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繁星 讓花成花 讓樹成樹
- 姻她
- 鼎鼎愛酸菜
- 2643字
- 2023-11-27 20:43:06
當清晨的陽光,悉數(shù)灑進,遮遮掩掩的小軒窗。曲折的繞進房中,映在嫣紅的床幔上,紅燭燃盡,可見燭淚,只見阿芙噙著笑,安穩(wěn)的倚靠在時衡結實的臂彎中,二人相擁而眠,地上凌亂的衣服和鞋子,讓人浮想聯(lián)翩…
秋夷:“少爺,少夫人,該起身了,前廳的司儀都準備好了。”
說話的正是秋夷,今日可是敬茶署婚書的日子,片刻耽誤不得,其他下人都不敢開口打擾,只能秋夷來做這個“惡人”了。
時衡:“吵死了,還沒睡夠呢。”
時衡不滿美夢被驚擾,眼睛還沒睜開,就朝外間嚷道。
秋夷:“那您也得起了,今日的禮儀很重要的,萬一誤了吉時,可能會給婚后生活帶來厄運的。”
秋夷繼續(xù)說著,他就不信,他家少爺不重視這場婚姻。
果不其然,時衡雖有些不情不愿,但還是準備起身了。
時衡:“好,好,馬上起身。”
時衡睜開眼,天已經(jīng)大亮了,紅色的窗幔些許晃眼,便用右手遮擋了一下,正準備起身,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摟著繁娘呢。
于是看向懷中的可人兒,驚呼一聲:“你是誰?!”
阿芙酣睡中,被猛地驚醒,趕忙坐了起來。
就見時衡一臉驚恐的模樣,于是,笑盈盈的說道:“夫君,我是阿芙啊,昨夜我們成婚啦,您是還沒醒酒嗎?”
時衡:“不可能,我娶的是繁娘,昨夜我明明和繁娘…”
時衡說著,便想起昨夜屋中的異香,心中暗暗叫苦,一定是父親做的局。
聽到時衡的話,阿芙愣住了,她迅速的,理了一下思緒,心中了然,不免傷懷,原來他愛的不是自己,是繁娘,但木已成舟,又能怎樣呢?惟愿漫長歲月,能以自己的柔情,換得郎君的那顆真心吧。
阿芙:“繁娘,是蘇家表妹。郎君可能有所誤會了,但是昨夜我們郎情妾意,已然如此…”
說罷,阿芙意有所指的,看向房中的凌亂,然后眼眸低垂,眼淚珠子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來。
時衡:“確實有誤會,我一直以為繁娘就是嚴家小姐,今日發(fā)生之事,我必還你一個公道。”
時衡略顯狼狽的,滾下床,顧不得穿衣服,怒氣沖沖的去找自家老爹了。
只留下阿芙,一臉落寞的,攏了攏貼身的褻衣,對著下人,收斂起自己的思緒,任由他們捯飭。
丫鬟:“少夫人,您真美,您可滿意?”負責妝容的丫鬟說道。
阿芙:“好,很好,日后都有賞。”
阿芙強顏歡笑的說,可任誰都不知道,此刻她的心有多痛。
時衡:“時老爹,你干的好事,那姑娘不是我要娶得人,昨晚是不是你干的?”
時衡沖進父親的庭院,大聲質(zhì)問。
時老爺:“難道昨夜你過得不開懷嗎?”
時老爺面無表情的說。
時衡:“這女子,我不認!”
時衡也很爽快。
時老爺:“那可是名正言順的嚴家小姐,都那樣了,還能翻臉不認嗎?是你自己求的親,現(xiàn)在同我說,她不是你心儀之人,簡直畜生不如!你這個不孝子,當日可是你忤逆我,非要娶她,我如你所愿,讓你去求親了,娶回來,你又不認了,混賬東西,你是要氣死老夫嗎?”
時老爺指著時衡的鼻子罵道。
時衡:“是,就算我自己求錯親了,又能怎樣?昨晚要不是你給我使絆子,我可能把她當成繁娘嗎?”
時衡聲嘶力竭的吼著,滿是掙扎和絕望。
時老爺:“時衡,身為七尺男兒,既然做了,就要認賬的。不管因為什么,但是木已成舟,這嚴家阿芙,是不能退的,今日的禮儀你還是要走完的。”
時老爺走上前,認真的對兒子說著。
時衡:“我怎么認,那我的繁娘怎么辦?我失去我的繁娘了啊,阿爹,我會生不如死的,我先愛上的,是繁娘啊。”
時衡咬著牙,哭的撕心裂肺。
時老爺:“可是,孩子,又能怎樣呢?就算你給繁娘名分,那嚴家姑娘的清白和公道,誰給呢?人不風流枉少年,誰年少時,不曾風花雪月,誰沒有難以忘懷之人呢?喜歡,就要在一起嗎?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幸福嗎?
不是這樣的!所謂的愛情,最后靠責任感維系,既如此,對阿芙公平些,接納她,也是一輩子啊。
交給時間吧,你和阿芙好生過日子,至于繁娘,慢慢的,你就忘了,就麻木了,你也會喜歡上其他人的,我去前廳等你,我相信,你是個有擔當?shù)膬豪伞!?
說罷,時老爺就向前廳走去,畢竟今日的禮儀還要進行啊。
時衡呆愣的站在那里,許久沒有動靜。
時衡明白,自己注定是要失去繁娘了,而那位阿芙小姐,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他要愛她,護她,敬她,給她尊榮體面,甚至和她繁育子嗣,百年后,也要埋在一起了。
可總有些不甘,往日自認為,正大光明的年少歡喜,今日起,就要埋葬心底,暗無天日,終究是見不了光了。
時衡:“對不起,繁娘,但我還是不希望你忘了我…”
時衡喃喃自語,然后回到自己院中,去換衣服了。
露鳶:“小姐,姑爺怎么還沒回來,是怎么了?”
真是奇了怪了,求婚的時候說喜歡小姐,可新婚頭一日,就玩失蹤,這算哪門子喜歡啊?露鳶有些搞不懂。
阿芙:“無妨,他就是去告別了。會回來的,再等會。”
她也在賭,賭時衡能回心轉意,和她好好過日子,不過她說的,露鳶那小丫頭,大概是聽不懂的。
時衡:“趕緊給我收拾一下,前廳催了。”
只聽得,庭院外,傳出時衡催促的聲音。
看來她的夫君,是不會不要她了。
思及至此,阿芙迎了出去。
阿芙:“夫君,下人們等候多時了,新婚第一天,難免害羞,以后早上如廁,還是在院中吧,不要害羞。”
阿芙替他圓了個謊,略顯尷尬,但也算體面。
時衡看向眼前的人兒,自然稱得上靚麗非常,可惜自己的心里,早有了別人,但是對她,還是會盡到為夫的責任的。
時衡:“趕緊的,都動作快著點,要不然阿爹和叔叔們,該有意見了。”
屋外,阿芙聽著時衡的催促聲,抬頭看了看,這深秋瓦藍的天空,想起母親對她的教誨。
那是出嫁前的一夜,嚴夫人握著愛女的手,對阿芙說:“阿芙,你明日就要出嫁,為娘囑咐你三點:
一則,你自小好強,你有獨立,且不拘一格的性子,但要記得,以后你就是時府溫婉賢淑的少夫人了,要收斂心性。
二則,情之一字,很難說。不要太執(zhí)念,不要矯情,有的夫妻恩愛白頭,有的貌合神離,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得有價值,有意義,人活到最后,就是自己了,丈夫、孩子都算不得依仗。
三則,不要求天求地求神明,意義不大,那是你在說出自己的欲望而已。坦然接受,允許一切發(fā)生,順其自然,腳踏實地的生活就好。
最后,阿娘,希望你不管身處后宅,還是未來廣闊天地,都能保持本心,有一顆愛心,愛人之心,多行善事,為自己和子孫累計福報。”
嚴夫人眼中含淚,哽咽著說完,阿芙早已泣不成聲。
思緒回到今日,阿芙輕聲對自己說:“阿娘,你說的,可是讓花成花,讓樹成樹?”
片刻后,就見時衡從屋內(nèi),闊步走了出來,俊逸的臉龐,謫仙般的氣質(zhì),阿芙不覺感慨,就是他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然后似乎是堅定了某種信念般,信步走到時衡身側,主動挽上他的胳膊,時衡微愣,然后,二人攜手,勇敢的朝前廳走去。
自此,時家就有了少夫人,而時衡也在適應中…
不覺感慨,那少年,終究是埋葬了,年少時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