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懸在試圖加大用于加持智慧的命運點,但是無用,那清涼的氣息只在他最后一絲理智中流轉。
一旦超出這個范圍,便會被污濁的氣息所污染,化做詭異的邪思。
他的一切都在變得不潔,身體不是在衰老而是在向詭異的本質的在靠近,他正在不斷的詭化。
身上的炁正被無數森寒的詭韻困住,他已無有其他的法。
張懸深刻的意識到,他可能保留著最后一絲理性就這般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自己走向死亡,強烈的絕望拍擊著他的心神。
此時就連他最后一絲理智,也似落入各種負面情緒狂風暴雨之中,似行走在詭韻海上的一葉孤舟,無數負面的情緒念頭正化作風雨浪花拍擊,詭異的念頭變做一個個的恐怖的怪物在襲擊他的理智。
若非有源源不斷的清涼氣息流轉而來,他已經要徹底的失去理智。
此刻他無能感知到自己此刻變作如何詭異的模樣,他只察覺到自己體內的炁似乎越發的虛弱了,那如大日般散發著陽剛氣息的炁力此刻正在被源源不斷的詭韻不斷的消耗著,此時已經僅剩最后一絲存在。
他正在詭化。
張懸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他再不做些什么,他這一次真的會死。
只是這一次,他似已經沒有搏命賭博的籌碼了。
命運值瘋狂在燃燒,海量的智慧之氣在流轉維持著他最后一絲的理智,卻并未能突出這個范圍,只被動的防御著那污染的侵襲。
無有操縱的清涼之氣,似無能對抗這種有意識的渲染。
在智慧的加持下,憑著最后一絲的理智的思考,他似握住了千頭萬緒中的一根線頭。
借著這一絲的靈感,他在強迫自己暫時冷靜下來。
無數智慧之光被他消耗化作慧劍在揮砍,那邊詭韻的涌來又來補充上。
這樣做無用。
于是他把心一橫,放棄了最后一點據守的清明,將所有的智慧之光炸開
如是,內心中煩雜的焦躁不安,種種負面皆似得到了安撫,博上一切,他換得了短暫的清醒。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內心奇跡般的獲得了一絲的寧靜。
而這一切的代價,則是,若是他無法在詭韻重新覆蓋心神之前,找到活命之法,那他將連最后一絲理性也會徹底失去,意識徹底寂滅,不可逆的化作一只詭異,再無回歸復活只可能。
黑暗中的詭韻微微波動,似連那蘇醒的詭異都為他的果決所震驚。
保留著些許人性意識的人肉榮似微微皺眉,尸三姨在冷笑,藏匿在詭群中的某個瘋子眼眸中隱隱似閃過復雜,只卻無人真的去管他。
這一刻無人能幫,更無人會幫張懸。
接著便是更加洶涌的詭韻覆壓而至,本來張懸還能拖延些時間最后的喘息上一會,只如今選擇最后一搏之后便將徹底的失去機會了。
恐懼在心靈中沸騰,所剩無多的靈性在跳動,為他傳達著危險的信號。
但張懸似無所覺,他已無回頭之路,做與不做已無區別,相比于等死,他選擇賭一把。
面板上的命運值被大量的點燃,洶涌的智慧之氣流入他的心神,海量的信息在回溯,無數的記憶靈光在閃爍,智慧之光在閃爍,這一刻,他的心神經受了恐怖的負擔,一絲絲血跡透過嘴角在溢出,他的神在這一刻受到了重創。
無能承受這般恐怖的信息量,甚至于他耳邊都隱隱響起靈魂碎裂的破碎聲,似瓷器在破裂。
但他無管,仍不管不顧的找尋著,這一刻,他甚至無法承受的住這么大強度的智慧之氣,他在借助金手指的力量令自己的大腦強行超負荷運作!
但他發現智慧之氣也許并不能加持他的智慧,那僅僅只是加速了他的思考,令他的理智悟性達到最優解,此刻竟沒有用。
即使是絕對理智的狀態之下,他的內心已經彌漫起了絕望的情緒,時間在一點點的推移,眼見著他就要徹底的被詭韻給吞沒,連最后一絲理智也將被浸染。
極危急的關頭,似是被設定好的一般,那道熟悉且陌生的蒼老聲音再度自他的心頭響起,一具具經文帶著奇異的韻律流向了他的神魂,將其引入了玄之又玄的狀態。
他似回想起前世刷視頻時的遇到的一段道經,又似回到了原主幼時學經的場景,在蒼老的聲音的引領下,一道道的熟悉的經文如本能般自他的口中頌念而出: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清涼的智慧之氣在流轉,隨著一字一句的經文在傾吐而出,經由智慧之氣加持的經文此刻具有了不可思議的力量,一股清靜道韻就這般蕩漱開了,清靜的道韻如水般在他的心田間流轉,沖洗著諸般的不潔。
清靜的道韻在浸潤,他靈魂中裂解的傷痕在被修復。
那詭異的深思意念觸碰到清靜韻似被溶解,瞬息之間復歸平常,不過呼吸之間,他的心神在重新恢復潔凈,那淡淡的清靜意在他的心神間流傳,清靜的意就這般在他他的神魂間蔓延開。
智慧之氣在燃燒被清靜經的經文所轉化,淡淡的清靜韻在流轉,那種種的不協在鎮壓,那瘋癲的意念此刻似遇上了天敵,詭異的被克制,邪惡的被消除,大清靜,大歡喜自張懸心中生出。
種種的不潔,被清靜道韻所清晰,化作污泥被排除。
此時他的神志才重新的探出了心神之外,只見他的心口肺臟都已經腐朽,腐爛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全身,在空氣之中緩慢地飄出。
清靜的道韻在勾連著體內的炁在流轉,不斷的修復著這具被詭韻折騰的不忍直視的尸體。
是的,此刻張懸的身體已不足稱之為身,更該喚作尸體方對,只在這詭韻的作用下,他的意識仍在被保留。
無盡的深沉的黑暗在壓下,詭韻如波濤席卷而來,那道沉重的他幾不可承受的目光略微波動,似張懸能恢復過來,給祂帶來了詫異
只,清靜經的經文自他的心間流轉,清靜道韻在與炁在共鳴,于是那炁便自顧被牽引著流轉,浩大的誦經聲響徹黑暗,張懸的身軀為淡淡的清靜韻所籠罩,隔絕著諸般的影響,心境圓融,身軀為清靜庇護,那無盡的恐懼無從動搖他的心神,那海量的詭韻無從侵蝕他的身軀。
此刻,就是祂也無能將他變成厲詭。
黑暗中響起了驚異,似天地都在詠嘆,顯然那詭異也無想張懸竟能抗住他的污染。
張懸無想自己面對的究竟是如何浩瀚的詭異,亦或者他就是天地本身,那嘆息自四面八方而來,陰影在他的頭頂投下,他無從知曉黑暗中哪里來的陰影,但他就是存在。
更加幽深的黑暗在降臨!
口頌清靜經,淡淡的清靜韻流轉,但這一輪卻也僅只能護持住他的心神不散。
他感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無盡瘋狂的癲狂之語自他耳邊響起,那洶涌的知識帶著無盡的污染就要往他的腦袋里鉆。
他像是跌進了一片被污染的信息海洋。
生命之火被拍擊的的越發的微弱,那點點清靜之光成了萬古中唯一一點明燈。
張懸收束著心神無敢思無敢想,只守住一點清明靜靜地頌念著經文,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似被那洶涌的波濤拉入了黑暗的深處。
冥冥之中,似有輕輕的呼喚自他的心底響起
“張懸,張懸,快快醒了,快快醒了!”
幽深的黑暗深處,一雙干枯的手搭上了他的肩,悠長沙啞的聲自他的耳邊鉆入,自心田內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