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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夜襲觀云莊主殞

  • 長生劍2止殺
  • 涅槃八荒
  • 6377字
  • 2023-11-16 11:02:37

生人正酣。

一眾黑衣鬼面之人,欲趁人在酣睡之際殺人,讓一些酣睡之人就此永遠酣睡下去。

觀云山莊,坐于煙霞山山顛,云端之上,放眼可觀日出東海,伸手可攬月摘星,青松翠柏為伴,仙鶴神猿為鄰,頗有人間仙境意。

自山下拾階而上,要爬九千九百九十九級臺階,石階陡峭,煞費體力。沿途須過三關,經九拐十八繞的輪回路,可達山莊正門。

此時,上山之路上,三個守山關卡,所有值夜的子弟都已經毫無例外的睡著了。

這些子弟很不講究,有的橫七豎八的睡在地上,有的掛在樹上,有的則被釘在了牌坊的石樁上,睡姿可謂千奇百怪。

一眾二十一個黑影,在黑夜中極速穿梭,不多時便來到觀云山莊門前,刀上血跡未干。

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掛于門廊兩側,毫不留情地將趁著夜色來襲之人從黑暗中揪了出來,一覽無余。

但是,當班值守的子弟依然看不見他們。兩人斜靠著門柱,和山下的子弟們一樣,也睡著了。

大哥壓低聲音,弱如蚊聲:“大家分頭行動,我來解決莊主葉淮生,二弟你帶上三個人,按照路線圖所示,趁機去尋那密室取寶,到手后馬上與我匯合,切記小心機關,不可大意。”

二弟雙手抱拳:“大哥放心,保管萬無一失。”

大哥轉身,對其他人下令:“剩下的人,兩人一組,秘密潛入后,從八個方向,呈合圍困殺之勢,向正殿靠攏。任務只有一個:屠莊,雞犬不留……切記,務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速戰速決!”

眾人同時抱拳:“領命,我等必小心行事!”

大哥:“子時,所有人,正殿集合。”

眾人:“是。”

眾人馬上行動起來,一躍騰空,如蜻蜓點水,陸續翻墻而入。

長夜漫漫,睡著的人,很安詳;醒著的人,能做很多事。

比如殺人,殺很多人。

大哥獨自一人前行,步法不快,心中卻在飛快的盤算著什么。

據情報所述,觀云山莊上下老小一共三百五十七口人,老幼計三十有五,中年三百二十二人,當中武者二百四十,其余為丫鬟、雜役、廚夫等。武者當中,四十五人分派駐守在三關,每關各十五,上山時已全部解決掉,其余人此時均分布在莊內各處的廂房之中。

觀云山莊素以煉器而聞名于世,江湖地位雖遠不及孔雀山莊,但聲望頗高,風評極好,近些年更是廣結善緣,素不與外交惡。

自打一年前,江湖中出現個關于觀云山莊的傳聞,世人看觀云山莊的眼神,突然變了。

據傳,觀云山莊莊主葉淮生在昆侖山脈游歷,奇遇一樁大機緣,由此還得了一件奇寶。

奇寶為一件傳世武器,攻守兼備,所奇之處便在于,專克孔雀山莊獨步天下的暗器孔雀翎。

可想而知,這奇寶的價值不可估量!

一時間眾說紛壇,大小勢力蠢蠢欲動,江湖中巨浪再起。

“惡狗會咬人,饑婦欲偷腥。”

大哥已然上路,在殺一人的路上。

他看似平靜,心中并不平靜。

大哥一邊走,一邊抽絲剝繭,心中細細盤算:“這一場陰謀,背后所指無疑是那孔雀山莊,觀云山莊不過是個犧牲品!”

孔雀山莊屹立江湖三百年,靠的便是孔雀翎威震天下。

孔雀翎輕易不出,出,必取人性命,而且絕非等閑之輩的性命。

據說,三百年來,孔雀山莊供有牌位近三百,都是死在了孔雀翎之下,更是諸如太行霸主山西雁孫復、崆峒山派風道人之類響當當的叱咤風云人物。

眾人埋骨,唯一人幸存。

此人,便是當年的天下第一高手大雷神:金開甲。

話說金開甲當年與秋老莊主決戰于泰山絕頂之巔,終敗于孔雀翎之下。大雷神失去一臂,且是那最善用斧的左臂,人雖未死,卻成了廢人。

自此之后,金開甲便消匿于江湖,了無音訊。

于其之后,再無人敢尋釁孔雀翎之威!

多年來,孔雀山莊與江湖人積怨極深,孔雀翎成了不少人心中難以釋然的郁結,卻也頗為無奈。

如今,突然爆出一物現世,專克那孔雀翎的驚天消息,覬覦之人必然不下少數。

倘若任由事態繼續發酵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必然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動蕩局面甚至絲毫不亞于當年孔雀翎圖紙所引起的那場江湖廝殺。

果不其然,江湖流言四起,說觀云山莊得此至寶,江湖地位與孔雀山莊可于伯仲之間。

話里話外的意思,擁此至寶,孔雀山莊便不足為懼!

大廈將傾。

大哥是個明眼人。

明眼人都知,這一切必是有人在暗中挑撥,煽風點火,推波助瀾。

但江湖之所以能長盛于世,無外乎十之八九是莽夫。

“像二弟一樣的莽夫。”

莽夫立足于江湖之地,全憑武藝傍身。

在這群人看來,江湖本就講的是個快意恩仇,攻于心計實非大丈夫所為,更為人所不齒。

可不知道從何時起,江湖的味道變了。

總有些巧于算計之人,在江湖之中翻云攪雨。

有人算計,自然有人被算計。若大哥當屬算計之人,二弟則是被算計的。

有人紛爭,就有人看戲。

大哥陷入紛爭之中,看戲的人,何其多!

不知何時起,江湖,竟成了個集眾家之所長的大戲臺。

戲臺之上站著三種人:撰戲人,唱戲人和觀戲人。

孔雀山莊和觀云山莊,都已被撰入戲本,這兩個戲角放到一起,掀起的必是軒然大波。

“眼下,演戲之人和看戲之人正搶著入場,可這撰戲人到底是誰,現又身在何處?”

大哥無從知曉。

但目的昭然若揭:攪動風云,坐享漁利。

“所以,高手永遠只是相對自己的弱者而言。”

若非自導自演,那么對于撰戲人,強橫于世的孔雀山莊,這次竟然也淪為一個弱者。

可對于孔雀山莊,觀云山莊無疑才是那弱者!

觀云山莊雖武者眾多,但大多是煉器的武者,長于鍛造各種武器暗器,武功卻只能說是稀松平常,莊內坐鎮高手不過十余人,且唯莊主葉淮生功夫最高。

可即便是葉淮生,如若沒有那傳言之中的至寶加持,單憑武功和善用暗器的本事,武林之中只怕是勉強算個中上等高手,殺他輕而易舉。

若那至寶果真厲害,就好比白玉京和長生劍,秋老莊主與孔雀翎的完美組合,葉淮生有至寶加持,必然會更強。

究竟有多強,實則無人知曉。

因為根本還沒人見識過。

大哥眉頭緊鎖:“無人見過此寶,卻已深知其威力,這本身就是個最大的疑點!”

論整體實力,較之孔雀山莊,觀云山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觀云山莊屹立至今不過百余年,且此前更是隱世宗門,直到葉淮生的父親掌管宗門后,才漸有起色踏入江湖,真正成名還是在葉淮生這一代。

欲速則不達。

觀云山莊有后起之勢,破勢所需,只是時間而已。

“有人好,自然有很多人不愿意他好。越是想要什么,越是難以得到。”

原本這一年來突然想打觀云山莊和葉淮生主意的人不少,但無人不知,葉淮生和白玉京乃是莫逆之交。懼于白玉京的威懾,那些心懷叵測之人,都有些束手束腳。雖有蠢蠢欲動的跡象,卻未曾真敢動手,甚至連試探都不曾有。

葉淮生為人低調,心思縝密。明知這一切是場陰謀,卻也無可奈何,畢竟觀云山莊的翅膀還不夠硬。

風雨欲來,留給自己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已然孤注一擲,那么忍,是唯一能夠盡力多爭取一些喘息時間的辦法。

所以對于那些風言風語,葉淮生只能閉耳不聞,也從不出面澄清,拉幫結派更是多此一舉。

他深知此地無銀的道理,不去做那越抹越黑之事,更不想此時徒增人前為善背后精于算計的小人。

樹欲靜而風不止。

那就只有等,等風止,恢復一絲清明。

好巧不巧,這時又有人放出消息,而且是關于白玉京的消息。

一個多月前,茶樓酒館的說書先生,以樹我中原武林威名,揚我江湖豪杰正氣之風為由頭,拿白玉京當起了話本,一日兩場,從不缺席。

原本說書人說江湖人,是件再正常不過的稀松平常事兒,沒什么好奇怪的。可怪就怪在他出現的時候非常取巧,可謂恰到好處。

此前發生的種種,無不是為了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詭計,為的是醞釀出來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此時拿白玉京說事兒,可謂神來之筆。

說書人抑揚頓挫,口若懸河,故事講的那叫一個精彩絕倫,聽者如身臨其境,大呼過癮。

故事,大多取自白玉京行走江湖的一些經歷,加以整理、杜撰和打磨渲染。精彩歸精彩,也只是一些名人軼事。

但其中有那么一段,表面是關于情愛之事,暗里卻打著機鋒,細心之人不難品出其中味道。

這段書是這樣說的:

白玉京孤身行走江湖數年,終遇得一知心奇女子,且為那傾城一笑所吸引,于是二人同行,這才成就了后來的一段佳話。

要說這二人,真可謂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天生的絕配!

且先說那白玉京。此人是相貌堂堂、清朗俊秀,為人正派,清雅脫俗,不是書生勝似書生,不似武者卻是絕頂高手,實在是萬千妙齡懷春少女的愛慕佳人。此人腰間配的,乃是那江湖七大武器之首長生劍!不出劍,人如青松而立;出劍則如龍行四海,人劍合一,動如閃電,可殺人于無形;劍氣長虹,可橫掃千軍;輕功更是十分了得,翻江越嶺,如履平地,天下絕倫。

再說那奇女子。女子身份極為神秘,姓甚名誰亦無人知曉,想必定是哪個上等勢力的大家之秀。論樣貌氣質,此女子是人間少有的出水芙蓉,一人爭艷,群芳失色。尤其是那傾城一笑,媚而不妖,恬雅若幽蘭,連白玉京這樣的武林豪杰都為之著迷,試問世間還有哪位男子能不為之動容?論才學膽識,此女更是聰慧過人,不會武功卻勝于武功,敢以女子之身孤身闖蕩江湖,更善于以長補短,歷次置身江湖紛爭而不落下風,全身而退!諸位知曉的是,此女子的短處是不會武功,不知的是,長處是什么?那么我來告知諸位,是攻心。別人以武殺人,此女子則是以誅心而殺人!再試問,這世間有幾位女子,能夠做到這一點?

相傳,兩人本是一見鐘情,彼此卻羞于表露,遲遲避而不提。直到遭遇了一次險象環生之局,二人共歷生死之劫后,患難見真情,這才終于互話情愫,真乃是情人終眷屬,雙宿又雙飛。

從此,白玉京不問江湖不問劍,只與那美若天仙的奇女子,攜手浪跡天涯去也。

江湖中,怕是再難相遇白玉京,更無長生劍……

話本幾分真,幾分假,信與不信,全隨聽者意。

“白玉京,是一顆阻礙整樁事件走向的釘子。”

說書先生所述白玉京之事,無論真假,聰明人至少都明白了一點:觀云山莊最大的倚仗,已成功破防。

哪怕白玉京這顆釘子拔不得,其實已無關痛癢!

因為白玉京有了一個弱點,那就是心愛之人。

“有弱點的人,再強也沒那么可怕了。”

正因如此,江湖聞風而動,才有了今日之事。

“縱有廉平,郡猶掣肘。觀云山莊,已如風中殘燭……”

大哥忍不住暗自感嘆:“這撰之戲人,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萬千細枝末節的情報碎片,早已在腦海中過了無數遍,經過反復推敲,大哥心中早已了然。

然而,知之知了,未知尤不知,駭人之甚者,莫若人心!

真真假假,內藏乾坤;空穴來風,必定暗藏殺機。

這一臺大戲,撰戲人可謂深思熟慮,機關算盡,環環相扣,步步為營。

大哥深諳自己此次登臺,不過是個配角,而配角往往是走不到終點的,可一旦入了戲份,就是開弓已無回頭箭!

但無論如何,大哥都有著不得不入戲的理由,能不能走到終點,他想試試。

眼下已搶得先手,滅葉淮生一門,不過彈指一揮間。

難的是,善后。

大哥心思沉重,眉頭緊皺:“也許當初這樁買賣,接的的確是有些草率……”

今日為鬼,今日之后,怕是這鬼就做不成了。能不能繼續安心做人,不僅要順天由命,還要精于打算……

他不是后悔,只是內里盤根錯節,有些事兒始終沒想明白。比如說,這撰戲人為他這樣的人精心安排好了戲份,可劇情走向,卻不得知,也猜不透。

未知尤不知,才是最可怕。

思慮不周,往往都會死的很快!

大哥思緒萬千,雖心有遲疑,但腳步未止,片刻便已來到葉淮生的書院前。

那不緊不緩,氣定神閑的步法,不像此去是為殺人,更像問道訪友。

葉淮生的習性,暴露了他的位置,了解他的人,找他不難。

自從管家提醒,近些日山下鎮子上多了些生面孔之人,葉淮生更是夜以繼日,疲于奔命起來。

葉淮生喜歡鉆研煉器,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更容易靜下心,也最適合思考和鉆研。

不像二弟。

二弟喜歡鉆研的事兒很簡單:輕輕松松的殺人越貨賺銀子,喚醒嗜睡的小鳥兒戰嬌娘!

偌大的山莊,此時除了葉淮生的書房還亮著,其余各處大小幾十上百間廂房的燭燈全熄了。

葉淮生正饒有興趣的構思著一件新型暗器,還時不時在圖紙上小心翼翼的勾畫上幾筆。

他的抱負,就是要讓觀云山莊成為當今世上的第一煉器世家,把祖上的傳承發揚光大。而眼前這張已完成十之有八的圖紙,象征著觀云山莊第一件真正超越孔雀翎的新型暗器即將面世,踏足煉器界巔峰,雄踞江湖,指日可待。

葉淮生專注于眼前,全然不知房外莊內正在發生著何等殘忍可怕之事。

大哥靜立于房前院內,葉淮生靜坐于房內案前。大哥默默望向房內,透過門窗看向房內的葉淮生。葉淮生默默注視著案上的圖紙,透過圖紙看向一件成型的新型暗器,像看光彩迷人的女人,絲毫不覺房外有人在看他。

突然,一柄飛刀破窗而入。

飛刀并未刺向葉淮生,而是熄滅了蠟燭。

葉淮生陡然起身爆退,撞翻了椅子。密閉的空間,寂靜的夜,突然屋內傳出一聲巨響。

長時間的專注,加上燭火突然熄滅,葉淮生的雙目瞬間陷入短暫失明,眼前一片漆黑。

葉淮生心中陡然一驚:“壞了!”

他心知肚明,自己已被鎖定,完全陷入了被動。

他不見對手,對手可見他。

早知自己會死,卻不想死期如此之快便悄然降臨。

但他并不想現在死,因為還有未了之事。

殺手,是個善于制造殺機的刺客高手。

借助對環境的熟悉,葉淮生感知劍與身相聚至少五尺,提劍已來不及,動則不利。

有些棘手。

短暫的思考,葉淮生果斷放棄了迅速移位伸手取劍的想法,雙袖輕輕一甩,兩手便各有三支飛箭捏于指間。

轉頭側耳向門。

靜。

葉淮生視線開始漸漸恢復,雙目死死盯著房門,門動則飛箭出。

他在等殺手動,殺手也在等他動。

雙方久持不下。

七月半,已入秋,高山夜冷,葉淮生額頭卻沁著汗珠。

汗珠變大,再變大,然后順著鼻梁下滑,像只螞蟻在爬,奇癢。

葉淮生不敢動,也不敢出聲詢問來者何人?一出聲,就暴露了位置,必有兇險。

他心中明了,深夜來襲,必是行刺的殺手,善用偷襲和暗殺的手段,何需多問。

別忘了,刺客善用暗器,葉淮生不僅善用暗器,還善于制造暗器。

平日里,他是賣家,刺客是買家。

他研究暗器,必先研究買家的心理。而眼下這個殺手,卻讓他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心理壓力!

螞蟻止于鼻尖,然后等其他的螞蟻爬過來,待到匯聚成一團,便跌落而下。然后新的螞蟻爬過來,跌落,再爬過來,再跌落,由此反復。

屋外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任憑葉淮生如何細微感應,卻始終感知不到任何殺氣,更感知不到殺手所處方位。

一炷香后。

葉淮生不禁心生疑惑:“難道是遭人戲耍了不成?”

要么是烏龍,要么殺手極強!

一個善于攻心的殺手!

持續緊繃的神經和身體,肆無忌憚的消耗著葉淮生的心神和體力。稍作放松,他便趁機緩緩向后輕移兩步,無聲。

劍與身已相聚不足三尺,稍一側身,便可伸手取劍。

突然,生死危機陡然心生。緊接著,一股凜冽十足的殺氣自葉淮生身后席卷周身。

閃避不及,利劍已橫在頸前,寒光湛湛。

殺手聲音略帶嘶啞,語氣頗顯無奈:“哎,葉兄,該上路了,一路走好……”

“你……”葉淮生一愣,話未說完,他的喉嚨便被鋒利的劍刃割開。

面對這樣的高手,葉淮生無一招之力,弱小的令人可憐。

葉淮生慢慢的轉過身,一手指向殺手,一手捂住脖子,話已說不出來。他使勁吸氣,只是氣未及肺,就在半路從裂開的喉管泄了出來,還有那熱氣騰騰的鮮紅的血正噴薄而出。

葉淮生踉蹌著后腿兩步,又踉蹌著向前兩步,腳下不穩,像個十足的醉鬼。

兩人相距不足一尺。他努力想伸手去揭開殺手頭上的面具,眼中充滿了驚訝、疑惑、憤怒、悲痛、不甘,還有一堆爛七八糟,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感。

一尺不遠,一尺陰陽間。

葉淮生倒下了,趴在地上抽搐著,終究沒能喊出那個名字,也沒能成功揭下那張面具。

殺手默默的看著他抽搐,看著他的氣息迅速散盡,血液迅速流干,變冷。等到這具剛才還鮮活的軀體眨眼間便不動了,殺手一劍出鞘,取其項上人頭,果決果斷,毫不遲疑。

殺手是大哥,不知大哥又是誰。

認出大哥的人,已死。

頭顱飛起,落下,落入黑色的口袋里。

看著身首異處的葉淮生,大哥黯然道:“與其別人來殺你,不如我親自來送你一程,這樣至少會讓你死的痛快些,也能少受些罪……別恨,也別怨,今日倒下的是你,他日我也會如今日的你。所以,將來有沒有人替你報仇,并不重要,誰讓咱們身是江湖人!重要的是,只要我不死,以后每年的今日,我給你燒紙,等你下次見到我,望你不計前嫌,還能請我喝酒!你……一路走好……”

大哥對著葉淮生的無頭尸,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拎著黑口袋,大步流星的朝著正殿疾馳而去。

路上的他,心里不經意在想:“我死以后,又有誰會給我燒紙?”

殺手的心是冰冷的,殺手沒有朋友。

觀云山莊,大哥走在肅殺陰冷的路上,冰冷的心越發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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