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詭異世界的天氣說變就變。
自從世界的詭異程度不斷加深之后,連天地的多變程度也加深了不知多少個度。
前一秒還只有陰沉天空的荒野,此刻再度被瓢潑大雨覆蓋,烏云滾滾,雷云漫天。
那雷像是十萬個渣男在發誓一般的喧囂。
潮濕的風,呼呼的吹進了山洞,冰冷的在流淌蔓延著。
山洞之內,火堆之前,是兩個一僧一道的年輕人,此刻那和尚正坐在火前對著洞外的雨幕發著呆,而道士則緩緩的撫摸著正撒著嬌的一只小獸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此二人正是已經離開了余杭的張懸與智能和尚無疑。
自那一日張懸身上存在詭異的消息曝光之處之后,幾乎就沒有什么勢力膽敢來騷擾他們了,甚至于連龍虎天師府的人都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
再也沒有什么聲息,就好似他們直接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在二人的面前。
而張懸寄養在靈隱寺的四不像也蘇醒了過來,他們再度踏上北上的路途。
到此時已經是數月過去了,兩人離著燕地越來越近,但是二人心中的茫然卻并未因此而減少一絲。
那一日在西湖之畔發生的事情,令的這一僧一道幾乎看透了這個時代人族高層的本質,因此智能和尚心中是對于這個時代的迷茫。
而張懸心中卻是更多的對于自己的迷茫。
雖然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是就在那么一剎那,就是那么一剎那之間,他竟然在心中浮現出要拯救這個世界的念頭。
很荒唐,很離譜。
他先是質疑了這個世界,還有沒有救,最終卻竟然在心里生出了自己能不能拯救這個世界的念頭。
有那么一刻,張懸甚至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自己,拯救世界?
他真的有這個能耐嗎?
難道他一直以來的打算不就是完成試煉任務,然后離開這個他看不慣的世界,回到那個他熟悉的,算不上壞的時代。
但是,當他在心中產生那個念頭的時刻開始,張懸就已經知道。
自己怕是開始有些融入這個世界了。
又或者說,他那該死的救世主情節發作了。
也許每個男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救世主情節在,畢竟誰不想自己牛批呢?
但是張懸并不希望那是他自己?
救世主不好當的。
幽幽長嘆一聲,呼吸一口雨后潮濕的空氣,伴隨著幾分泥土的芳香在往他的鼻腔里鉆。
張懸伸了伸懶腰,最終卻是拍了拍失魂落魄的智能和尚開口道:
“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
聞言智能和尚也只是點了點頭,然后一言不發的起身熄滅了火種。
便自顧的向外走去,只是那心神不定的樣子傻子都看得出來。
張懸瞇了瞇眼,最終只跨上了四不像在身后無聲的跟隨著。
這是心障,只能靠著智能和尚自己走出來,他卻也是不好插手。
便是他自己不也是在猶疑,有些事情該做不該做嗎?
哪怕他心里早有了答案!
踏踏踏~
正當二人緩慢的走在路上的時候,卻突然見得一行馬隊正自遠而近,極速而來。
張懸心中微微一動,心說這年頭怎么還有這樣大群的隊伍穿梭在荒野之中。
要知曉,此刻的荒野早就已經成為人類禁區了,行走的商隊早就不見了,甚至于連武者都少見。
這一行,卻是張懸數月以來見到的第一個在荒野中穿行的大隊伍。
果然隨著人靠近,一股強大的煞氣便撲面而至。
濃濃的煞氣自遠方而來,帶起陣陣的血氣。
張懸見此心中不解,卻也不好攔下這些人詢問,本想做罷,卻不曾像人群之中卻忽然有人叫起了他的名字。
“張懸!小師弟,你怎么來了?”
聞言,張懸身體直接愣在原地,轉身卻見一個儒雅的中年人正立住馬,停在道邊此刻滿臉風霜的臉上帶著微笑,正含笑的看著他。
腦海之中屬于原主的記憶在翻涌,一個模糊的印象在此刻再度清晰與眼前之人對應上了。
“七師兄?”
張懸心里還在猶疑,但這位七師兄已經是下馬來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張懸的肩膀笑著說道。
“誒!你小子怎么來了?一路上吃不少苦罷!”
“怎么樣,山里還好嗎?”
聞言,張懸本來不知說些什么臉上也慢慢的低沉了下去,本來醞釀著想要說出口的話語也化作了沉默。
七師兄也察覺到張懸態度的變化,眼底暗暗的沉了沉,卻聽張懸沙啞的聲音開口道:
“那些人打上山去了,山里邊的師兄弟為了掩護我下山都已經沒了!”
“這樣子啊!好了,你能安然到這里來了就好了。”
七師兄張元辰的話語之中有種說不出的平靜,但是張懸從他握著自己的手中感受到了他身上在壓抑著的顫抖。
實際上,原本在山上的時候,山里的弟子實際都是七位師兄在帶,說是師傅的弟子,但是其實是師兄們的弟子才是,如今聽到和這個消息,自己這位師兄心中指定不會好受。
但是,令張懸意外的卻是,他竟然一點也不愿表露出來。
張懸心中正思量著,卻聽張元辰道:
“走吧,小師弟,隨我去見師傅去!”
說罷,他轉身對著張懸旁邊的智能和尚開口道:
“是智能師弟吧!自在大師也與我師在一道,你也一起來吧!”
聞言招呼了一聲,便自顧的在前頭沉默的帶路。
但是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就讓張懸和智能和尚感受到某種壓抑到極致的煞氣正在緩緩的升騰。
見此,張懸與智能和尚對視一眼,眼底都閃過一絲沉默。
實際上,這位七師兄既然知曉自己師傅拜托了陳自在幫忙照顧自己,又能知曉自己身邊的和尚叫做智能,
張懸想來,他心中該是知曉山中的情況的,此刻開口問張懸,恐怕也只是因為心中存著某種幻想和不甘罷了。
張懸長嘆一聲,也是沉默了良久。
原身這個身份身上背負的東西還是挺沉默的,張懸只不過世不愿去提罷了。
沉默了良久,張懸終歸還是沒忍住了問了一句、
“師兄,我等去哪里啊!”
“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