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小七、繁娘、彩云和追月已在客棧安歇,武大理將秦玲也安置在同一間客棧,而自己則趕回刀鞘閣,連夜讓人布置昔日的小院。
自當年秦玲嫁人離開后,小院已經(jīng)多年沒人居住,武大理怕睹物思人,一般住在刀鞘閣,每月也會讓人去打掃一番。如今,秦玲要回來住了,自然要好好歸置一下,讓她住的心安一些。
這一夜,秦玲起初是興奮的,慢慢也沉沉入睡,想是沒了心里負擔,睡的異常安穩(wěn)。
而武大理則是一夜無眠,雖然已經(jīng)幫助秦玲拜托聞刀,卻不能以秦風的身份,陪伴在她的身邊,內(nèi)心不免惆悵...
月上梢頭,彩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里都是那夜和追月的荒唐,完全沒法入睡,心里面煩透了!
而隔壁房里,追月倒是呼呼大睡,鼾聲漸起,隱隱傳到彩云的房中,失眠的彩云,更加煩悶,不禁感慨,追月那廝是個沒心沒肺的!
繁娘和小七,還是住的套房,與以往不同的是,如今大床歸繁娘,小床是小七來睡,很明顯,繁娘的地位越來越高,小七對她越來越寵,兩人之間醞釀著曖昧的味道,卻堅守防線,想來,這是戀愛中最美的階段了!
第二日,追月、小七、繁娘早早起床,下樓吃早餐,而彩云和秦玲起的稍微遲了些,等眾人都吃過早餐,武大理才跑來,眾人見他氣喘吁吁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小七:“你這家伙,自作孽不可活,瞅瞅心事重吧,睡不著了吧,你那黑眼圈都趕上鍋底灰了!哈哈!”
說罷,繁娘掏出隨身小鏡子,遞給武大理,武大理照鏡子,才知道咋回事。
繁娘:“要是嫣然在,就會給我一顆雞蛋,在眼周滾一滾,還有涼茶包敷一會,然后黑眼圈就消了。”
聽繁娘這般說,武大理趕忙去后廚,找店家去找雞蛋和茶葉,動作利落的,像一只活潑的熊。
不一會,就聽有小二抱怨說,不知道哪里的怪客人,挺大一個男人,躲在角落里,拿著雞蛋在臉上笨拙的滾來滾去,嚇死個人。
眾人一聽,估計是武大理那家伙,秦玲也覺得蠻有趣的,沒想到他這個人還挺好玩。
片刻后,武大理也回來了,大家就開始安排巡演的事情了。
小七:“關(guān)于巡演,就定在后日,第一站,地點就定在秦玲的店中,正好兩層樓,巡演期間茶水吃食免費。其他幾個地點,武大理也提供過了,大概演出七場。”
彩云:“老大,你放心,演員和詞曲班子都準備罷了。”
追月:“老大,服裝、道具這些也沒問題。”
秦玲:“正好,我那個店鋪也關(guān)門了,咱們想用多久就多久哈!”
武大理:“老大,您放心,消息我已經(jīng)散出去了,就等著開演了!”
一切準備就緒,現(xiàn)在就差城主的邀約了,其實這也是最難的地方,但是這一關(guān),必須得過,所以繁娘和小七,需要親自出馬。
小七和繁娘也在思考,如何說服城主高鑫,畢竟高鑫的身份有些特殊,更何況福如城那位前城主,也在這里。
思慮間,就見有一隊兵馬,將客棧包圍起來。
客棧的老板,誠惶誠恐,生怕自己惹事,趕忙上前詢問緣由。就聽領(lǐng)頭的首領(lǐng),拿著旨意,高聲讀起來。
護衛(wèi)首領(lǐng):“今接到舉報,武大理伙同幾人,對刃城男女和離之事,橫加干涉,居心叵測,城主高鑫,命爾等隨我,前往城主府,解釋清楚,否則一律按照違法入獄!各位,走吧!”
小七:“想是聞刀干的腌臜事,既如此,咱們本來也要面見高鑫,這不就有理由了!秦玲、武大理、繁娘和我一同去,彩云追月你們留在外邊策應。”
本就是光明磊落,自是無所畏懼,眾人來到城主府,與福如城相比,這里的風格更加恢宏一些。
到處都是大理石、金玉器、奇珍異獸,如此可見高鑫的性格,自然不是溫柔良善之輩。
顯然,高鑫并沒有給幾人盲目定罪,要不然早就上鐐銬,更不會讓他們在議事廳等待。
饒是這般來看,還是以禮相待的,因此還有轉(zhuǎn)機,就看如何周旋了。
眾人站在議事廳內(nèi),等待了許久,也未見高鑫前來,原來是高鑫在照顧妄言。
高鑫所居之處,是明軒樓。明軒樓內(nèi),就聽女人輕聲安慰著男子,男子人到中年,略顯頹廢,坐在輪椅之上,但身上難掩王者之氣。此人正是福如城前城主--妄言,也是當今圣上的表親之一。
想當年,他被封為富裕城城主,年少就對秦卿傾心,奈何秦卿與如今的圣上,私相授受,珠胎暗結(jié),因此,他只好死心,與青梅竹馬的高鑫定親,突有一日,他突然收到老皇帝的旨意,命他娶秦卿,并將秦卿永困富裕城。
婚后幾年,他也想對秦卿疼愛有加,但因皇城中不斷施壓,萬般不得已,只好對秦卿百般羞辱。其實,上面想要秦卿的命,但他哪里舍得?于是,拼死護著了她的性命,奈何秦卿不知其中緣由,對他憎惡至極恨透了,多年后,秦卿的愛人,已經(jīng)成為當今圣上,秦卿的至親也相繼離世,秦卿已經(jīng)無所顧忌,于是聯(lián)合圣上,對他進行報復。
后來,就是大家知曉的秦卿起義,秦卿成功后,改城名為福如城,并將他逐出城池。此時,高鑫已是刃城城主,多年間,她未曾嫁人,對他甘之如飴,于是二人就在刃城低調(diào)成婚。
婚后的妄言,因當年逃亡雙腿殘廢,性情大變,再也沒有當年的仁義之心,于是,他借用高鑫的權(quán)利,對刃城女性各種打壓,并暗中慫恿福如城的男子離家,也就有了如今兩難的局勢。
高鑫從外邦得來醫(yī)腿的方子,此刻熬了藥,勸了良久,妄言也不想喝。
見他一臉頹廢,精心熬制的藥,已被摔碎,散落滿地的藥渣,空氣中彌漫的中藥味道,高鑫有些氣急敗壞。
高鑫:“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這些年,我事事依你,你說怨秦卿,我就打壓女子,還讓福如城那些男子,來刃城做工,你做的事情,明明有錯的,可我也由著你,現(xiàn)在腿有希望了,你又不治,你到底要如何?”
妄言:“我的事情,你不必管!我活該殘廢,當年我就不該護著她,我護著她,保了她的性命,可她卻對我恨之入骨,我冤不冤哪!饒是如此,我也沒有恨她,直到她讓人打斷了我的腿,我才幡然悔悟,自己就是個笑話,我對她多年的愛慕,多年舍命相護,換來了什么?你說這世間,還有公道嗎?”
高鑫:“那你想如何?你總不能讓我把秦卿綁來,讓她和你道歉,讓你處置她!你對她又愛又恨,你如何下得去手,要是你當年狠下心,聽了上面的旨意,把她弄死,還至于有今天的狼狽嗎?可你做不到啊!你的心里都是她!你對我公平嗎?”
高鑫越說越委屈,哭的哇哇叫,哪里還有一代城主的驕傲風姿...妄言也不再發(fā)瘋,而是輕聲低語。
妄言:“你這是做什么?你就當我瘋魔了,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知道你對我情真意切,多年對我百依百順,我對你也有虧欠。我就是心里那關(guān)過不去,這腿,治不治根本不重要,我的心病,誰能醫(yī)治呢?你別哭了,這藥,我喝,還不行嗎?”
高鑫:“你深陷過去的執(zhí)念,不肯回頭,卻在我這里蹉跎歲月,折磨我的身心。你可知,我也想你健康如初,與我走遍大江大河,看看時間的好風光!我們也不過中年而已,我們以后的日子,還要繼續(xù)啊!若不是為了滿足你,這城主之位,我早就不稀罕了!我還有正事要辦!至于這藥,你愛喝不喝!”
說罷,高鑫用衣袖狠狠拭去眼淚,甩了衣袍憤然離去,留下妄言在輪椅上,有些絕望的樣子...
高鑫抓緊時間,給自己潔面,重新梳整,很好的掩蓋住剛才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