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

屋外雖然漆黑一片，但方正早已不是常人，黑夜視物不是難事。只見一身小廝打扮的方寒手里攥著東西，忐忑不安的等候在外面。

見方正打開屋門，方寒急忙抬起頭，灰色小帽下的眼睛咻呼亮起，偷偷的打量著面前魁梧的少年。

他修為又精盡了！

方寒自認偷學武功一月，在內院也算見識過不少高手，但無論是巨靈手方潼還是面目驕橫的總管，他們的氣度精神都不及這位師兄，簡直是螢火與皓月之別。

“你是？”方正猶豫著開口，他現在內心很矛盾，知道古字能穿梭時空后，方正此刻更想外出游歷，遠離即將發生的白海禪紛爭，不然這位‘造化之王’的分身，說不定就能在他身上看出什么。

只是家主下令，又不得不從，方正原本打算混在后方，摸魚偷懶等方清雪出手，然后跟誰大部隊進入羽化仙門，最后再結交方寒，互為好友，借此圖謀永生。

只是計劃變化無常，人算不如天算！方正權衡再三，還是將方寒請進屋內，在方鐵不解的目光下，深深掩上房門。

此刻，將方寒拒之門外，無疑于取死之道。得罪方寒不說，指不定遠在多少里之外的永生之門中，多位古老仙王已經垂下視線。

“在下方寒，現為二小姐洗馬。”面對方正的客氣，方寒有些拘謹。

“咦！你不是早上那個誰？”方鐵全然不知眼前之人來歷如斯恐怖，在他看來這小子分明是臉皮薄，是那種白天拉不下面子，晚上悄咪咪送禮的老實人。“知不知道，今天正哥兒在食堂可是大發神威，把好幾個高手干的支離破碎...”

不知為什么，看著喋喋不休的方鐵，方正突然沒有撒謊騙人的負罪感。但他也沒讓方鐵多說，而是主動打斷，上前問道：“不知方寒小哥，深夜上門，所為何事？”

聽聞此話，方寒仔細的觀察著面前人的神態，見他眼神中沒有輕蔑，厭惡的情緒，內心不禁顫動，囁嚅道：“請方正少爺教我習武。”

好膽！

方正內心驚濤駭浪，年紀輕輕就敢挑戰方家底線，還敢在此地有第三人的情況下說出來，只能說不愧為方寒。但到底是還未經歷險惡，不知道凡事要避嫌，忌諱隔墻有耳。“此事容易，不知方寒你要學的是大力功，還是鐵砂掌？”

“嗯？”方寒一愣，但他很快就聽出不對來，深深看了眼面目憨厚的方鐵，方寒內心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在明白方正對自己擁有善意后，方寒內心也是一暖，放下已經涼透的燒雞，轉身就欲告辭離去。

“莫急，我觀方寒你身形瘦削，必然是年少時三餐不定，落下虧空。”

方正上前拉住方寒，從懷中摸索出拇指大小的藥瓶，硬塞到方寒手里，“這些是我閑時常用的丹藥，多為老參熬煮，藥性溫和。你將它收好，記得一日三服，可以彌補虧空。”

“多謝方爺，方爺之恩我必銘記在心。”

方寒有些感動，十幾年為奴為婢的人生，讓他受盡了冷眼嘲諷。雖然早知這位師兄出生卑微，卻為人正直溫和，他卻一直以為方正是為了立人設，

“想不到方正少爺為人光明，原來是我小人之心作祟。”方寒有些愧疚。

“不用稱呼我叫什么少爺，你可以稱呼我為師兄，或者像和方鐵一樣，喊我聲正哥就好。”

“對了，藥用完記得來取，我這里離洗馬堂并沒遠，你一有空就可以過來。”

方正雖然不知此刻方寒內心，但他倒沒有作偽，此地本來就偏僻，他巴不得多來點人才熱鬧。

“夜晚風大，方鐵你帶上我的厚衫，送方寒小哥一程。”

方鐵：“?”

但方鐵也明白時候不早，從墻壁上取下厚衣服，拉著神情恍惚的方寒就往外走去，臨走時還不忘從燒雞上扯下一只腿來。

“你這...”

方正也是無奈笑道，送走方鐵和方寒后，他摸著咕咕叫的肚子也是一樂，從水壺里倒出涼透的花茶，就著油脂有些凝固的燒雞也不失為一種美味。

酒足飯飽后，方正愜意的伸個懶腰，拉起簸箕就準備清理垃圾，在收拾完雞骨頭，用掃帚打掃方寒站立處的塵土時。

眼前突然一亮，只見‘吞’字從方正丹田里躍出，拇指大小的它繞著方寒帶來的塵土上下飛舞，在方正驚愕的目光中，‘吞’字汲取出一抹淡淡的眼球虛影！

“白海禪的注視×1。”這也能吞出來！待古字返回丹田，方正神色也是大變，看向四周的目光都帶上警覺，造化仙王也太敏感了吧！

“糟糕，這虛影會不會還和造化仙王有聯系。”

方正連忙用意念觸碰‘吞’字，頓時就發現兩個巨大的光點圍繞著眼球虛影，正一點一點的汲取虛影能量。

‘氣息強悍，內脹凝煉，內外有膜，內裝神勇......’隨著虛影上的能量不斷被抽離，眼珠子上突然浮現方正當前的狀態，詭異的投射在空中。

恐怖如斯！

方正只感覺被這眼珠盯著，洞穿臟五腑，深入心靈。

還好古字給力，隨著“大涅槃21年”和“大涅槃23年”的吸取加快，眼珠再也不能維持形態，好似漏氣一樣，徹底干癟下去。而‘吞噬星空’四個大字更是奕奕生輝，貌似要蛻變出奇異難測的物件出來！

見到自己的金手指沒有事，方正收回念頭，回想起永生的劇情。

從今天與方寒的對話來看，他很明顯能察覺到方寒的野心，以及對自己的好感。

這樣就夠了。

培養感情得慢慢來，操之過快反而容易讓對方懷疑。

待回想完畢，方正整理下床榻，這才坐在床上。

但他沒有睡覺，而是閉目養神起來。

另一邊，方寒的馬棚內。

“哎呦！方寒！你終于回來了。今天從二小姐那里得了賞，去哪里瀟灑啦！”

“是啊，還是方寒會伺候，那可是分量十足的官銀！真羨慕啊！”

“方寒，這次發財，你可得請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話果真不假。那方鐵原是小廝，不過是跟著方正師兄伺候一段時間，膽量眼界就有如此大的變化。”方寒腦海通透，看著周圍這些人，心中冷冷一笑。

“請客是肯定的，但我明天伺候千里雪你們可得幫我，上好谷子要人磨，上好的豆子要人抬，想吃可不能不來！”方寒眼睛咕嚕一轉，打定注意明天繼續去內院偷學武功。

“好！就這么說定了！”雙方都認為占了大便宜，這才興高采烈的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