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從席位上起來,笑道:“妹妹客氣了,我們既都是一家人,應當互相學習才是,何來賜教不賜教一說。無雙之人姐姐更是愧不敢當,上有皇后娘娘,下有一眾公主,這稱號不過是皇上厚愛罷了,妹妹何苦拿出來說。這杯酒姐姐就喝下了,日后妹妹還請切莫再見外了!”
三言兩語便駁回了林月如的話,讓眾人打量的目光轉到了林月如身上,林侍郎見著,出了一身的虛汗。月如雖不才,頭腦還有些簡單,但也不至于這般口無遮攔,今日這是怎么的了,不去燕由身旁說話,要去與那性情大變的蕭令月較個什么勁。
林月如卻并未注意到,她已經變成了眾人的焦點,只一心的想著燕由在知秋哥哥面前,夸她的場景,知秋哥哥接納她的場景,想著想著便傻笑起來。
蕭令月看著她笑得一面癡傻,便干咳了兩聲,林月如回神,見著蕭令月要接過她手中的酒樽,才記起大事未成,便笑著將酒樽遞過去。
還未等蕭令月接下,她便將手松了下去,酒樽重重的砸落在桌上,里面的酒水四濺開來,飛散得滿地都是,蕭令月本就有了準備,微微朝一旁移開了些許,并未被那酒花澗到。
林月如見著蕭令月躲了過,眉間微皺起來,楞了片刻,便沖到蕭令月面前,一面道:“對不起對不起,是妹妹不小心手滑了,姐姐可有事!”
另一面,立馬便抽出了錦帕,也不等蕭令月說話,便朝著她的臉襲去,面上是想幫蕭令月凈面,實際是想將那沾了媚藥的錦帕,往蕭令月臉上撲。
蕭令月如何不知她意思,見著她襲來的錦帕,便向后斜過去,躲過了她的手,蕭清溪與大奶奶看得眼都綠了,不禁咒罵著林月如蠢如豬。林月如見她躲過,如何能福氣,又是揮手過去,有些委屈的道:“姐姐莫不是生了妹妹的氣,才不讓妹妹給姐姐凈臉!”
蕭令月心中不免冷笑起來,又朝后退了一小步,堪堪躲過了她手中的錦帕,剛想說些什么,腳似被什么撞了一下,失了重心向前倒去。
蕭令月臉色一變,低頭去便看到了,一旁的大公主剛剛收回了腳,大公主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要摔倒在地的蕭令月。誰讓她搶盡了她們的風頭,一介臣女竟敢凌駕與她們之上,不給她些顏色瞧瞧,還真當她們是擺設了。
看著向前倒下的蕭令月,林月如眼神閃了光,抓住了機會,便伸手去扶她,拿著錦帕的手,卻是對準了蕭令月的臉。
蕭令月知是躲不過了,便立馬抬手捂住了鼻口,借著林月如的力穩住了身形后,便立即起身速度之快,讓人看不清她的動作。林月如也并未見她捂住鼻口的手,蕭清溪等人也只看到蕭令月撲在了錦帕之上,并未注意到她的手。
見是成功了,幾人都愉悅起來,蕭清溪微微扯了扯衣服,覺著有些燥熱,卻不做多想,只當是酒喝多了罷了。
蕭令月暗暗皺眉,差些就中了招,眼神不悅的盯著大公主,大公主見并未達成目的,心情也是不好,令起酒樽便是一頓灌。
林月如垂下的眉眼閃爍著陰毒,很是得意,卻未想到自己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棋子,等她抬頭來,便換了一副被驚嚇住的模樣,“姐姐沒事吧!是妹妹的錯,差些害了姐姐摔倒!”
蕭令月見她演得歡快,也不忍打斷她,便陪她演起來,面色蒼白的道:“怎會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只不過我并未被酒水灑臉,妹妹許是沒見著,才會那般執著的為我好,可惜了,姐姐卻承受不住!”
言外之意,若不是你這般,我又怎會要摔倒,即是故意,何必還要裝作無辜呢!
林月如聽了后,臉都黑了下去,可奈何她的話又找不什么錯來,只能任憑看著的人對著她指指點點,若不是還殘存些理智,她怕是要沖上去,撕了蕭令月的那張嘴。
動靜鬧得大了些,皇帝也看了過來,一看便知怎么回事,不禁皺了眉,不悅的看向林月如。
林侍郎整個人宛若落進了無盡的深淵中,可偏偏正主被蕭令月氣得,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鞭撻蕭令月,絲毫未注意到云嚴不悅的眸光,也未感受到自家老爹,求爺爺拜奶奶的恐慌。
梅妃瞧著,開口護著蕭令月,責問林月如道:“怎的如此大膽,無雙郡主可是你能比擬的,一個勁的往郡主身上撲,險些害郡主摔倒,在家中你父母都是這般教養你的么?”
林月如醒過神來,立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也是梅妃提醒了,她才知曉剛剛都做了些什么,那般露骨的做法,實在也是急了才做出來,卻被抓了小辮子。
林侍郎也立即跪在地上,“是小女糊涂冒犯了無雙郡主,還請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女,是臣的錯,請皇上責罰!”
梅妃娘娘剛剛可是說了,家中父母沒有教養好,如今梅妃娘娘得盛寵,說的話在皇上心中自然是有分量的,她都這般說了,皇上定然會聽進去些許。
與其等皇上開口,不如他先認罪,也許還能少受些罰。
云嚴看向蕭令月,等她的話,蕭令月淡然的看著林侍郎,他倒是個聰明人,比起林月如好上太多,他的一番話說了,那皇上自然也是不好在下重手,她也不好在計較。
臣了眸,既如此,那她便賣個面子,“雖是妹妹的錯,但好在我也沒設么大事,今日看在老太君的面上,看在大娘的份上,我便不與妹妹計較了!”
這話一出,老太君與大奶奶可謂是得盡了面子,臉上甚是有光。
云嚴點頭,對她的做法表示贊同,朝著林侍郎出聲道:“這是與愛卿本無關,可去梅妃所說,到底是沒有教育好,便罰愛卿三月俸祿,罰林月如抄寫女戒百遍,愛卿可有意見?”
“謝皇上開恩,老臣并無意見!”林侍郎俯首,懸起的心才放下來。
林月如被嚇傻了,呆呆的跪著不知所以,林侍郎給了她的丫頭一個顏色,那丫頭才會意的將林月如扶下去。
“令月無事吧?”云嚴見著林月如下去后,才擔憂的詢問道,威嚴卻也是半分未失。
“多謝皇上關心,無雙并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心中有些余悸,想在依蘭園到處走走散散心,方能緩過神來。”蕭令月恭敬的應著,這次她直接說了自己的封號,并非臣女或是姓名。
目的就是為了警告大公主,以及也存著那等心思的人,讓她們明白,她也并非是她們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話音剛落地,大公主臉色便鐵青起來了,她知道,蕭令月特意說出封號來,就是想警告她,無雙郡主地位比她這個公主還要高,若再有下次,定然不會再客氣。
皇帝點頭,道:“既如此,那你便去吧,好些了再回來!”
蕭令月朝著他服了身子,便抬步朝著一旁的小路去,如寧隨后跟著,剛剛還真是心驚肉跳的,沒想到林小姐,竟這般無腦,明目張膽的就強行朝小姐來。
蕭令月才離開,蕭清溪便與云修凌換了眼色,皇上忙著把酒言歡,不在意宴上之人,兩人便相繼尋了理由離去。
蕭清溪在園中穿梭著,尋找蕭令月的身影,說來也奇怪,她也并未喝多少酒,怎的身子那么熱,心中也是燥熱著。腦中不停的叫囂著想褪去衣物,若不是還有理智支撐著,怕是早就褪了個干凈,偷涼了呢!
云修凌比蕭清溪離席晚些,一離席便不停的找蕭清溪,想與她商議之后的事,可都轉了大半圈了,他的衣襟都濕透了,也沒找到蕭清溪,蕭令月也不見了身影。心中十分煩躁,總想發泄一番,方解心頭的不適,不過他今日怎會這般迫切,實在有些奇怪。
還沒等她多想,容夷便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七王爺在這做何?莫不是也如本公子一般,等艷遇?”
云修凌皺眉,明知容夷定不是這般紈绔之人,但聽了他的話,不免不屑起來,道:“本王自然沒有容公子那個雅興,不過是酒喝多了出來走走。”
容夷挑眉,并不在意他的話,只道:“喔?竟是這般,可惜了,剛剛本公子看到蕭家二小姐,扶著三小姐進了那邊的小屋中,一個水靈,一個嬌弱,看得本公子我都流口水了,還想與王爺分享來著,不想王爺竟沒興趣,哎!罷了!罷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云修凌斜眼看他漸遠的身影,容夷是個難得之人,也是父皇看中之人,若能拉攏到,必然在父皇面前加上不少分。只是這容夷總是一副頑劣的模樣,他即便是有心拉攏,也總不能常日與他混跡青樓賭場,那般豈不是會讓父皇誤會他。
想不出結果,云修凌便甩了甩頭,便想起,方才容夷說在那邊看到,清溪扶著蕭令月進了小屋,想來是藥效上來了吧,思慮著,便飛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