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挺多。”
望了眼前方的隊伍,高輝笑著說道。
在末日中,能夠看到這么多活人而并非喪尸,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件很令人感到安心的事情。
“多嗎?我們這一個星期之間,就已經容納了近一千名幸存者了。”盧盛陽道。
他說這話時,并沒有表現出任何高興的情緒,反倒是眼里充滿了擔憂。
他怕再這樣繼續下去,軍區很快就會達到負荷。
但作為一名軍人,要他對前來尋求庇護的幸存者們視而不見..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哎。”
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卻在這時候..
“我沒有被感染,你們憑什么要隔離我!”
抽血室門口,一名青年男子很是激動的大吼大叫了起來。
“你冷靜一下,我們并沒有說你一定被感染了,只是想對你進行一段時間的觀察,以確保所有人的安全。”一名負責抽血的軍醫試圖讓青年冷靜下來。
“怎么回事?”盧盛陽見狀沖一名值守的士兵問道。
“報告盧少校,那人腰上有傷,他說是摔倒后不小心劃到的,但是傷口里滲出的血液卻是黑色的。甚至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給他抽了兩回血,但每次抽出來的血液,也都呈現出了烏黑色,所以..”
軍區現如今檢測感染者的方法很簡單。
通過觀察抽取出的血液,但凡有顏色偏黑的,均統一送去隔離室進行隔離觀察。
24小時后,如若無任何癥狀出現,便會將幸存者從隔離室中放出,再為其分配住所。
與琥珀小區當時的做法如出一轍,同時也還算比較合理。
畢竟現下絕大部分精密的儀器都已經徹底失去了效用,因此在找到更好的方法之前,想要杜絕病毒在基地內傳播,他們也只能夠這樣做了。
“這位同志,在隔離的二十四小時內,我們會提供給你一日三餐,住宿的環境雖然是四人一間房,但房間內也是配備得有衛生間跟熱水的。”軍醫耐心的解釋道。
然那青年男子的情緒卻依舊沒有要穩定下來的意思。
“如果要檢測出我是感染者呢?”他問。
“真是感染者,那最后的結果就是會變成喪尸。”軍醫繼續安慰他道:“不過你放心,我們保證不會放棄任何一名幸存者,哪怕是在徹底變成喪尸前的最后一刻,也依舊會全力進行救治。”
他話音剛落。
幾名軍人卻是突然抬著個擔架從樓上走了下來。
“喲,盧少校今天這么早就回來了?”為首一背著把棕色長弓,約三十出頭,一頭圓寸,劍眉星目,長相頗為帥氣的男子笑著沖盧少陽打了個招呼,隨即接著又道:“我剛砍了一名感染者的腦袋,是拿去焚燒室焚燒,還是抬到外面的山頭上,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啊?”
盧盛陽:“......”
聽到這話,在場的一眾幸存者們全都下意識將目光放到了那具蓋有白布的尸體上。
下一秒。
剛還站在抽血室前惴惴不安著的青年男子,此刻竟是突然間沖了出去,撒開腿,在碩大的訓練場上狂奔了起來。
“同志!”軍醫見狀連忙大喊。
盧盛陽更是在男子跑出大門的瞬間,掏出了背包里的十字弩,瞄準了對方的后腦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用再驚恐不已的表情看向了盧盛陽手中的那柄弩箭。
他該不會真的要殺人吧?
眾人心里全都如此想著。
而盧盛陽則是遲遲都沒有扣下扳機,箭矢所朝向的角度一換再換,顯得十分的猶豫。
直到..
嗖—!
破空聲響起。
一支箭矢猛然間飛出了大門,精準無比的命中在了青年男子的后背之上,繼而從前胸貫穿而出。
那剛才還在全速奔跑著的身影就這樣驟然間停止了下來,重重的砸倒在了地面之上。
“咕嚕!”
吞咽口水的聲音響起。
寂靜無聲的一層樓內,所有人都看傻了。
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射出這一箭矢的“罪魁禍首”,那個帥氣的青年軍人,只見他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將弓給重新背回到了背上,云淡風輕的說道:“去幾個人,把他尸體給抬到山坡上埋了。”
“是..”兩名士兵立馬抬著擔架跑了過去。
而盧盛陽這時才終于忍不住道:“趙寒生!你在做什么?!”
“我怎么了?”被叫做趙寒生的圓寸軍人轉過身來看向了盧盛陽:“你瞄了半天,不敢射,那就由我來幫你射。我幫了你忙,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你在這里吼什么呢?”
“那你就不能避開他的要害位置,限制住他的行動能力?別跟我說依你的箭術會辦不到。”
“避開要害限制住行動?你指的是讓我射他的腿嗎?”
趙寒生聞言頓時笑了起來:“現在可是末世啊,我親愛的盧少校。在醫療水平極其有限的情況下,廢一條腿,難道不比殺了他還要更加殘忍嗎?”
“你..”
盧盛陽張了張嘴,一時間被懟到了有些啞口無言。
的確,上頭有明確告訴過他們,但凡在幸存者在檢查途中試圖逃跑的,所有軍士都擁有當場執行處決的權利。
但這一個多星期以來,盧盛陽卻從來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平民。
他認為,每個人都是擁有人權的,哪怕是在末世之下。
“等下有誰要是已經被感染了,又不想變成喪尸的,可以提前告訴我哦,我能幫你們在提前解脫。”趙寒生又說了這么一句,隨即便是扛著自己的弓箭,優哉游哉地離開了。
留下一眾幸存者們站在抽血室前,瑟瑟發抖。
然而怕歸怕,卻沒有人再敢像剛才那名青年男子一樣,產生出任何逃跑的想法了。
可見,剛才那一箭所帶給他們的震懾作用。
而與此同時。
“好像沒有任何要尸變的跡象。”
負責搬運尸體的那兩名士兵,站在已經死去了的青年男子身前,小聲說道。
“我看應該是缺鐵性貧血,所以才導致的血液泛黑吧。”
邊說,邊將尸體搬到擔架上,隨即朝訓練場后的山坡上走去。
“所以啊,為什么要逃跑呢?”
“或許..是因為太過害怕了的緣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