的觀點，我完全不認同。”

話語落下。

經理嘴角揚起一絲弧線，饒有趣味的看向他。

老王的聲音響徹整個會議室。

“客觀上來講，林凡的種種奇遇，完全和他抽中的職業沒有聯系。”

“但有件事，我們必須要承認，在這些事情里面，林凡完全沒有選擇的余地，他都是被動卷入這些事情的。”

“如果不是26號抽中這個職業，換了27，28號去，難道老大爺就不會搬出那堆炮彈來賣了嗎？”

“還有河邊那位女大學生，雖然她沒有尋死，但她的行為，已經和主動尋死沒什么區別了，換了個人來，女大學生難道就不會下河去找那根媽媽送的頭繩？”

“就別說最后的罪犯交易現場了。”

“你們全都想一想，這些事情換了你們，你們能隨機應變的做的比林凡更好嗎？你們能第一時間發現那堆銹跡下面是炮彈，能隨機應變假裝小便讓女大學生主動上岸？更別說后面制服三名罪犯了。”

“你們也都看見了，就連大河市公安總局，都在拉攏林凡，這樣一位人才，你們竟然想著取消他的比賽資格？”

“別說我們是官方牽頭的節目，就是完全民間商業性質的節目，都是自殺的行為，愚蠢至極。”

眼看著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經理適時的出聲打斷了后續的發言。

他將一份ppt投影在大屏幕上。

“這是副導演剛剛統計出來的數據。”

聞言，眾人全都抬起頭，看向大屏幕。

嘶...

霎那間。

會議室里的驚呼聲，不絕于耳。

老王面露喜色，而最開始發表意見的兩人，則是緊皺眉頭，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這份ppt里，詳細列出了節目組一百名選手各自直播間的熱度變化，以及在各大平臺的搜索討論量。”

“所有平臺里面，26號林凡選手的熱度都是一騎絕塵，遠遠超出其他所有選手。”

“絕大多數選手，直播間熱度都是處于開局即巔峰的狀態，隨著時間的推移，觀眾們發現這些人都在進行重復的工作，大部分都會選擇離開，只有林凡的直播間，熱度曲線完全不一樣，一直保持著上升的曲線，而且越來越多。”

“而且，上升的幅度，遠遠超過其他直播間的下降幅度，這說明什么？”

經理說話擲地有聲，用手輕輕扣了扣面前的桌子：“這說明，林凡一個人，不僅吸收住了原本可能會離開的觀眾，更是從外面拉來了更多的觀眾。”

“在圍脖斗音等等地方，林凡一個人的熱詞熱度，都快趕上節目組的整體熱度了。”

“誠然，林凡第一天直播內容，并沒有體現多少工作內容的事情，但人生本來就是充滿意外的，不是嗎？”

經理端起保溫杯喝了口茶。

“我的觀點，林凡接著進行比賽。”

“但是，節目組不能給他購買任何推廣，更不能做廣告宣傳。其他99名選手都可以宣傳，但就是不能宣傳他。”

“好了，現在還有第二件事。”

“林凡第一天，就獲得了兩筆警察局的獎金，一共3200塊。”

“你們覺得，這個錢，該怎么評定？”

這話一出，眾人這才明白。

經理早就有了自己的決定。

這第二個問題，才是本次會議的真正核心問題。

這次，所有人都在默默思索著，沒有人選擇率先開口。

第一個問題，只涉及到林凡一個人。

第二個問題，卻是涉及到一起比賽的一百人。

這一百個人里，大部分都是賺錢“死工資”的工作。

像廚師，會計，保安等等。

都在一個范圍之內，不會特別低，也不會特別高。

但還是有一小部分，他們的工資沒有上下限。

林凡的收廢品，還有出租車司機，銷售以及金融等行業。

他們這一個月所能賺取到的薪酬，就完全沒有上下限了。

就比如銷售行業，他要是一個月一單都沒有，基礎工資幾乎是一百人里面最低等的層次。

但是，如果運氣爆棚，賣出去一件超級貴的東西，得到的分成又能讓他原地起飛擠入第一集團。

這個分成，算不算他的報酬？

還有出租車司機，連底薪都沒有。

但也不能排除，遇到幾個超級大方的乘客，給點小費又或者幫著帶點小東西，額外撈點外快。

這些又能不能算報酬？

一般來說，大部分人都會覺得算。

畢竟，這些都是他努力工作換來的。

那問題就來了。

林凡的兩次獎金，難道就不是努力工作換來的嗎？

他努力收廢品了，收到炮彈，報警了。

也努力撿礦泉水瓶子了，發現白面粉，報警還制服犯罪分子了。

這些難道就不能算是努力所得嗎？

節目開始之時。

誰也沒想到會遇到林凡這個變數。

經過十多分鐘的激烈討論。

最后投票決定。

必須要算。

林凡這個錢來的不僅沒毛病，還來的太正了。

畢竟這可是公安局的獎金啊。

“行了，這也算是我們工作的失誤。”

“這才第一關，目的是讓人通過而不是淘汰，畢竟不是最后的決賽，其他選手應該也不會有太多抱怨的。”

“后面兩關，我們嚴格把關，把那些不確定因為太多的工作都pass掉就行了。”

......

昨天累了一天，所以昨晚的睡眠質量格外好。

早上七點，他就醒了。

簡單的洗漱過后，林凡選擇去學校薅羊毛吃了個早餐。

然后坐上早班的公交車，前往七里河派出所。

昨晚是趕時間，不忙的話，還是坐公交車來的劃算。

“王隊長，早啊！”

“你這么早就來上班啊？”

遠遠地，他就看見王隊長在院子里繞著圈子走路。

“什么啊！”

王隊長揮了揮手，

“我確實是剛到所里，但我不是上班，是才下班。”

“出來清醒一下，等會吃個飯回家睡覺了。”

王隊長說著，抬頭看了一眼，

“你沒開直播吧？”

“沒有，怎么了？”

王隊長深吸了口氣，把昨晚的行動給林凡透露了一點。

得益于三人的口供，再加上當晚就集結所有干警雷霆出擊。

一舉直接把大河市內這個售賣團伙一網打盡了。

而且，現在已經根據這些人，挖到了一條境外的轉運路線。

不過，大河市這邊就告一段落了。

所以，才可以透露一點點出來。

“林凡吃了沒，要不一起來吃個早飯？”

雖然滿臉都是疲憊，但王隊長的情緒很高昂。

“不了不了。”

“你快吃了回去睡覺吧。”

林凡連連搖手，騎著三輪就離開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