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憂心忡忡地在院子中踱步，不時抬頭看看天空。

今天是約定的互通消息的時間，可負責傳遞消息的因瓦爾卻遲遲沒有出現。

自從林夜返回米凱拉，讓因瓦爾傳遞的第一條消息就是不能隨便聯系他。

因為莉莉艾這么個超級易燃易爆炸的神選就在身邊，一旦凱恩被察覺到，那就要上演一次真實的正邪大戰了。

除了因瓦爾直接通過最緊密的契約傳達信息之外，其他的溝通方式都有風險。

“嘻嘻，凱恩，需要我的幫助嗎？”鬼婆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凱恩擼起袖子，看向手腕上的鏡子，鏡中只有聲音和一個人影，看不見具體的面容。

“鬼婆？你這是怎么了？”

“還有閑心關心我的事情，嘻嘻，夜大人可正心急如焚地等著你的消息呢。”

“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你在想什么我可是清清楚楚。”

凱恩皺起眉，想要看清鏡中的人影，卻怎么也看不清。

不過鬼婆說得很對，父親身邊有那個危險的女人，信息越早傳遞越好。

想到這里，凱恩問道：“你有什么辦法能避開那個女人的感知，把情報傳遞過去？”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我的辦法。”

“那么你想要什么報酬？”

“你把情報貼在鏡子上吧，我自然會傳遞給夜大人的，至于報酬嘛，先欠著，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收取的，嘻嘻嘻……”

凱恩狐疑地看著鬼婆的影子消失，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不過凱恩沒有什么好怕的，自己欠的債也不差這么一點，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是鬼婆需要的。

“鬼婆是不是在學父親，靠信義和承諾來換取所需？可是她從前沒有信義，以后也不會有，難道她不知道嗎？”

凱恩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傳遞情報要緊，于是把收集好的情報貼在了鏡面上。

……

城東，林夜與莉莉艾暫住的小院里。

“我們要潛入掮客幫的地盤里，所以你眼中的圣光能不能藏起來？”

“呃……其實自從晉升選民之后，雙眼中就一直滿溢著圣光，我也不知道怎么收起來……讓我試試。”

莉莉艾有些不好意思，開始努力嘗試怎么變回原本的樣子。

林夜看著她嘗試了許多辦法，不管是收斂神術，還是平靜祈禱，雙眼中的圣光只會變淡，不會消失。

于是，林夜想了想，從包裹中找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莉莉艾道：

“這是杜漢治安官送給我的，讓我可以借助它的力量保護自己，你先穿著吧，把上半張臉擋住，應該就沒問題了。”

莉莉艾打開盒子，從中取出一件薄薄的灰色斗篷，看上去十分不起眼。

穿上斗篷，拉上兜帽，一直到雙眼的部分都被斗篷的兜帽遮住了。

“雖然在大白天，這樣的打扮有些顯眼，但是這件斗篷是托奇大師附魔過的，具有潛行遮蔽的效果，即便不激發，也會讓人本能地不去注意你。”

莉莉艾聽著林夜的介紹，走到鏡子前面照了照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不錯，然后我們怎么做？”

“走吧，我們去逛街。”

“逛街？為什么要逛街？”

“要想找到異端信仰的傳播者，我們要先出現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一副貼合他們教義的樣子，這樣他們就會主動來找我們了。”

莉莉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同意了林夜的計劃。

這計劃確實是正經計劃，但是就是見效慢，掮客幫那么謹慎，就算是表現得再完美，也可能需要三五天時間，才能引起異端信仰傳播者的主動接觸。

凱恩之前已經摸清了掮客幫的部分情報，實際上可以帶著莉莉艾以暴力強拆的方式去查的。

只是莉莉艾現在的狀態也很微妙，如果不是這件調查異端信仰的事情，林夜也沒有理由留住她，更怕被她抓回咸水綠洲背教典，只能是能拖就盡量拖。

看了看天色，林夜疑惑于因瓦爾怎么還沒傳遞消息過來。

契約呼喚了兩聲因瓦爾，它的反應有些斷斷續續的，而且連不成完整的句子。

就像……就像是在說夢話一樣。

不會是莉莉艾的圣光輻射又變強了，導致自己與因瓦爾的契約也受干擾了吧。

不過通過契約，林夜還是能確定因瓦爾沒有什么危險的，沒有太過于擔心。

收拾好自己要帶的錢和包裹，看到莉莉艾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已經提著菜籃子，站在門口等自己了。

“我們走吧，要抓緊時間凈化異端信仰啊！”

“是啊是啊，我們走。”林夜微笑著跟上。

……

城南，掮客幫的一處重要據點內，十幾個掮客幫的成員正嚴陣以待。

“哎呀，你們這個地方可真難找，又臟又陰暗，我的裙子都粘上灰了。”

一團粉末飄散，麥布從無人的角落中走出，撣著華麗衣裙上不存在的灰塵，一位白發少女跟在她的身后，提著翠綠的荊棘長鞭。

她們兩個的出現，讓在場的所有掮客幫的人都緊張起來。

其中，一個一直坐在正中椅子上的光頭站了起來，微笑道：“這位女士真是好手段，不知道是來自何方啊，到了我們的地方，還請讓我們好好招待一番。”

“來自哪里你們就不用打聽了，我只是個過客，不在這里久留，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吧？”

麥布走了兩步，來到光頭面前，她身后的木質地板居然快速生芽，長出枝干。

在一陣吱呀聲里，枝干盤根錯節，長成了一把椅子。

麥布施施然坐了下來，仿佛自己才是這里的主人，而包括光頭在內的一眾掮客幫成員，反倒像是這里的客人一樣。

光頭也和其他人一樣驚訝，但多年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經驗，還是讓他快速恢復了冷靜，坐回了椅子上。

“知道，知道，您早就讓我們的小弟傳了話回來，說是要做一筆交易。”

“知道就好，那么你們有什么好東西，能作為交易的籌碼，快快拿出來吧。”

麥布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她的微笑傳達出一種奇異的魔力，迷倒了光頭身后的一眾嘍啰。

光頭臉色鐵青地看著自己的下屬們，就在這么一個微笑之下，大半失去了戰力，更加對這個神秘的美麗女郎深深地忌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