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那只是純粹的透支生命，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種害人的東西。”托尼立刻就要拒絕，可昂熱已經抓住了他的肩膀。

“托尼，你其實心里很清楚，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安全并不是我首要需要考慮的東西，如果不能戰勝對手，那連活下去都是一種奢望，我需要的就是力量，哪怕要付出生命。”昂熱沒有開啟黃金瞳，但眼神之中的堅定依然讓托尼看見了火焰。

原本昂熱逐漸恢復他們相伴的這幾日輕松的笑聲讓托尼竟然有些忘記了昂熱到底時刻面臨著什么。

那些歡聲笑語背后，是時刻被火焰煎熬的內心。

那樣的火焰只要燒起，不僅要燒死敵人哪怕會讓自身粉身碎骨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為了救人，為了復仇，昂熱早已做好了舍棄一切的準備。

托尼終于還是敗給了昂熱心里的那團火，垂下了眼眸，眼神里也再次浮現出悲傷和挫敗。

“我知道了。”他這么說，但雙手還是緊握著拳頭，這是既無奈又不甘，沒想到他第一次這么專研生物基因居然是為了制造毒藥送給自己的朋友讓他去死。

“謝謝你，托尼，博士。”昂熱的眼神也恢復了一些柔和，“謝謝你們支持我的選擇。”

伊森站在一旁，他清楚自己改變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助昂熱完成他想要的。

“那好吧，昂熱，給我一百毫升你現在的血樣，然后是暴血以后的一百毫升，賈維斯，給我合成所有已知的神經興奮類藥物，血液興奮劑等等樣品，還有濃縮的高營養物質，還有給我推演出一個合理區間，我們需要一個超級大補藥，補到能夠上天的那種，伊森，我需要你記錄接下來所有注射過不同補藥的小白鼠的反應。”

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托尼也不會再猶豫，這是對昂熱的負責也是對他選擇的尊重，更是對昂熱那些伙伴的肯定。

他們都是豪杰，是英雄，更是瘋子，現在托尼也決定做個瘋子。

“托尼，那我呢？我也可以幫忙？”

“你，你抽完血就趕緊出去吃東西休息，接下來可少不了抽你的血，你一個病號不多補補怎么能行。”

“賈維斯，幫我叫餐，只要能補血的東西全給昂熱叫上。”

托尼說著已經干凈利落的拿出了抽血的針管管，昂熱沒有吭聲，針管收集了血樣以后托尼就立刻進入了恒溫箱保管。

“好了，讓我看你們的暴血是什么樣。”托尼又拿出了一個針管，昂熱點了點頭閉上眼睛，當他再度睜眼的時候，黃金瞳已經點燃，哪怕昂熱已經盡量控制，轉頭看向墻壁可龍血的威亞依舊讓托尼和伊森心神一震。

“這就是龍血的威壓？”寒冷刺骨的恐懼感仿佛從四面八方籠罩著他，高等生命對低等生命的碾壓就是如此的簡單，哪怕昂熱只是一個混血都讓他陷入如此的恐慌，那一位真正的純血龍類又該怎么樣？龍王又該何等的恐怖？

“還行嗎，托尼，我可以自己動手。”昂熱閉著眼。

“不用，我開始了。”說到底這只是一種精神壓迫，昂熱已經收了力，意志堅定一點的普通人也能克服這種恐懼。

只不過托尼還是能感覺得到身體腎上腺素的迸發，那是身體先讓他隨時可以逃跑的應急機制。

感覺到針管已經取血完畢，昂熱也熄滅了黃金瞳，退出了暴血狀態，這終于讓托尼和伊森松了一口氣，他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的額頭已經流出了冷汗。

“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們了。”托尼心有余悸的說道。

昂熱沒有拒絕，抽血加上暴血，他的確需要休息了。

他沒有回樓上而是選擇了實驗室外的客廳沙發上假寐，他還是隱隱在期待著托尼能有重大突破，他能第一時間趕到。

托尼和伊森看到昂熱真的在外面休息也稍微放下了心，剛才感覺到的威壓讓他們更為昂熱的未來感到急迫和擔憂，龍王很明顯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更加恐怖。

——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成百上千種配方被不斷的實驗，被銷毀的小白鼠尸體能夠堆滿半個實驗室。

直到最后一天，托尼終于從一眾實驗記錄清單里找到了那效果最好的一串配方。

“這就是我發現的唯一一種能夠讓小白鼠存活兩分鐘以上的血清。”托尼手上拿著一個裝著深綠色液體的燒杯，臉色異常的難看。

這瓶血清取自超級戰士血清配方里最有可能爆發潛能的物質組合，輔以最新的神經和肌肉興奮藥物，還有大量的濃縮單糖和氨基酸溶液。

如果是普通人，哪怕只注射了一滴都會讓心跳加速到瀕臨昏厥的狀態，托尼擔心，昂熱的身體真的能夠承受得了這樣的毒藥嗎？

“昂熱，我真的不確定，這東西算成功了，你有可能挺不到十分鐘就會暈過去。”托尼實在不想把這東西交給昂熱。

“那在沒暈過去的前十分鐘呢？”昂熱搓了搓手。

“你會像一個超人，神經興奮劑會讓你無懼任何的疼痛，單糖和氨基酸會為你提供能量，它還會欺騙大腦，讓你身體的潛能被強行推開，肌肉組織會爆發出遠超身體負荷的力量。”

“那就夠了。”

十分鐘，面對那樣的對手，或許他連一分鐘也沒有。

昂熱熟練從托尼手中接過燒杯，插入注射器針頭把血清全部吸了上來。

“謝謝你們，托尼，博士，我應該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去喝杯酒吧，這些天你們應該都累壞了吧。”

昂熱將針管放在貼身的口袋里，微微笑著。

夢總該醒了，或者說昂熱一直就是醒的。

托尼身為首屈一指的億萬富豪，家里各類的美酒自然不缺，每一瓶酒都能在外面拍賣出天價。

但再好的酒在這種氣氛下，嘗到的也只剩下苦澀。

這是托尼覺得這輩子最難喝的一頓酒。

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互相倒著酒，靜靜的坐著，等待著時機的流逝，他們都知道，這份安靜被打破的時候就是他們分別的時候。

“托尼，讓我試試你的戰甲吧。”昂熱緩緩開口，為這次短暫的酒局畫上了句號。

“你只要站在那里就行，賈維斯為你著裝戰甲只需要十秒，在你快離開之前注射血清，再著裝戰甲就行，你可以先調整一下狀態，或者再吃點東西什么的。”托尼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干什么，似乎現在除了祈禱昂熱能把戰甲帶回去以外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做。

“托尼，謝謝。”昂熱閉上眼，深呼吸了幾口，摸出注射器，直接扎進了右臂。

“喂喂喂，昂熱，時間已經到了嗎？賈維斯著裝戰甲。”托尼也沒想到，昂熱居然只是說話的功夫就注射了血清，如此的突然讓他有些慌張。

“等一下，賈維斯。”昂熱開口。

“怎么了？”托尼知道昂熱最寶貴的就是時間，怎么會突然拖延。

可他還沒有等到昂熱的回答，下一刻便立刻驚呼了起來。

“希望這樣能行。”昂熱摸出折刀，猛的便朝自己的左臂劃去，一道碩大的劃傷口瞬間出現，鮮紅的血液瞬間從傷口中滲出，接著昂熱立刻把折刀折疊硬生生的塞進了左臂的傷口之中。

“我的天啊，昂熱你到底在干什么？”托尼差點直接沖上去，他怎么也想不通昂熱為什么要自殘。

倒是一旁的伊森想到了昂熱的目的，立刻拉住了托尼，如果外物帶不回去，那內部呢？昂熱是想用這種方法嘗試把折刀帶回去。

“托尼，不用擔心，只是一個實驗而已，再說了，我只要還有一雙能移動的腿，和一條能揮刀的胳膊就夠了，賈維斯，著裝。”昂熱語氣堅定的說著。

下一刻鋼鐵戰甲已經從昂熱的背后升起，在賈維斯的操縱下，快速為昂熱完成了著裝。

“賈維斯，檢測一切波動。”

“是！先生。”

昂熱的面前屬于戰甲的操作頁面已經亮起，他可以看到面前的托尼和伊森，看見兩人焦急的臉色。

“托尼，博士，再見了。”

最后一句道別，昂熱的心神沉入了心神深處。

托尼和伊森聽到了這句告別，隨后賈維斯的聲音便響起了。

“先生，昂熱先生消失了。”

“是嗎？”托尼看著面前站立完好的戰甲握著拳頭，一時間竟然差點平地摔倒，伊森趕緊扶住了他，他已經超負荷工作十天了，早就已經疲憊不堪。

“有任何的能量或者其他波動嗎？”

“沒有。”托尼的心又是一空，他以為或許昂熱離開能留下點線索，未來還有相見的時候。

“那把折刀呢？”伊森開口。

“沒有檢測到戰甲里有遺留物。”

“那就好。”

這算是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至少他們幫上了昂熱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