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神色激動不已,周圍的人也是露出興奮之色。
每個月十貫錢!
這可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薪酬!
就算他們將家里那幾畝水田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來這么多的錢來!
“公子,我愿意!”
“日后必定馬、馬首是瞻!”
“李公子,我跟定您了!”
幾人當即表態,個個面色激動,仿佛要隨時隨地為自己獻身一般。
李道元滿意地點點頭。
利益,才是最直接的動力。
當然,這種動力是利用人性的趨利,不夠忠誠。
不過很快,李道元就會收獲一批忠誠的手下的。
當即一揮手,道:“錢山,帶著他們去訓練吧,從站軍姿開始!”
錢山嘿嘿一笑:“是,公子!”
李道元嗯了一聲:“你叫我什么?”
錢山立即反應過來,改了稱呼:“是,司令!”
說著,還歪歪扭扭行了個軍禮,這才帶著人走出房間。
自從那一日之后,李道元才意識到,自己若是一直幻想當個商人來謀利,遲早都會被北宋這群官吏吞吃殆盡。
與其到時候任人宰割,倒不如從現在開始造反。
造反,需要軍力。
一時之間,李道元肯定是沒辦法大規模征軍,不過先搞個親衛隊出來也好。
他采用的訓練方式,則是現代軍隊訓練的程序。
首先是通過站軍姿、隊列訓練等方式來訓練服從性。
然后就是專業軍事技能的訓練。
當然,李道元直接剔除了所謂槍械射擊這些環節,引入了一套還算是湊合的長槍的訓練方法,和各種擒拿拳腳、摸哨、行軍等幾本軍事素養訓練。
房間外,錢山站在煉鋼廠的空地之上,讓六個漢子按照身高依次排好,并且教導他們站好軍姿。
做完這一切,錢山才滿意地點點頭,道:
“你們日后,便是我家李公子的第一小隊,而我則是你們的隊長:錢山,以后你們要喊我教官。”
一個瘦小的漢子噗嗤一聲笑出來:“錢山哥,你又不是縣城里的槍棒教頭,喊你教官作甚?”
此話一出,那幾個漢子也是跟著嗤嗤笑出聲來,瞬間剛剛站好的軍姿松垮下來,幾個東倒西歪的,恍若田間的高粱穗。
錢山一張臉立馬垮了下來:“你!誰讓你說話的?”
瘦小漢子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錢山哥,我是劉漢三啊!你不認得我了?”
錢山冷冷道:“在這里沒有什么劉漢三和錢山,只有士兵跟教官!”
“你,給我繞著煉鋼廠跑十圈!若是晌午之前跑不完,就別想吃晚飯了!”
劉漢三聞言臉色緋紅,羞惱無比:“錢山,我跟你都是一個村的,叫你一聲哥,真把自己當成官老爺了?”
錢山也不多廢話,一指煉鋼廠之外:“你若是不服氣的話,可以立馬離開此地!”
劉漢三猶豫了。
前段時間,他和這幾個漢子因為孫員外的手段,而失去了田產。
沒有田產,他們家中又沒有余糧能支撐到數年的開荒,恰好錢山招攬人手,因此他才跟著前來。
若是這活計都留不住,那他鐵定要餓死!
思來想去,劉漢三心中一百個不愿意,但只能嘴里哼出一聲來,臉上帶著怒氣,一聲不吭地去跑圈了。
剩下的無人見狀,意識到了錢山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個乖乖站好軍姿。
不過心中仍是有些不服氣。
憑什么?
不就是跟著李公子時間長一點,混了個官當嘛?
在這里神氣什么!
錢山自然知道這些人心中的想法,腦子里回憶著李公子塞給他那本書的內容:“那本書上怎么說來著?接下來……”
思考片刻之后,錢山清了清嗓子,冷漠道:“有誰不服氣的,可以直接離開!李公子跟我都不會強求!”
過了三秒,錢山見幾人無動于衷,才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就當你們全都同意留下來了。”
“留下來,就要遵守我們的規矩!”
“首先,你們稱呼我應當為教官。”
“其次,在回話之前,要打報告,行動之前,要打報告,無論做什么,都要打報告!”
“你們懂了嗎?”
五人有氣無力地答道:“懂了。”
“說話要大聲!”
“懂了!”
“這才像個樣子!”錢山頗為滿意地點頭,接著道:“接下來的項目:站軍姿,堅持半個時辰!若是有人敢動一下,今天的晚飯就別想吃了!”
“是!”五人齊聲回答。
接著,錢山才走向房間中。
錢山像模像樣地敬了一禮,大聲道:“司令,一小隊訓練中,請指示!”
李道元揮揮手:“先讓他們練著吧,我聽說最近吳家村發生了很多事情,你仔細說來。”
這段時間,他基本上都在煉鋼廠附近睡下,沒有回村。
錢山思考片刻準備措辭,道:“最近主要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是孫員外不知道為何,開始搶田,周邊村里的田地,他一共搶了百畝多!”
“孫漢三這六戶人家,就是被搶了田產的。”
李道元皺起了眉頭:“搶田?孫員外瘋了不成?”
像孫員外這種“鄉紳”,萬貫家私的體量,在這小小江舟縣,基本上算是走到頭了。
想再進一步?
除非是從商或者走仕途。
因此,這種土財主,基本上比較看重所謂的“名聲”,例如那一日壽宴,孫員外也會在打谷場和院子外擺起流水席,請一眾鄉鄰白吃白喝。
畢竟,他們的財路來源可不正常,為了洗白也只能如此。
這些年來,孫員外已經洗白了不少,以前干的那些齷齪事差不多都快被人們淡忘了。
怎么現如今卻要重操舊業?
李道元當即意識到不對勁。
“這肯定不是孫員外自己的意思,不過……那又會是誰呢?”
李道元沉思著。
突然,一個名字閃電般掠過腦海。
“梁勝愈!”
江舟縣主簿梁勝愈。
他跟孫員外可是走得近啊。
除了這位主簿兼職縣尉之外,還有誰能想起并且指使這位鄉下土財主?
北宋時期,并不禁止當官的置辦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