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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為何歌唱

安東尼的個人飛行器落在圣矛大教堂之前的停機坪之上,在落地之前,他們遭遇了高層巢都的一場大風,險些撞上大道旁的拱門巨型立柱。假十字軍竭盡全力維持住飛行器的平衡,但是依然在颶風中搖搖晃晃。正當安東尼已經開始為自己靈魂在死后世界的安危祈禱時,一架巨大的雷鷹停在他那架小小飛行器的上風處,攔住了撲面而來的狂風。

即便如此,當這架飛行器終于搖搖晃晃降落之后,安東尼還是差點把自己昨天的午飯吐出來。當他拖著肥碩的身子搖搖欲墜地走出飛行器時候,他覺得兩條腿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一個星際戰士正站在降落甲板之下等待著他,那個天使戴著微笑的骷髏頭盔,紅邊白底的斗篷伴隨著清晨的烈風在空中起舞。看見安東尼走下來,阿斯塔特微微偏了偏頭。

“扶一下安東尼大人。”李錫尼說,“別讓他摔了。”

兩個阿斯塔特一左一右走來,他們的腳步讓整個停機坪和飛行器都顫抖,當他們走近時,安東尼無法抑制的打了個寒戰。星際戰士一左一右拉住他,他聽見駕駛艙傳來驚恐的尖叫。

“我沒事!”他回頭,看不見羅伯和斯凱伊,但他知道自己的隨從必定準備拔出槍和劍,他再次對著他們高吼,“待在飛機上,堅守你們的崗位!”

喊完這句話,安東尼扭頭看向前方,沖著李錫尼露出一個微笑。

天知道我笑得有多難看,他想。但是這里也沒有一面鏡子能讓他看見自己。李錫尼微微歪了歪頭,轉身向著大教堂內部走去,兩個阿斯塔特拖著安東尼走在后面。他們刻意等待著安東尼凡人的步伐,走得十分緩慢。

“剛才我說,莉婭·瑞雯在醫療修女隊列服役。”李錫尼不急不緩的走在前面,在一道又一道拱門之下走過,道路兩旁的樹木在狂風之中起舞,自從黑色圣堂的艦隊在圣莫瑞甘高層軌道毀滅之后,頂巢的狂風再未停歇,安東尼猜想著面前的阿斯塔特會不會因此而心中不安:他看不出絲毫的痕跡,李錫尼的言行和他的面具一般毫無波動。

“是——是的。”安東尼說,“利刃之握修道團,她們一直駐扎在圣莫瑞甘本地。”

“一個曾經的修女,在一個清晨走進你們星球最神圣的教堂,為什么會讓你如此急切?”李錫尼問道,聲音隨意,仿佛只是詢問早餐吃了些什么。

安東尼一時語塞,直到黑色圣堂的牧師扭頭瞥了他一眼,才條件反射般作出回答。

“我......我不知道。”安東尼說,“只是一種擔憂,一種預感。”

“是什么讓你擔憂一個帝皇的女兒?”

“我......”安東尼猶豫著。

“有什么說什么。”李錫尼的話語突然擲地有聲,仿佛爆矢槍的轟響,安東尼嚇得又是一激靈。

“我們......坦率地說。”樞機主教咽了口口水,“坦率地說,您知道,圣莫瑞甘已經和帝國圣域分隔了近一百年。”

“我明白。”

“這顆星球上,整整四代人無緣得見星炬之光,這對于所有人都是一種損害。羅伯,我的仆從,您看見的那個十字軍......”安東尼又咽了口口水,圣矛大教堂緊閉的門扉距離他越來越近,那座高聳的精金大門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陰影,有那么一會兒,安東尼仿佛覺得那陰影中藏著帝皇大敵的惡魔,“......他其實根本不是個十字軍,真正的十字軍八年前就死了。羅伯只是個老兵,當然,很忠誠——但他并沒有資格穿上甲殼甲和動力劍,那只為忠嗣學院畢業的戰士們準備。但我們根本找不到忠嗣學院的老兵,正如我之前說的,我們和其他地方的溝通早就中斷了。”

李錫尼做了個簡單的手勢,他的步伐沒有慢下來。他們已經走進了圣矛大教堂,這座整顆星球上最神圣的地方曾經終年充斥著祈禱與圣歌,但此時卻只剩下死一樣的寂靜。墻上的炬火數百年來第一次陷入沉默,稀疏的陽光透過蓋的不嚴的窗欄間縫隙射入,在大理石和玻璃的地板上投下狹長的投影。

“你認為這樣的隔絕也損害了帝皇的女兒的隊伍嗎?”

“我不知道。”安東尼說,“您昨天封閉了圣矛大教堂,宣布封鎖圣莫瑞甘所有的戰斗姐妹,如果黑檀圣杯都不值得信任,那我又怎么能信任任何人?”

“我從未說過黑檀圣杯是異端。”李錫尼在行走中說。

“可是......”

“那還有待驗證。”李錫尼說,“那邊,那是你的秘書嗎?”

安東尼四處望了望,他正站在大教堂的大廳中央,一處由四條道路組成的“十”字形的中心。中心的四個象限地板以多彩的玻璃鋪就,繪飾著四位圣人的巨大畫像。那些隨著圣莫瑞甘驅散黑雨的圣者,安東尼從出生起聽過無數次的名字:圣米狄爾,圣安格斯,圣德魯蘇斯和圣魯格。他們在畫像中的穿著帶著更甚于星區主教的威儀,手中分別拿著爆矢槍、雷霆錘、天鷹權杖與閃耀的長劍。傳統的意向,意味著懲戒,審判,虔誠與公正。

“我什么也沒有看見。”安東尼說。

李錫尼打了個簡單的手勢:“聽。”

安東尼四處張望,忽然,他聽見聲音了,一個遙遠而空靈的女聲在歌唱著古老的歌謠:

圣莫瑞甘的大雨從天而降,

被炙烤的大地彌散著凄涼,

人們奔跑,喊叫,跪地祈禱,

但是圣莫瑞甘的大雨正要從天而降。

“我聽見了,我聽見了!”突如其來的如釋重負讓安東尼差點坐在地上,他的雙腿打著寒戰,在他毫無知覺的時候漫無目的的打著顫,“她在哪?她——”

李錫尼已經先動了起來,安東尼小跑著跟上星際戰士的步伐,左拐,直行,再左轉,隨著他們的深入,教堂內逐漸有了其他人:屬于本地國教的牧師站在高腳凳上,在教堂的立柱上貼上符文與純潔印章,神皇的骷髏圣徽被放置在窗欄旁邊和雕像手腕上,年老的護工沿著走廊行走,在陰暗之處放置燭臺,依然看不見黑檀圣杯的修女,她們都被鎖在房間之中。李錫尼大步從這些工作的凡人旁走過,微弱的香燭在他的黑色鎧甲上反射著模糊的金。

女聲仍然在歌唱,如同推開門扉的輕風:

圣莫瑞甘的大雨從天而降,

真理與偶像屹立又歸于傾倒,

帝皇的神魂在高天之上呼嘯,

祂說圣莫瑞甘的大雨正要從天而降。

“她在哪?”安東尼在小跑中氣喘吁吁,他大概二十年沒這么跑過了,李錫尼的步伐越來越快,似乎絲毫沒有等待他的意思,“她為什么在這?為什么在唱歌?她——”

時間在落雨中歌唱且舞蹈,

往昔與當下皆黯然又蒼涼,

無論人們奔跑,喊叫或跪地祈禱,

圣莫瑞甘的大雨終將從天而降。

歌唱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李錫尼又轉過一個彎,掀起書架后的暗門。他對這間教堂的道路甚至比安東尼還熟,似乎在這里已經生活了半個世紀。

安東尼鉆進暗門,他們走過陰暗的廊道,李錫尼粗暴地打開廊道盡頭的門扉,日光灑落,光輝耀眼。

“什么鬼——!”安東尼發出一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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