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里當然不會知道，他朝思暮想的“女神”隨后就出現在羅森的房間里，以毫無羞恥的姿勢承受著主人的沖擊。

“艾莉，你覺得佳蒂怎么樣？”羅森問道。

魅魔仍然保持著佳蒂的模樣：“她大概是男人最常見的夢想——美麗、溫柔、簡單，對于那些充滿愛情幻想的男孩子來說，佳蒂的魅力無可抵擋。”

羅森點點頭，一邊敲鼓似的拍著魅魔：“確實，她就像一個天賦非凡的賢妻良母。”

“有趣的評價。”艾莉配合著，“你總是可以完美理解人類的想法，親愛的羅森，這在惡魔當中可不多見。有時我甚至真的會把你當做一個人類……這是納斯雷茲姆一族的高貴天賦嗎？”

“算是吧。”羅森不置可否。

艾莉：“對了，我剛剛看到奴隸營里的一些獸人似乎不太老實，我猜也許他們在策劃一場暴動。”

“這不重要。”羅森說了句。確實無關緊要，至少對他來說，這幫獸人是生是死、是去是留都沒什么影響。

兩魔又鏖戰了一會。

在這之后，羅森拿來奈茲拉之角，進入噩夢領域。

自從得到這根薩特領主的魔角，他晚上時不時會來這里逛一逛，鉆進一些人的噩夢里進行蠱惑教唆。

終于在這次，羅森驚喜地收獲了他想要的東西。

“偉大的命運執政官，我已經按您的要求，向您獻祭了我的一個朋友！”一個農夫跪在噩夢的荒野里，聲音顫抖地說道。

注視著農夫身上散發出來的墮落之力，羅森感到十分愉悅。

他心念一動，十幾粒墮落微粒便飛了過來。

莫甘斯一個中級法師的墮落也就幾十粒而已，一個普通人能產生十幾粒，看來確實是對親近之人下了殺手，墮落得扎扎實實。

當然，這還不足以滿足一個惡魔的貪婪。

“我已經收到了你的獻祭，凡人。”羅森扮演者被無盡陰影籠罩著的命運執政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農夫，神秘飄渺的聲音緩緩響起，“你確實付出了代價，但還遠遠不夠，因此我只能賜予你一點知識。”

“知識？”農夫聞言一愣。

羅森沒說什么，而是抬手幻化出一本書，飄至農夫面前：“這里面記載著一些魔法知識，拿去吧。”

農夫窘迫道：“可……可是我不識字。”

“……”羅森沉默了一會。

艾澤拉斯的識字率確實不高，或者說很真實，自從與人類接觸以來，羅森已經認識了不少文盲或者半文盲。

包括他扮演的喬治·斯通菲爾德，其本人也差不多是個半文盲，勉強能寫信，或者讀些粗淺的故事書，再復雜的就干不了了。

在利益影響不大的情況下，羅森還是不介意講一點誠信的。這能讓他產生一種莫名的優越感，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人類的劣根性。

他稍微費了點功夫，重新幻化了書籍。

只見一陣陰影閃爍，書籍便換了模樣，變得只有薄薄一頁，但上面的文字卻變得模糊奇特，難以形容。

“作為你無知的代價，現在只有這一頁魔法知識了。”羅森說道，“不過你可以毫不費力地理解它，即使你并不識字。”

在夢境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創造一些無需識字即可閱讀的內容當然也沒什么可稀奇的。不過這確實也不輕松，需要專注的思考和想象才能完成，因此羅森只創造了一頁，并且只記載了一個黑魔法——惡魔皮膚。

當然，每種法術都有多種版本，羅森給的這個惡魔皮膚并非正版，而是低配版。

倒不是他吝嗇這么一個低級的魔法，而是考慮到農夫的水平，這個低配版的惡魔皮膚可能是其最容易學習和掌握的黑魔法，而且有助于其進一步墮落。

這個低配版的惡魔皮膚，施法可謂極其簡單，甚至可以用“低能”的來形容，念的咒語就算帶有濃重的方言都無所謂。

唯一的要求是需要鮮血，人的鮮血。

只要有人血，即使是不識字的農夫，也能照葫蘆畫瓢地使出這個低配版惡魔皮膚，讓自己短時間內擁有一部分類似惡魔的身體特性，足夠把隔壁老王狠狠揍一頓。

“看吧，這是你的命運。”羅森說了句。

農夫低頭一看，果然發現自己可以看懂紙上的內容，頓時一陣激動：“感謝您，贊美您，偉大的命運執政官！”

“你居住的地方叫閃金鎮？”羅森忽然問。

“是的，大人。”

羅森沒說什么，他只是在農夫的記憶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景象。

確認可以在噩夢領域獲取墮落之力后，受到鼓舞的羅森在這里逛了許久，各種妖言惑眾，直到現實世界接近天亮。

“新的一天開始了！”艾莉打扮成美美的少女，興致盎然地出門了。

她對目前的工作與生活很滿意，不是和主縱欲人享樂，就是在年輕男女間搬弄是非。對于一個魅魔而言，還有什么比這更快樂的呢？

接下來的日子里，艾莉愈發頻繁地以佳蒂的模樣示人——主要是出現在馬特里面前，勾起他的希望與欲望。

馬特里對此當然毫無抵抗，愈陷愈深。

但他很快開始遭遇煩惱。

他發現佳蒂對他的態度忽冷忽熱。

明明昨天晚上還在湖邊夜話、互訴衷腸，結果第二天早上見面連個笑容都沒有，敷衍地點個頭就擦肩而過了。

這為馬特里制造了空前的精神內耗。

他的思想完全被痛苦與困惑填滿，無時無刻不在徘徊、糾結、焦慮、暴躁……寢食難安。

幾天下來，他就被折磨得精神恍惚，比當初被拒絕時還要糟糕。

有時候理智告訴馬特里，現如今最好的辦法是徹底放棄，從泥潭中抽身，甚至一度下定決心與女神保持距離。

然而每當佳蒂帶著甜美的笑容出現在他面前，他所有的決心都會瞬間瓦解，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而在另一邊，佳蒂也開始感到精神內耗。她不能理解，為什么明明已經疏遠的馬特里，最近忽然對自己越來越熱情。

這股熱情讓她感到不適，唯一的結果是她對馬特里僅存的友善也迅速消耗殆盡，轉變成徹底的厭惡。

在惡魔的期待中，兩人的感情正在逐漸走向極端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