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老頭局促的有些像個小孩子!
老臉一紅,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見他轉頭斷喝一聲:“你們幾個沒大沒小的,有一個算一個的,全他奶奶給老頭子我去祠堂罰跪?”
如是在張懸面前展示了一波長輩威嚴,強行挽尊的老頭子才心滿意足的轉頭,看向張懸那心虛的氣勢似又上來了,干咳兩聲,這才道:
“走走,你這小子練武算是練瘋了,勤勉程度不下于我年輕之時啊,今日難得出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罷拉著張懸就要走,也不管后邊在那哀嚎的幾個后輩。
而張懸從始至終只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切,那眼底的笑意最終還是令這老頭破防了。
走了好久,方才停住說道:
“不是,兄弟,給老哥個面子,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后邊咱給你澄清清楚,如何?”
聞言,張懸微微挑眉,只道是:
“今日若是吃不好,明天我就把你這黃府給拆了。”
說罷,二者相視一笑,卻是齊齊向外走去。
其實以這老頭的心性,能夠硬忍著自己體內生機流逝,卻不去阻攔就是為了若干年后,達成一個目標的老家伙,臉皮哪有那么薄,因為幾個后輩的議論生氣?
可能會有,但多半還是做戲給張懸看罷了。
他黃玉龍已經瘋了那么多年了,在后輩那里本也沒有什么威嚴可說,愣是誰也很難尊敬一個瘋子,他自己更是不甚在意,但他可不清楚張懸是作何想?
平心而論,哪個年輕人能忍得了這樣當面的議論嘲諷?
這若是惹得張懸發怒,黃玉龍可也沒有把握護持得住他這群后輩。
黃玉龍不要太清楚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小子到底有多怪物了。
他那時是為了活命,激發自身的異力讓自己處于深度詭化中,神志蒙昧,處于發瘋的狀態下活命不假,但不代表著他看不到那最終發生的事情。
他經歷的那一切,他還是有記憶的。
眼前這個小怪物,甚至在他都要裝死的時候,能插手那樣的交鋒,而且成為了壓倒駱駝最后一根稻草的存在。
雖然張懸自己一直自稱自己練的是國術,但你看看他黃玉龍信不信就完了。
他方才喝罵自己那些后輩,那可真是良苦用心,是真的想救他們啊。
他心中這樣想著,但卻不知曉以張懸如今的心氣目光,哪還會與這般的小朋友計較。
只要他們不太過分,張懸都不至于搭理。
但黃玉龍不清楚,他此刻心中反倒有些越想越氣。
張懸看著對方面色的變化中那隱隱的咬牙切齒樣,心說今晚那幾個黃家的后輩可就真的別想好過了。
至于黃家內部會不會心痛自己孩子不聽他的,這位畢竟輩分擺在那里,更別說,這小老頭如今的實力絕不容小窺。
張懸早已察覺到,自寶芝林中出來后,這老頭就似破而后立似得,不但心態年輕了許多,便是修為境界乃至于生命的本源都在蛻變,似要重新活出第二世。
這個比喻雖然不太恰當,但是用在這里一點毛病也沒有,這老頭原本的生命本源都要崩潰了,此刻隱隱復蘇,甚至在倒轉,不是活出第二世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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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好久不見,聽說你去天閩鎮府,怎么樣那邊財路如何?”
“我跟你說我最近找到一條發財的路子...”
“你們聽說了沒有,最近城內似乎有些不太平,有人晚上照鏡子的時候發現有黑影閃過...”
“去,這擺明就是有武者走火入魔了,那算什么新奇的,看著吧不到兩天就被鎮壓了,沒事。”
“聽說葉家的又出了一位練武奇才啊,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第三境,前途...”
天南鎮首府之首府,新羊城市最繁華的酒樓,醉月樓。
一座座落在無數鋼筋水泥結構中的木制酒樓,僅有三層高,在繁華的高樓大廈之間顯然相當的刺眼。
古雅的木質老樓如果在別的地方會略顯寒酸,但座落在城市的最中心,卻彰顯出一種莫名的逼格和豪氣,此刻正是早茶時間,端是熱鬧。
據老瘸子說的,這醉月樓是真正的百年老店,自他出生之時便已經存在了。
后來,妖清被諸夏國術會崩滅之后,諸夏武者在文載之文先生的號召之下建立諸夏三十六鎮,以抗擊詭異的侵襲,護持百姓,這座酒樓也被原封拆下搬遷至此,乃是羊城第一樓。
這屬于是真正的百年老店,畢竟這老頭認證過的。
張懸可不敢忘記,老瘸子雖然現在看著逐漸放飛自我,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百歲老人,妖清還沒有滅的時候,人家就出生了,現在人家還活著,甚至于他爹都沒死。
也只能說,新法的出現早已經令的這個世界開始變得面目全非,哪怕他同樣在沿用國術的境界,但完全已經令這個世界的畫風在走向玄幻的方向,一點也不國術,更跟科學沒啥關系。
張懸一點都不知曉新法的極限在哪里,至少在壽元上基本無敵,目前存世的最早接觸新法的家伙,他接觸到了黃家老黃都差不多兩兩百多歲了看起來精神還很好。
甚至這位還是重傷狀態的,雙腳截斷屬于半殘,若是完整狀態都不知如何變態。
若非新法詭異,張懸自己都不免心動。
“我說今早怎么有黃鸝叫了呢,原是我玉龍哥哥來了,來來來,許久不見你出來,怎么今日能有閑情逸致來此啊?速速過來同飲?”
二人剛踏上醉月樓三樓,便聽一聲極具嬌美的嗓音響起。
一陣香風撲來,便見一個外表看似三十四十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快步的迎了上來,也沒有搭理張懸,只拉著老瘸子就要往一處落座。
卻見那一桌上鶯鶯燕燕皆是環肥燕瘦,各有風姿,少說也是有七八分的美女。
如此美人恩重,但老瘸子的臉上卻并不好看。
惡狠狠的甩開對方的手,嚴詞拒絕后,這才快步拉著張懸望另外一個角落落座。
生怕走慢了一步。
渾身上下散發著的不悅晦氣,甚至連瞎子都看得見。
面對著張懸那八卦的眸光,他只留下一句硬邦邦的話:
“別多想,那是我曾經的發小,葉家的?!?
說著他頓了頓,好懸才從嘴里擠出幾個大字,言語間似滿是恨鐵不成鋼。
“練詠春的!”
張懸的眼神逐漸變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