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覺得易中海只會拿道德大棒壓人，這么想就太小瞧老易了。人家老易是正兒八經的六邊形超級禽獸，道德大棒、茶藝、詭辯、陰私、狡詐、奸猾皆為上乘。

在老易的帶動下，一小部分人滿臉警覺。另一部分人雖然暫時沒被易中海說動，但也顧不上看賈東旭的樂子了，表情謹慎了不少，顯然是在思考易中海的話。

呂俊鵬哈哈大笑：“易師傅，我剛才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有證據，完全可以拿著證據去廠委辦，投訴我坑害工友。”

“但如果沒有證據，就別亂說話。懷疑頂個屁用？我還懷疑你偷了東直門那家鹵肉鋪的豬尾巴呢，但我拿懷疑說事了嗎？”

“還有，別拿我整人說事。別人家又沒人罵我，我為什么要整人家？”

易中海頓時驚喜，心說小王八蛋終于露出馬腳了吧：“就因為老嫂子罵你一兩句，你就這么整東旭？”

呂俊鵬抬手扶額，滿臉無奈：“易中海，你吃了多少燈草灰，竟然能放這么大的輕巧屁？那老虔婆哪次罵人就罵一兩句？”

說著呂俊鵬半轉身面向眾人，道：“我聽說很多人都挨過賈家老虔婆的罵。請大伙教教我：賈家老虔婆罵人，最短的一次，罵了多長時間？”

眾人聽呂俊鵬把話題轉到賈張氏身上，情緒被帶動，一個個滿臉嬉笑，紛紛化身樂子人。聽到提問，好幾個人立馬展開回憶，準備解答。

但他們顯然是白費心思，因為素有急智的許大茂正在現場。

許大茂雖然沒什么大智慧，但肚子里的小機靈一套又一套。如果有機會坑人，許大茂的小機靈還會產生跨越式的加成。用數據描述，就是坑人狀態下，小機靈刷新速度+1，品質+1這樣。

昨天被賈東旭踢過的襠部，仍然時不時的傳出一波輕度陣痛。在陣痛刺激下，許大茂腦力加速運轉，靈感如泉涌。呂俊鵬話音剛停，許大茂便舉手接茬：“這個事，全院沒人比我懂。”

聽到許大茂的豪言，很多人，尤其是何雨柱，眉頭一挑，滿臉不服，心說一個褲襠差點被賈東旭踢爆的面瓜，擱這神氣活現什么？什么叫沒人比你懂？

許大茂先拋出狂言壓住陣腳，然后才滿臉自信，娓娓道來：“雖然我家在后院，賈家在中院，但實際上，我家和賈家就擱著一道月亮門。”

“月亮門只是倚墻搭的門洞，左右都是空的。深究起來，我家和賈家其實就隔著兩道山墻。就連和賈家斜對門的傻柱，和賈家的距離都沒我家近。”

何雨柱歪著嘴，很不忿，但沒辦法，許大茂說的是事實。

何雨柱雖然喜歡耍橫，但其實很講道理。既然你說的不假，我不忿我也憋著。

“賈家老虔婆罵人時，只要我在門外，就能隱隱約約聽到。”

說到這里，許大茂嘿嘿一笑，感慨道：“賈家老虔婆有一點我特別佩服：她每次罵人時，聲音高低控制的非常精準。她總能把聲音恰到好處的，傳到一墻之隔的月亮門內，但又不至于傳出太遠。”

“當然，賈家老虔婆不只是擅長控制音量，提著嗓子罵街的能耐也不差。”

“至于這老虔婆罵人時間最短持續多久。我印象里，老虔婆罵時最短的一次，是今年夏天罵前院崔叔。”

崔敬宗連后排長凳都混不著，這會正站在游廊上，聞言又驚又怒：“罵我？”

崔敬宗在這院的地位不高，住的是前院東偏房的一小間，大小和何雨水那間耳房差不多，在區棉紗廠做低級鍋爐工（老版鍋爐工分三級，官方稱一二三，俗稱低中高。）

因為這些，老崔在院里一向謹小慎微，從沒和別人紅過臉。又因為他解放前和老賈一起燒過鍋爐，解放后分到不同的工廠里，才不繼續搭伙，和賈家也算老交情。

一個一向與人為善的人，從沒和賈家拌過嘴，甚至還有點老交情，這都能挨罵？

許大茂假模假樣的幫老崔嘆了口氣，解釋道：“您這是忘了？當時老付還沒被遣返回鄉下，你來后院找老付，回去的時候，路過月亮門，碰倒了賈家晾曬的鍋篦子。”

“人賈家的鍋篦子，是兒媳婦特意從鄉下討來的青竹片鍋篦子，還沒舍得用呢，剛掛到墻上晾晾，就被您碰到摔落在地上，能不惱火嗎？”

“這也就是您和賈家有點老交情，而且碰倒后道歉還算誠懇，要不然，賈張氏當著你面就開罵了。”

“你回前院后，賈張氏小聲開罵。剛巧那會我站門外抽煙，聽見聲音后，往賈家那邊湊了湊，貼著月亮門的拐角，才勉強聽清。”

“老虔婆罵崔叔那次，是我印象里罵的時間最短的，兩根煙工夫，大概8-10分鐘。”

說到這里，許大茂頓了頓，目視崔敬宗，笑道：“那天，您走出穿堂進了前院，賈張氏才開罵。而且賈張氏罵人時，音量控制的極好，您沒聽到也正常。”

崔敬宗連連搖頭，臉色不忿。他年輕時和老賈一起燒鍋爐，解放后通過招工進了不同的工廠，感情還沒來得及淡化，老賈就過世了。

如果老賈一直沒掛，崔敬宗對賈家的情誼還有可能慢慢變淡；但情誼還沒來得及淡化，老賈就沒了，這種情況下，情誼反而會持久點。

你拿他家當半個自己人，他們卻因為一件小事在背后痛罵你，那背刺的滋味。這也就是老實巴交的崔敬宗，換成脾氣火爆的何雨柱，恐怕眼睛都快紅了。

其它人無法百分百感同身受，只能簡單共情一下。但轉頭看賈東旭時，眼神更嫌棄了。

易中海看賈家對崔敬宗這么薄情，心里有點兔死狐悲。但老東西心性堅韌，瞬間便恢復正常，抓住呂俊鵬露出的破綻窮追猛打：“行了，別扯這些多余的事。”

崔敬宗和許大茂同時怒目而視：老王八蛋說誰多余？

易中海無視二人眼神，直指呂俊鵬：“你剛說，你整東旭，是因為老嫂子罵你，對吧？”

“你承認就好。別以為只有你能找關系，廠長、書記的辦公室我易中海也不是進不去。咱們走著瞧！”

呂俊鵬滿臉費解：“你說的什么勾八？我承認什么了？”

“我剛才的原話是，別人家里沒人罵我，我當然不會整別人。我有說過，因為賈張氏罵我，所以我要整誰嗎？”

說到這，呂俊鵬滿臉疑惑，轉身面向眾人，問道：“我剛才說的話，大伙應該都記得。我有沒有說過，因為賈張氏罵了我，所以我要整別人這類的話？”

這次是何雨柱搶到了首答，呂俊鵬話音剛落，何雨柱便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沒有！”

何雨柱力量出類拔萃，嗓門也不可多得。他坐在易中海和賈東旭背后的長凳上，一嗓子差點把身前的易中海和賈東旭掀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