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就是開門的買賣,迎的就是八方來客。
俞衡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只做嘗香居這一家的生意,開個活魚檔口才是發財致富的活路,制約的他,就只是產量跟不上,要是小水庫的產量跟上了,他肯定在十里八鄉的市集上,都開上檔口。
這是遲早的事兒,不如現在就跟王奔說好,省得日后生埋怨。
“王哥,我新挖了兩個池塘,往后養殖的規模一定大,您的生意再好,也吃不下幾千斤的魚,不過您放心,我俞衡是咋起家的,俺心里清楚,給您的價格,肯定是全蛟河縣獨一份。”
“咱這關系在這里了,不是外人能比的。”
為了維持跟王奔的關系,俞衡準備給王大老板個超低優惠價,畢竟這條穩妥的財路不能斷。
王奔嘴里叼著煙,感嘆著眼前這位俞老弟還真是天生做買賣的人,攔著人做大做強,這不是生意人能干出的事兒,只有煞筆才能干的出來,四處結仇結怨,生意可做不大。
“那我就提前祝俞老弟財源廣進了,往后有用得到哥哥的地方,你吱一聲,不說能辦妥,但也能給老弟你出個主意。”
“要是還需要酒糟,送魚的時候說一聲就行。”
“身上味太大了,我得回去洗洗了,省得你嫂子晚上不讓我進被窩了。”
‘得!俞老弟,你先忙。’
王奔說了幾句客氣話,揮手告辭,抬腳進了菜館。
目送王大老板離開,俞衡上了二八大杠就一陣猛蹬,把兩條腿的馬力調大最大,才在半路趕上了拖拉機,一起回了小河村。
一車卸在了家里的菜園子,另外兩車則卸在了新蓋的倉庫里。
卸完貨,俞衡趕緊把拖拉機的辛苦費給結清,一臺車五毛錢,包含油費,力工費。
只忙活了三兩個鐘頭,就能賺五毛錢,這老哥三都很開心,都在跟俞父說,下次有這好活,好要叫上他們三,讓后就開著拖拉機突突突突離開了。
一半的主力走了,就剩下俞家爺四個了,繼續輪著膀子可勁干,先把石棉瓦放好,等到天亮之后,讓瓦匠把石棉瓦鋪好,之后把將近四千斤的酒糟平鋪在院子中,大塊的拍碎。
秋天的太陽毒,只需要兩天就能曬干收進麻袋,聽上去簡單的活,干起來可不簡單,忙活了一個小時,才鋪平打散。
倉庫的活干完,家里的活還沒干完,爺四個又趕回家里,又是一陣忙活,一直干到凌晨,才徹底干完。
這時的俞衡已經累的兩眼皮打架了,可還是強忍著一頭轉進被窩中的沖動,從口袋中掏出六毛錢,給俞老大、俞老二一家三毛。
“這是今晚的辛苦費,爹讓給的,有問題去找爹。”
“不行了!我要洗洗睡覺。”
見到兩位哥哥要拒絕,俞衡就打出了老爺子的旗號,讓他們三去爭論,自己現在只想睡覺。
俞老大、俞老二見俞衡真是睜不開眼睛了,也就放過他,兩人低聲商量了一下,去找老爺子了。
用全身最后的意志力,俞衡把臉腳給洗干凈了,把今天的花銷記在了本子上,就立馬鉆進被窩中,沒過三秒,就響起了小呼嚕。
第二天起床,身體酸痛,懶得下炕,準備在賴一會兒被窩,但不速之客殺到,老娘把昨天晚上花的錢給了俞衡,他沒有全要,只拿了七塊錢,畢竟這飼料小水庫也有一份。
等到他吃完飯,走到魚塘的時候,發現石棉瓦已經上了木棚,瓦匠吳叔正指揮著幾個小徒弟,釘釘子的時候小心一點,一定要放膠皮,這樣雨水就滲透不進去了。
俞衡也加入了干活的隊伍中,把酒糟翻翻面,讓太陽光曬的更加均勻一點,等石棉瓦鋪好之后,就跟瓦匠說了一下,問他多久能蓋好一間小屋子。
瓦匠吳叔認真聽完俞衡講的需求,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要是不追求美觀,只要結實耐用,三天就能蓋好,不過你要的煙筒和鐵爐子不好整。”
“需要到鎮上找焊工,不過也不是啥大問題,之前干活剩下的木板子不少,水泥也夠,沙子也有,就是沒有窗戶,我給你打個木架子,你自己去找玻璃。”
“我出工不出料,連帶著你這個院子,倉庫,一共要你十八塊錢,要是加上爐子和煙囪就得二十,行的話,我今天就開干。”
要價并不高,俞衡也沒有降價,同意了這個價格,只是讓吳叔幫忙給打一張床,兩個大柜子。
遇見痛快的主顧,老吳當然同意,木工他也會,一張床,兩個柜子不是啥難事,一半天的功夫。
收了一半的錢,老吳立刻就號召手下的徒弟們干活,小水庫旁邊別的不多,就是石頭多,開始拉水泥、沙子,搬石頭,丈量好尺寸,開始干活。
俞衡這邊也沒閑著,直接把閑著的兩位哥哥同六貴子找來,給這兩位哥哥一天一毛錢,讓他們一起挖池塘,別說,四個人干,就比兩個人干活強。
可四個人干一整天,也不如挖掘機十分鐘干的活多,這要是在二十年后,一個電話,就能搖來一臺小型挖掘機,價錢談好,你要挖多深,就挖多深,四五畝地也就二十四小時就干完。
不像現在,即便是多了兩個生力軍,也得最少一個星期能搞定。
三天后,剩下幾塊石棉瓦上了石頭屋的木棚上。
五天后,定制的正正方方的鐵皮爐子從鎮上運了過來,俞衡指揮吳叔的瓦匠學徒,砌了個石頭底座,把爐子放在上面,跟煙筒對接好。
八天后,兩個相鄰的新池塘終于挖好,密網也連夜布置好,白天給的水草種子,讓俞衡帶著六貴子,均勻地分布在撒在三個池塘中,之后開始放水澆灌。
十天后,供銷社派人送來了俞衡需要的六百尾魚苗,在白天的指導下,放進了兩個新池塘中。
按時喂食,這六百尾的魚苗,只需要一兩個月,就能長成大魚。
俞衡掐著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笑的非常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