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站在門口男人的瞬間,陳御能夠感覺的僅僅是如墜冰窟的寒意,幾乎要凝聚成實質的惡意讓陳御僅僅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固起來。
沒有絲毫的遲疑,在見到面前這名男人的瞬間,陳御的身形就朝著旁邊避讓開來。
狹窄的畫室中,能夠閃躲的空間并不多,如果是躲肯定躲不了幾下。
空間是狹窄了一些,但房間中有很多其他東西存在,比如說滿地的畫板和顏料。
順手就拿起旁邊還涂抹了一些顏料的木制調色板,就朝著這名男人砸了過去。
一抹抹漆黑色的黑炭一般的灰塵隨著木板砸中男人皮膚而飄散開來,甚至有些灰塵還嗆入了陳御口中,讓他咳嗽了兩聲。
只不過面對厚實木板的砸擊,男人仿佛是毫不在意一般,就硬頂著木板沖到了陳御面前,纏繞住繃帶的手掌伸出,牢牢鎖住陳御的脖子。
完全無法想象的怪力從男人的手臂傳來,扼住陳御脖子的手臂毫無停歇地把陳御摁在了一旁的墻壁上,墻壁上靠著的堆放的畫稿和畫框瞬間變得一團糟,各種顏料混雜在一起。
陳御只能感覺到鼻尖被各種顏料混雜散發出的難以言喻的味道溢滿,但此時顯然無心去理會這種味道,因為他能感受到此時扼住自己脖子的手正慢慢用力。
窒息的感覺在慢慢涌入腦海中,陳御似乎都能感覺到腦海在慢慢發昏。
【發現關鍵詞‘灼燒’,是否捕捉?】
繃帶男人幽深的眼眸看著陳御,夾雜著瘋狂的惡意,下一秒沾染著大量褐色顏料的手掌朝著它的眼眸摁了過來。
沾滿顏料的手指深深插入了男人的兩個眼窩,渾濁的色彩中混入了一抹慘綠,而陳御插進男人眼眸中的手指用力一擰,慘綠黏稠的液體濺在他的臉上。
繃帶男人掐住陳御脖子的手因為這個變故松了松,而陳御抓住這個機會往前面用力一頂,把面前的繃帶男人用力撞開。
拿起旁邊那幅畫作踉蹌地從張開的房間門中逃走。
艾亞的房間是位于整座畫室的邊緣,從房間跑出去之后,就是畫室的大廳,此時裝飾陰森的客廳中并沒有任何人的身影,裝飾略顯簡陋的大廳中除了幾張掛在墻壁上裝裱好的油畫之外看不到其他東西的存在。
陳御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間,清楚自己去找其他人并不太好用,首先并不太清楚這名繃帶男人到底從何而來,而不管他是從哪里來,跟尼諾肯定脫不開關系。
艾亞日記中是記載了有關那兩位被約克看重畫師的消失,倘若說自己猜想沒錯的話,興許這名繃帶男人就是約克帶過來的。
去找尼諾肯定不現實,指不定就是自投羅網,那么剩下的辦法就是找到那位李爾?
他此時應該還沒走遠,自己此時出去尋找他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找到。
艾亞的房間距離畫室的出口并不遠,只需要拐過一道走廊就能夠看到大門。
看著此時正靜靜站在門口的尼諾,陳御眸子微微瞇了瞇。
尼諾此時手中正拿著一副四開大小的畫作,畫作上繪制的是一名仿佛從火焰中走出來的男人,全身被黑炭色所覆蓋,他此時焦黑色的手正拿著一道白色的繃帶為自己纏上。
而畫作的背景則是處處都是焦黑色的房間。
“逃出來了?”尼諾見到陳御也是微微一愣,而后視線挪開就看到此時跟著從房間中走出的繃帶男人,繃帶男人的雙眼此時流淌著混雜著褐色和慘綠色的不明液體。
“本來想著直接把你抓到約克大人哪里去,但你這樣反抗的話,我也挺難辦啊,畢竟不想把你傷著,不然約克大人哪里我也不好交代。”尼諾抖了抖手中的畫作肥胖的臉上帶著看似和善的笑意。
“不如你就這么跟我去約克大人哪里怎么樣?對你我都好。”
“你這么做?不怕我去了你所謂的約克大人哪里成為正式畫師之后,對你動手?”陳御捏了捏此時拖在地面上的畫作。
“為什么要怕?總不至于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成為正式畫師吧?就你這種泥腿子?”尼諾滿是肥肉的臉擠了擠,帶著嘲諷意味地說道。
“約克大人需要你,也不過是需要有人幫他畫出帶有畫念的作品而已,至于說像是你這樣的泥腿子還想成為正式畫師,下輩子吧。”他這么說著,慢慢舉起手中的那張畫作。
陳御已經能夠聽到身后沉重的腳步聲。
沒有多少猶豫,就舉起了拖在地上的畫作。
而尼諾興許還在等著陳御臉上能夠露出怒火之類的表情,所以在見到陳御舉起的畫作還稍微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他舉起這張畫作是為什么。
緊接著尼諾的視線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這一副畫著頹廢男人的作品。
陳御在之前與李爾聊天中特別注意到了李爾使用畫作的方法,盡管具體的原理沒搞清楚,但只是模仿的話,陳御還是做得到的。
畫作中那位頹廢的男人并沒有從畫中走出來,陳御還做不到這一點,但見到這幅作品的尼諾心神卻不由自主地被所攝住,望著那幅畫怔了神。
尼諾沒反應,但不代表陳御就沒反應了,他可還記得后面有個東西在追著自己呢,見到尼諾這個樣子之后,陳御沒有絲毫猶豫,就舉起畫作朝著尼諾砸去。
木制的畫板砸入尼諾滿是肥肉的臉上,連帶著讓他的身軀不由自主朝著身后退了幾步。
當尼諾因為疼痛重新回過神的時候,陳御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拳頭握住高高舉起。
拳頭用力砸下,讓尼諾本來剛要抬起的腦袋往身后仰去,而后靴子重重一踩,讓尼諾的臉與地面親密接觸,乃至說發生變形。
而把尼諾打倒在地之后,陳御依然能夠聽到身后繃帶男人沉重的腳步聲。
瞥了一眼落在一旁的有關繃帶男人的畫作,靴子再次抬起,木制的輕薄木板顯然沒辦法阻擋專門經過蓄力之后的靴子,被輕易踩碎,木板的碎片濺落了一地。
連帶著亞麻畫布一起穿透。
繃帶男人沉重的腳步停止了下來,在陳御的注視中,他突兀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