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的危害。

對照實驗？

他只是隨意吐槽。

但今次這話落到了祖龍耳中，卻是另外一個意思。

以至于整個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好半晌，這才回神。

在那又怒又急，沒好氣提醒道。

“狗……狗什么？

狗都不吃？

你小子在瞎說什么胡話呢。你可知道那丹藥煉制起來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寶貝！”

不過今次面對祖龍這邊的提醒。

趙牧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在那呵呵冷笑又道。

“寶貝？屁的寶貝。”

“始皇帝被那幫方士忽悠，也算了。

老趙，我沒想到你也會被他們忽悠。

那幫方士不能信的。金丹這東西除了忽悠權貴還有帝王，讓他們給方士提供金錢，還有權勢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甚至本身都含有劇毒。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何篤定祖龍命不久矣嗎？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金丹上面。

只要章臺宮的那位，一天還在吃這玩意兒。

他壽命便就一天都長久不了。”

看他說得如此言之鑿鑿，祖龍面上也不敢多了幾分認真和好奇，追問道。“你和我說說方士所說不可信。那你又怎么能證明，你說的就是真的呢？難道你也服用過金丹？”

“沒有。我怎么可能吃這玩意兒？”趙牧矢口否認。

看他這樣，祖龍直接笑了，說。

“那不就結了。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你小子連金丹是什么模樣都沒看過吧，既是如此，你為何篤定這玩意兒就有劇毒？”

趙牧翻了個白眼，道，“廢話，你自己想一想，金銀銅鐵，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練之前都不能吃，放在丹爐中一起煉制之后，怎么就成寶貝了？

真當這幫家伙，是神仙下凡，有點石成金的手段呢。”

“合計搞了半天，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認為丹藥有毒？那你這就有些多慮了，你當章臺宮的那幫太醫是吃干飯的？丹藥出爐之前怎么可能沒有試藥的過程。

我可以說每一粒丹藥。都是確保無毒無害，才能真正送入天子的口中。”

祖龍俯首微笑，這話說的，那叫一個信心滿滿、

而聽他如此說，趙牧在旁則是忍不住又是一陣搖頭起來。

“你今次搖頭做什么，無話可說了是嗎？”

看他搖頭。

祖龍還以為對方已經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

心中不免多了幾分自得。

不知為何，他很喜歡看到趙牧在自己面前吃癟。

本以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趙牧總算肯低頭服軟，卻沒想到此刻聽他如此說，對面趙牧反倒又是一個搖頭，在那認真糾正起來，道。

“不是，我只是感慨，章臺宮那邊的太醫令，多少還是有些智慧的，只是可惜么，也就只有一些而已，并不多。”

“你這話什么意思，找人試藥難道還有錯了？”

祖龍愕然。

沒想到這事實都擺在面前了。

趙牧竟然還拒不承認。

而看他如此，趙牧倒是一臉平靜，補充解釋又道。

“試藥本身自然沒錯，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一件事情叫做劑量？”

“劑量？”

“是啊，我剛都和你說了，這東西叫慢性毒藥。

若是吃下去直接嗝屁了。那幫方士，豈不是個個都要被滿門抄斬？

它損害的是人體內部的機能，這是潛移默化的，一朝一夕根本看不出來。

你剛既提到了扁鵲，那你可應該也知道扁鵲見蔡恒公的故事吧。”

趙牧繼續問話。

祖龍想了下，道。

“你是說，韓非子的那篇文章？”

趙牧點頭，繼續補充。

“不錯。蔡桓公是否因為服用丹藥而中毒身死，我并不知道，不過他的癥狀倒是和這非常相似。

剛開始，根本看不出來，等能看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病入膏肓，深入骨髓了。

恕我直言，眼下咱們在位的這位大秦天子也是一樣的情況，你別看他現在龍精虎猛。

實際上病根已然深重。

若是再過幾年，那是神仙難救了。

可惜了，咱們并不認識宮里人，尤其是章臺宮內和秦王親近的侍官，不然的話，你仔細詢問一下秦王最近的作息，就會知道了，他現在絕對重金屬中毒已深。

估計時常有惡心嘔吐，甚至伴隨著腹痛的情況出現。”

他這話前面的內容，祖龍并不是特別相信

但是最后兩句話出來，剛剛還面色淡定如常的嬴政，也不免驟然變色。

后背甚至都有冷汗，流了出來。

之所以如此自然，不是因為別的。

而是今次趙牧所說的反應。

和他最近還真的是完美吻合。

……

這小子怎么知道朕最近的異常反應的？

這些事情除了趙高之外，便是李斯都不知道。

他從何得知的？

難不成真讓這小子說對了，這金丹其實是有毒之物？！

……

方才還沒將趙牧這話給放在心上的始皇嬴政，終于神色大變，心中已經隱隱感覺有些不妙起來。

不過出于穩妥起見，面上倒沒表露太多個人開口，反倒在那繼續追問又道。

“繞了一圈，趙牧，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所說究竟是真是假，究竟該如何驗證。

這一切說到底終究還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啊。”

趙牧解釋。

“當然不是，我剛不就和你說了嗎，這問題的關鍵就在于劑量。

因為丹藥的毒性對于人體來說無法瞬間見效，但是并不能證明它就是無毒的，因為殘留的毒性會在人體內不斷積累。

同理想要證明這金丹是否有毒，也很簡單。

要么增加它的藥量，拿去給活人服用，要么就拿它去給動物服用就行了。”

“給誰，動物？”

祖龍聽了，直接愣住。

沒想到解決辦法竟然如此簡單。

而看他這邊愣神。

對面趙牧則是點頭，繼續補充又道。

“沒錯。”

“小兔子、畫眉鳥或者老鼠，甚至路邊隨便找條野狗都行。

丹藥是否有毒，將此物研磨成粉，連續給這些小動物進行服用，進行對照實驗不就行了嗎？

短則三五天，長也就是10天半個月，絕對能看到效果。

不過這方法，和你說也是白搭。

畢竟，你也接觸不到金丹這種物件。

反正該說的我是都說了，你要是相信我就多做一手準備，準沒錯的。不信我，我也沒撤。”

趙牧侃侃而談，不過說到最后，卻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覺得他們二人距離章臺宮內的那位，實在太過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