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灌了一斤酒，暈暈乎乎的呂俊鵬回房清洗一通，換下衣服扔進空間洗滌。

收起屋檐下昨天晾的衣服，疊放到柜子里，把剛洗好的掛出去。然后簡單整理一下房間，躺下睡倒。

一通好睡，醒來時天色還暗著。呂俊鵬從枕頭下摸出懷表，六點二十。十二月的首都，日出時間接近七點半，這個點剛過凌晨，光線暗點也正常。

昨天起的遲，是攢了好幾天的困乏積到了一起。六點多睡醒，才符合呂俊鵬的作息。

他沒有賴床，睡醒立刻起身，掀開被筒晾著，先出門上廁所。

這院老人不少，年過五十的老人睡眠時間較短，這會連夜壺都倒完了。呂俊鵬剛好趕上老人起過一遍，年輕人還未起的空窗期，倒免了扎堆上廁所。

上完廁所，回房摻一盆溫水洗了洗頭。隨后洗涮了口臉，早飯依舊是烙餅煎蛋。吃罷早飯，疊起晾好的被子，換上皮鞋。掏出懷表一看，已經過了七點二十，窗外已經騰起了一抹日光。

呂俊鵬環視著上著白灰、下著青色漆皮的墻面，擺放有序的大桌、圓桌、衣柜、櫥柜、棗木床，明凈的灰磚地面，滿意的點點頭，拉開房門，推出自行車。

鎖好房門，踢開自行車支撐架，推車出院。

這個點，沒自行車的工人，譬如何雨柱、易中海、賈東旭等人，已經出發十幾分鐘了。

劉海中、許大茂這些有自行車代步的工人，大多還未出發。

呂俊鵬一路打著招呼，出了院子，朝軋鋼廠蹬去。

不到二十分鐘，呂俊鵬就趕到了軋鋼廠西門。

西門這邊主要為上料服務，高爐在西門后橫著，各類倉庫大多都分在西門內。因此，西門的管制，比廠委廠務機關所在的南門更嚴格。

因西門管制嚴格，又經常有重型貨車往返，工人雖然工作區稍靠近西門（廠區中部偏西），但除了居住區特靠北，繞行南門路程過遠的工人，大部分工人出入工廠都是走南門。

至于東北兩門。由于第三軋鋼廠設在首都東郊，西側南側對著居住區，東側北側外現在還是農村，只有拉練巡邏的民兵，會通過這兩個方向的大門出入。

第三軋鋼廠托了重建早的福，還能劃在城郊。像那個58年創建的紅冶鋼廠，廠址直接分到了唱平，并且位處唱平中部，距離四合院接近二十公里。

紅冶廠和四合院的距離，比蹲在唱平縣紅星公社秦家村，吃著白薯干（地瓜干）割豬草的秦京茹還遠。

也難怪廖世瑜、易中海等人熬不下去。離家二十公里，每周六坐汽車回家一趟，下班擠上車，到車站后再轉個公交車，下公交車再甩腿走到家，九點前能到家就不錯了。

在家一覺睡到八九點，醒來轉悠五六個小時就得返廠，回廠的時候還摸著黑，天天這樣誰頂得住啊。

當然如果你把老婆孩子都遷過去，同樣能下班就老婆孩子熱炕頭。

但從城區遷到鄉下？沒十斤假酒，腦子轉不過那個彎。

扯遠了。

呂俊鵬給扛槍的崗哨遞上各式證件，介紹信，手寫臨時戶口本。熟臉檢查下工作證就可以，他是生臉，工作證還沒辦下來，難免會查的細一些。

配合保衛登記完信息，呂俊鵬蹬車直奔采購科。

第三軋鋼廠由南到北，梯次分明。南大門主干道進來，右側也就是東邊，依次是保衛科值班室、保衛股小辦公室、安全處口字樓、廠務辦、銷售處等。更東側還有工人俱樂部、體育場。

南門主干道左側，西邊，依次是收發室、信訪室、監察處、質檢處、廠委辦、一食堂、消防隊。

一食堂位處廠委辦后。一食堂西側，是生活物資倉庫，采購料坐落在生活物資倉庫西側。

第三軋鋼廠內，只有廠務辦、廠委辦、安全處、招待所等寥寥幾處是混凝土小樓，其它單位包括生產區，都是清一色的單層瓦房。

采購科的兩排辦公室，以及附近后勤處其它幾個科室、生產物資管理處轄下科室和倉庫，都是單層瓦房。

當然，軋鋼廠房子比民房高不少。特別是生產區的車間和生活物資、生產物資倉庫，都是鋼鑄梁柱焊接出的主體框架，比普通二層小樓還高。

采購科是后勤處最靠近中部位置的科室，后勤處其余科室，諸如工程科、維護科、環衛科等，皆分列在采購科和西門之間。

只有食堂例外，一食堂位處廠委辦后，廠務辦路對面，主要負責行政崗和附近部分精加工車間工人用餐。

二食堂坐落在采購科路對面，位處軋鋼廠橫貫東西的主干道北側，主要負責運輸隊、下料工段、翻砂工段、熱鑄工段、熱軋工段等車間工人用餐。

三食堂坐落于兩條主干道交叉路口的東北處，主要負責該區域冷軋工段、精鑄工段、精加工工段、次構件工段、清磨工段、下漆工段等車間工人用餐。

當然，這個負責指的是，該食堂離這些工段的車間更近，用餐更方便，并非強制指定。如果有工人執意跑遠一點去其它食堂用餐，那也由得他們。

采購科坐落在位處中心區域的一食堂附近，位置也挺深入，呂俊鵬進入西門后，又蹬車踩了三分鐘，才到達采購科三組辦公室。

采購科辦公室共有兩排，坐北朝南。外側背貼東西主干道的那排，屬于采購科一組和二組。內側第二排，屬于采購科三、四、五、六組。

這會才剛過七點四十，呂俊鵬路過一二組辦公室時，看到靠內的兩間辦公室已經開了門。他兩天前只是簡單照了臉，并不熟悉，也懶得去招呼，徑自推車走向第二排辦公房。

很好，四個辦公室都鎖著。

呂俊鵬把自行車停到前排辦公房后，依墻背搭的簡易雨棚下。去右側后勤處值班室討來鑰匙，打開最西邊的采購三組辦公室。看門后放著掃把簸箕，提起來掠了一遍地板。

掃了一簸箕紙頭紙屑，正要提著簸箕出門倒掉，迎面撞上采購三組組長韓書田。

韓書田看小伙子做事勤快，滿意道：“小呂不錯。待會來我這，我給你介紹一下工作事項。”

呂俊鵬應了一聲，出門倒紙頭紙屑，送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