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是不是不認識路?”
“道士,你也別問我啊,難道你就認識嗎?”
熟悉之后,這和尚壓根不裝了,一點也不禮貌的開口說著。
誰能想到,兩個這么大的人了,竟然會不認識路,自己逛到把自己迷路了,不得不說這也算的上是一種本事。
“不是,那你到底是怎么從蒲陽過來的,你能夠從蒲陽走過來,難道你不能認識回去的路?”
張懸的臉上有點不敢置信,要知道他是個剛穿越的,大部分的認知來自于原主的記憶,而原主是個宅男,他不認識路,這很合理。
但是,你智能和尚,一個濃眉大耳的和尚,你也好意思說自己不認識路?
然而,和尚的語氣忽然就扭捏了起來,顯得有些理不直,氣也不壯,卻仍堅持開口說道:
“非是如此的,貧僧,貧僧一開始不是來羊城的,只不過半年前貧僧出發,沒有能找到路,所以...”
“.......”
沉默,是良久的沉默。
張懸捂了捂自己的額頭,此刻頗有些無言。
他就說黃家又不曉得自己的身份,自己怎么就這么快就暴露,被龍虎山的人追上了。
那些個龍虎的道士來的太過于巧合了些,張懸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卻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敢情是一直跟在這和尚后面的,而更加離譜的事情是,這和尚誤打誤撞的,竟然真的能找到自己。
“所以和尚,你到底是如何找到我的?”
張懸仍有最后一絲不甘,不愿意相信這樣的巧合。
“貧僧見過施主的畫像,沒想到這樣一走就能見到,當真是緣分!”
聞言的張懸久久無言。
他有些分不清,這和尚到底是在裝亦或是其他,但是他這番話透露出的信息卻令張懸心驚。
這和尚的師傅會不知道這和尚路癡嗎?
應承此身師傅的要求,卻派這樣一個路癡徒弟出門,這里面的意味就值得琢磨了。
似察覺到張懸內心的想法!
這和尚卻是搖了搖頭,此刻顯得頗為鄭重道:
“道友誤會了,此事非無有意,只是吾師不知我路癡,便是貧僧,此番出門以前,也是不知此事!”
沉默,是今晚的張懸。
這一刻,他是真的破防了,感情這貨跟自己的原身一樣,也是一個沒出過門的宅男。
清冷的月灑下了慘白的月光,夜幕之下的荒野,到處都在彌漫著一種薄薄的詭韻霧氣,淡淡的不詳氣息在黑暗之中傳的很遠。
整個世界都在寫滿了不對勁。
此刻,兩人的面色都已經漸漸有些凝重,發現了周圍異狀。
但他們誰的腳步都沒有停留。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在黑暗之中行走總是不安全的,而如此在詭異的世界更甚,你永遠不會知曉,你會在黑暗之中遇見些什么?
但是,哪怕明知是如此,二人也無敢在黑暗之中停留。
與走夜路相比,露宿荒野顯然更為致命一些。
但古怪的點在于,此刻他們明明在離新羊城不遠的附近,但是除卻一開始竟并未遇見什么村落,甚至連破廟都沒見上一個。
事實上,他們早就該發現不對了,而不是此時才反應過來。
奈何,這兩位顯然都沒有什么出門在外的經驗,愣是沒有想起來這一點。
一個和尚是個宅男,幾乎都沒怎么出過門,不是在寺廟里邊念經修佛就是練武修行,出門這種事,關他這種勤勉天驕何事,一個壓根就是穿越者,誰懂這個。
現在還是迷路的狀態,如是此刻也就只能大眼瞪小眼,硬著頭皮往前走。
只希望盡快的找到一處地方落腳度過今晚,再向人問路了。
然而,就像是要呼應兩人心中所想似得。
剛剛生出這樣的念頭不久,便見一個小小的山村,靜寂的出現在他們的前頭。
錯落的茅草屋中,點著明亮的燈光,此刻在黑夜之中,格外的顯眼,
一僧一道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凝重。
黑夜之中,詭韻重重,似霧氣般遍灑山間。
那明亮的小山村,此刻在二人的眼中,顯得分外的明顯,有重重的詭韻覆蓋,不祥的氣息縈繞著,在他們的觀感之內,瘋狂的跳動。
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然而,此刻兩個藝高人膽大的僧道反倒是露出了笑容。
“你看,今晚可供我們居住的地方不是有了嗎?”
雖然那小山村,充滿了詭韻,但是那地方的茅草屋確實是真的,這點瞞不過二人的眼。
如是,他們也不廢話,竟是直接向著那處山村走去。
漸漸地,嘈雜的人聲浮現在二人的耳邊,極熱鬧,像是有人在取親在喝喜酒的動靜。
二人走近,便已經見得一人立在村口,像是在等待著他們二人。
那是一個渾身上下穿著黑色唐裝的老人,像是管事的。
此刻看著張懸二人上前,卻是含笑了開口道:
“二位貴客,二位貴客,遠遠便見著二位了,鄙人是本村村長,今日是小兒娶妻,還請這位道長和大師進來喝杯水酒如何?”
瑩瑩的大紅燈籠高掛,照的小小的山村一片亮堂,那紅色的光下,卻仍可見著那老者蒼白的面容。
而那坐在席上的賓客,也是一個頂一個的不對勁。
況且,哪有晚上辦喜事的呀?
哪哪都不對勁。
便是沒有什么常識的和尚都知道,晚上辦喜事的能是什么好事,多半是冥婚。
夜晚,山村,冥婚!
要素過多,幾乎buff疊滿。
張懸壓根連玩都不想跟他們玩,正準備將這些詭異的東西給清理掉,卻忽然聽見身后有人聲傳來。
“你看,是真的,這里真的會有個村落存在,我們能夠到前面去借宿一宿。”
是極清亮的女聲,聽起來頗為天真爛漫。
不過片刻,便已經有著一行馬隊走了過來,其中正有一個明麗的少女,處于其中,此刻顯得相當的興奮,一雙赤足在馬背上晃蕩晃蕩,煞是可愛。
沒有見過世面的和尚直接看呆了。
而一旁的張懸看了一眼,卻一言未發,只收斂了躁動的炁力,低頭看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辦?現在有這么普通人在,我們是出手還是不出手?”
和尚悄悄靠近張懸小聲說道。
但張懸沒有搭理他,看著地上良久,才皺著眉頭走進了小山村,竟是真的要去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