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吉見到終于來生意了，趕緊擠出自己最美的笑容向老阿姨報價。

“八十一斤，您要不要來……”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位老阿姨頭也不回地跑了。

圍在攤子前的其他幾個路人也都是低聲交流起來，顯然是被這個價格驚嚇到了。

在他們這里，一般常見的四大家魚都不貴，最便宜的鰱魚就幾塊錢一斤，胖頭魚稍貴一點，也就十來塊一斤，主要還是魚頭值點錢。

其他什么鯽魚草魚青魚鳊魚黑魚什么的，撐死也就一二十一斤。

所以除非是招待客人，一般家常吃魚很少有人會去買這么貴的魚吃，十幾塊錢買一段鰱鳙魚肉回去紅燒吃吃就很已經很香了。

接下去陸陸續續有幾個人上來問價，不過在聽見顧小吉的報價后都是扭頭就走，連還價的興趣都沒有。

連顧小吉自己都開始懷疑這個定價是不是太高了，琢磨著要不要再賣的便宜一些。

就在這時，一個老頭背著手從他的攤前悠閑地路過。

一般來買菜的人要么拎著菜籃子要么提著塑料袋什么的，而這個老頭卻是兩手空空，就好像是沒事來閑逛的。

不過當這老頭看到顧小吉攤上的魚時，他的眼睛好像突然放出了光來。

“小伙子，哪搞來的這么多斑鱖??？賣多錢一斤？”

聽見老頭的問話后，顧小吉稍稍一愣，心中開始有點遲疑。

因為從這老頭一眼就認出斑鱖，以及對方的口氣來看，他肯定是挺懂行的。

當顧小吉還在猶豫要不要叫便宜點先成交一筆再說時，有一個在他攤前站了好一會兒的路人搶先替他報了價。

“老爺子，你聽了可別嚇著，這魚要八十一斤呢！”

“八十一斤？”

老頭聽到路人的報價后疑惑地看向顧小吉尋求確認。

這時顧小吉也不好再降價了，只好干笑著點了點頭。

他本以為這老頭會像之前那些人一樣扭頭就走，誰知對方不但沒走還蹲下來仔細觀察起魚來。

只見他伸手在水盆里撈了一會兒，然后直接掐著一條魚遞過來道：

“來，我要這條，不用殺，裝袋稱好給我就行。”

幾個圍觀的路人都是一臉驚訝地看向老頭。

而那個剛剛替顧小吉報價的路人更是瞪大眼睛，最后驚呼一句：“大爺威武啊！”

顧小吉欣喜地從老頭手里接過魚，裝進塑料袋里再掛到那桿老式掛秤上稱了起來。

雖然出門前爺爺就教過他掛秤的用法，但是看他提著秤的樣子還是很生疏。

再加上魚不停在袋子里亂動，導致他弄了好一會兒都稱不出魚的重量來。

那老頭也不著急，就在那笑著看顧小吉手忙腳亂地稱魚。

折騰好一會兒后，終于稱出魚的重量剛好是一斤。

這也與他在系統上設定的重量相符。

那老頭似乎早就估好了魚的重量，二話不說就掏出三張紙幣。

“喏，剛好八十?！?

接過裝魚的袋子后，老頭也沒繼續往市場方向去，而是直接掉頭離開了市場。

摸著口袋里的八十塊錢，顧小吉臉上揚起了難掩的興奮。

心中還感嘆著還好自己沒有降價。

看來不是魚的價格太貴，而是沒有遇到對的人啊。

要是這樣的有錢大爺能再多來幾個就好了。

做成了第一筆買賣之后，顧小吉的信心也足了起來。

他甚至開始主動招呼路過的人來看看他的魚。

沒過一會兒，還真有人被他的招呼聲吸引而停留在了他的攤子前。

看這人的樣子估計是從城里來的，穿著一身一看就不便宜的西裝，一邊的耳朵里還掛著一個藍牙耳機。

“這魚怎么賣？”西裝男冷冷地問道。

“八十塊一斤，這些魚差不多剛好都是一斤重，來一條？”顧小吉連忙回話。

西裝男聽完報價后沒有答話，臉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變化。

顧小吉望著對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就這么冷場了小一會兒之后，西裝男突然語氣變溫柔道：“寶貝，你今晚想吃魚嗎？”

顧小吉聽了之后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連連擺手道：“不，不是……”

西裝男似乎沒注意到面前攤主的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嘿嘿，我說的是真的魚啦，好像是叫斑鱖來著?！?

“好好，那我就帶一條回去，晚上你幫我清蒸，嘿嘿，一定很補哦！”

聽到西裝男后面的話，顧小吉才發現對方是用藍牙耳機在打電話，瞬間尷尬到無地自容。

西裝男掛了電話之后，語氣又恢復到最開始一樣冷冰冰的。

“老板，就那條魚，幫我殺好。”

南方的魚市都提供宰殺服務，顧小吉當然也不例外。

他趕緊按照西裝男的要求稱好魚然后開始殺魚刮鱗。

魚弄干凈后，又裝了一個干凈的塑料袋遞給對方。

西裝男目光左右一掃，不耐煩地問道：“收款碼呢？”

顧小吉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提前打印收款碼，于是趕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幣聲響起，第二條魚的八十塊錢轉入了顧小吉的手機錢包中。

旁邊賣紅薯粉的大爺看到隔壁這個小年輕一會兒功夫的交易額就比他擺一天攤賺的都多了，不禁低頭望著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那些粉絲暗暗嘆氣。

在這之后，陸陸續續不斷有人上來問價，雖然大多數都被八十一斤的價格嚇退了，不過后面還是賣出去了幾條。

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市場里的人流開始少了，圍在顧小吉攤子前的人也漸漸散去。

在一開始賺錢的興奮勁過去之后，顧小吉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發現自己這么擺攤賣魚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按目前的成交速度，一天賣出十來條就頂天了，而他這批魚可有五百條。

如果都這么賣的話，光這一批斑鱖他可能一個月天天擺攤都賣不完。

更別說后面依靠系統他還能養出更多的魚來，肯定不能都拉到市場上慢慢賣。

就在他琢磨著怎么更快地把魚賣出去的時候，一個光頭的中年大叔來到了他的攤子前。

“老板，這斑鱖真漂亮，怎么賣的？”

“八十一斤，來一條？”

光頭笑了笑道：“價格再優惠一點，你有多少條？我都要了?！?

顧小吉一開始以為對方在開玩笑，不過當他注意到對方的衣著后，就確信這是來大客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