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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告訴我真相

肅殺氣息猶如實質,在房中彌漫。

壓抑的氛圍中,縣卒最先忍不住,逐漸拔刀出鞘。

魏大安心臟砰砰直跳,他沒料到會是如此進展,隨口搪塞的一番話在此時被點出,讓他渾身毛孔張開,驚恐萬分。

如果沒有方寒指出他與邪祟有染,那他還能辯解兩句,隨便找個借口蒙混過關。

“將魏大安押回縣衙,嚴加看管!”

趙胥握緊佩刀,沉聲下令。

兩個縣卒應了一聲,舍下方寒,謹慎向前,預防魏大安可能的反擊。

方寒心中同樣焦急。

他是不想丟失魏大安這個關鍵線索,才孤注一擲喊出那番話的,希望能夠禍水東引。

可現在,反而弄巧成拙……

‘實在不行,就只能回到縣衙后伺機詢問了。’

方寒沒有忘記他的本來目的。

他是來打開大永局面的,要的是金銀武學,驅邪只是手段,不是必須完成的事情。

要是因此惡了官兵,就得不償失。

拿定主意,方寒干脆放松身體,讓開道路。

趙胥看到他如此識時務,還頗為滿意,能在第一次外出就抓到關鍵人物,確是有些本事。

衙門有的是手段讓魏大安吐出真話。

縣卒對魏大安可沒有方寒那般客氣,上去就是鐵腕鎮壓,先搜身一遍,拿出所有可疑利器,接著拽過桌上麻布就塞進嘴中,防止對方咬舌自盡。

可憐魏大安年近古稀,還要受如此摧殘,他好像認命一般一動不動,任縣卒隨意折騰。

方寒目睹此景,心中卻不免生出疑惑。

‘按說古代人均壽命極短,魏大安這般高齡應該有所優待,縣中能讓他連任村正也能看出,可為何現在只是懷疑與邪祟有染,就被這般虐待?’

縣卒施加在魏大安身上手段,幾乎是對待重刑犯一般!

“唯一的解釋,邪祟對縣中壓力已經極大,讓縣里顧不上人倫道德,要盡早解決!”

方寒念頭一閃,忽然想起魏大安剛才的兩個答復。

四十年前,村莊鬧鼠患,蔓延到縣中,縣尊帶頭剿鼠歷經三年才告功成,那次朝廷評其下等,險些貶職。

新任縣令上位,沒多久就鬧出邪祟,甚至波及縣中員外,縣令下了死命令,要盡快破案,為此不惜封山。

方寒記憶倒放,又想起剛下山時聽到的閑言碎語。

張員外因女兒失蹤,已經向州里請求學子大儒來解決此事。

如果事情被州里知道,再加上朝廷評定在即,新任縣令還能包住烏紗帽不失嗎?

方寒念頭瞬間通達。

怪不得趙胥屢次禁止自己打探縣中秘聞。

怪不得來斯民賞賜如此豐厚!

這事情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唔……”

魏土突然發出低嚀。

這動靜讓房中眾人皆是一怔,方寒最先作出反應,快步奔上前,裝模作樣摸向脈搏。

在他眼中,滾滾黑氣猶如排山倒海,即將把魏土全部淹沒。

趙胥接著反應過來,他皺眉掃視了一圈就作出決斷,揮手讓縣卒退下。

顯然,在縣中秘聞與驅逐邪祟中,他選擇了后者。

方寒用眼角余光捕捉到這一幕,心中就是一定。

他離真相僅有一步之遙,當然不想放棄。

“唔,呃,咳……”

魏土仍然在低聲呢喃。

方寒瞥了一眼癱在地上嗒焉自喪的魏大安,他好像已經徹底放棄,即便聽到魏土醒來,也沒有任何反應。

方寒運起【回春決】,將靈氣渡去。

隨著靈氣灌入,洶涌的詭氣逐漸沉寂下來,不再翻騰,魏土的神情穩定了一些,呢喃聲加大,只是仍然沒有具體含義流出。

方寒不死心,繼續運氣。

直到他頭暈眼花,四肢乏力,胸口憋悶,魏土情況也沒有再次好轉,反而聲音漸漸微弱,像是即將咽氣一般。

方寒心下焦急,魏大安那副樣子擺明已經心存死志,便是刑訊逼供也得不出什么來,魏土就是最后線索!

可魏土這低吟又沒有具體含義,連個屁都聽不出來!

等等。

方寒身形驀然一滯,【回春決】中斷。

低吟?

他悄悄瞥了一眼魏大安,后者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像是已經魂游天外。

方寒不動聲色,湊到魏土耳邊,就好像魏土在向他訴說什么。

“嗯,好……我明白,好。”

方寒將被子替他蓋上,緩緩站起,面色凝重。

那之前還半死不活的魏大安,突然來了精神,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方寒,仿佛惡鬼一般。

方寒卻不理他,從其身邊繞過,步伐緩慢,走到趙胥身前。

魏大安雙眼好像被吸在方寒身上,兩個眼珠僵硬的跟著方寒轉動,脖子嘎吱作響也不管不顧。

方寒站在趙胥面前,先嘆了口氣,旋即開口道:

“巡檢大人,魏土已經都說出來了,他看到的是李班頭的鬼魂,就在他家窗前,但是魏土他,唉……”

他搖頭嘆息,悲痛萬分,其實是借機偷瞄向魏大安,觀察后者神情變化。

那魏大安開始還滿臉木訥,隱含驚恐,可隨著方寒說出‘李班頭’三字,神色驟然放松,甚至發出一聲冷笑,又低下頭,陷入某種回憶。

方寒心中“咯噔”一聲,知道是自己試探有誤。

‘傳言果然不可盡信,沒有騙到這老賊。’

方寒心頭打鼓,他當然不止這一番說辭,當他決定要詐這老賊時,就已經想過李班頭的謊言會被拆穿。

想到邪祟接連害人的事情,方寒終于不再猶豫,面上還是那副悲痛萬分的樣子,對趙胥道:

“魏土還說,他親眼看著李班頭,飄向村中一處偏僻角落,他不敢太過靠近,只看到李班頭消失在一處人家,黑燈瞎火,他只看到那家院中栽有一棵茂盛桑樹,巡檢大人,我建議立刻動身,去找這戶人家!”

方寒話音剛落,魏大安猛地抬頭,雙眼大睜,像要嗜人一般!

趙胥當然看到魏大安變化,只是微微思考,就知道方寒是在詐他,遂配合道:

“道長既然得到線索,事不宜遲,立刻行動!只是這魏大安和魏土,該當如何處理?”

方寒搖頭道:“可惜,魏土在說完后,已是回天乏術,但能提供如此線索也是有功,趙大人不如上報縣里,給他家老夫人一些撫恤,至于魏大安,他可能只是看到邪祟害人,充其量算是知情不報吧,我們先去搜尋那戶人家,諒他魏大安也跑不到哪去!”

“好!”

趙胥應了一聲,兩人冷冷地瞥一眼魏大安,說完就走。

才剛拉開門,魏大安已經一個撲身抱住方寒大腿,連連求饒道:

“道長,方道長!求您不要去,楊犁她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您說李班頭是在騙我,我可以告訴您魏土究竟看到了誰的鬼魂!求您不要去找楊犁,求您了……”

他趴在地上,古稀老人痛哭流涕,樣子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方寒哀嘆一聲,蹲下來,先將他扶起坐好,接著輕輕擦去他臉上淚珠,語氣充滿惋惜: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愿說出邪祟真相嗎?我要那鬼魂身份,又有何用?”

魏大安老邁干枯的手緊緊抓著方寒,似乎生怕他跑掉,他只是一個勁兒的哭,眼中充滿乞求。

方案搖搖頭,掙脫魏大安,三流高手的實力要掙脫一個老人簡直輕而易舉,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心底一狠,不再隱瞞。

“實話告訴你吧魏老頭,你說的那個楊犁,已經死了。”

“呃……”

魏大安猛地噎住,他倏然抬頭死死盯著方寒,眼中先是驚懼,再到懷疑,肯定,憤怒,仇恨,最后像是野獸一般嗜血的瘋狂。

方寒將這些神色盡收眼底,接著緩緩開口:

“我外出時,剛巧尋到她家,她叫楊犁是嗎?她說你不該當四十幾年的村正,說你以為自己為村子驅掉大害,實是引狼入室,還說那個妖怪今晚就會來,讓我趕緊走。”

方寒背著手,環視一圈,目光突然一凝,是魏土身上詭氣如潮散去,這個家中還有老母需要贍養的獵戶,死了。

他心臟狠狠一抽,語氣不再溫柔,大吼道: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她和魏土一樣,是邪氣入體而死!我知道你才是接觸邪祟最多的人,可為什么你沒事?你肯定有祛除邪氣的辦法,你沒有告訴她,你也沒有告訴魏土!你害死的不僅是這兩個人,還有魏土的母親!你這個該死的殺人兇手,自私的老賊!”

方寒一把拽住魏大安領口,強橫的力氣甚至將他直接從地上提起,雙腳懸空。

趙胥皺了皺眉,有心喝止,還是忍耐下來。

他聽著方寒的話,看向魏大安的眼神也不再平淡,而是充滿憤怒。

魏大安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眼中已經再沒有仇恨,只有僵硬的麻木。

“說啊!還不說?你還要害死多少人?來,你過來,你來看看魏土的樣子,你憑什么剝奪他的生命?!”

方寒倒拽著魏大安,硬生生將其提到床邊,一把將他甩在床上。

嘭!

房門忽然大開。

門外的縣卒聽到動靜,以為出了變故,一個個持刀闖入。

趙胥嘆口氣,走向前,輕輕將手搭在方寒肩上,拍了拍。

這動作讓方寒冷靜不少,胸中怒氣逐漸散去,他忽然涌出一股奇怪感受,不理解自己為何如此暴動。

可能,是見不得人間疾苦,有感而發?

魏大安從床上緩緩爬起,他沒有看身后眾人,而是挪到床頭,輕輕撫摸著魏土粗糙的臉頰,怦然跪倒。

“對不起……”

他的聲音充滿哭腔。

“趙大人,方道長……”

他輕輕開口,像是用盡全身力氣:

“我全都告訴你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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