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找我？”

“你應該尊稱我為王子殿下。”

“好的王子殿下老板，您找我有什么事？”

“……”

“我感覺你好像膽子越來越大了。”

“沒有的事兒啊我尊敬的偉大的無敵的威風凜凜的被深淵意志眷顧的馬克扎爾王子殿下老板，我被您的強大魔力所折服，是您的忠誠部下，和您同心同德，所以是我們之間的距離變近了的緣故啊！”

小惡魔狐疑地看著林夜，點了點頭，仍然認可他對于自己強大的充分認識。

讓林夜在邊上等著，他要比對兩次召喚之間的差別。

林夜看到小惡魔從箱子里取出各種看不懂的材料布置到昨天自己被召喚的陣法上，最為顯眼的，是取自小惡魔自己身上的一對角和利爪。

林夜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盯著整個過程，盡管不認識，但也努力記下每一樣材料的模樣、位置。

雖然現在小惡魔還能保證林夜的生存，但是自由的機會還是得自己爭取。

“萬界之門，向我敞開！”

小惡魔眼中燃起惡魔之火，黑曜石密室中也隨之席卷起狂風。

林夜雖然能聽懂小惡魔說的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很難發出這種魔力震蕩調諧的音調。

“燃燒之界，我之通途！”

“高頌深淵意志之混亂，在此奉獻我的利爪與獠牙——聽從我之召喚，我之命令吧！”

林夜緊張地看著召喚陣里冒出的魔光，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再冒出一個老鄉。

然而結果是——一無所有。

小惡魔眼中的魔火熄滅，一言不發地翻閱著那本厚重的筆記。

林夜再次試著看那些褻瀆文字，雖然仍然看不懂，但是不會再有眩暈的感覺了。

“和上次的儀式完全一致，怎么會毫無收獲。”

小惡魔翻閱了半天，憤怒地合上了筆記。

“也許上一次是巧合，但我現在有一個完美的媒介，夜！你來試試！”

“啊？老板，可是我不會啊。”

“別廢話！我來操縱儀式，你按我說的主持。要是連這種事都做不到，你的歸宿就是一個床頭燈！”

林夜咽了一口吐沫，聽從小惡魔的指示來到召喚陣面前。

小惡魔把其中青藍色的爪子和角取出收好，又根據林夜的情況，調整了幾處材料的位置和性質。

“你們凡人靈性太弱，用血液吧。”

說著，林夜發現自己的手指開始流血，明明小惡魔沒有觸碰他，血液就自己從皮膚下滲出。

“把我詛咒過的名用血寫在召喚陣中間。”

林夜照做。

“這是什么文字，我從未見過，不過深淵意志認可了，那就開始吧。”

林夜正想問怎么開始，只見小惡魔已經張開了嘴，但沒有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

“萬界之門，向我敞開！”

嗓子驟然傳來一股燒灼感，褻瀆之言從嘴里自己吐了出來。

“燃燒之界，我之通途！”

“高頌深淵意志之混亂，在此奉獻我的血——聽從我之召喚，我之命令吧！”

隨著儀式的進行，一團和剛剛略有不同的魔光被召喚出來。

小惡魔趕緊翻開筆記開始記錄，而林夜好奇地看著自己召喚出來的魔光，卻發現魔光快速向自己籠罩過來。

“老板，這是正常……”

小惡魔記好剛剛出現的變化，卻發現黑曜石密室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呃，一個惡魔了。

召喚法陣沉寂下來，位于中心的“夜”字閃爍著魔光的余暉。

“這是……哪里？”

林夜發現自己身處一條幽黑的小巷，天上一大一小兩輪明月，說明此地并非深淵的事實。

忽然，喉嚨再此傳來一陣燒灼感，小惡魔的聲音傳出：“哈哈！夜，你的存在真是神奇，竟然能如此輕易地跨越界域的墻壁，召喚不到目標反而讓自己被召喚了過去！這是……主物質界！好好好，雖然不是理想的結果，但是無疑對我的召喚法術研究大大有利！”

“把你召回很容易，但在那之前，你要去找一個凡人。我要通過召喚你，再額外拉一個凡人到深淵，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燒灼感褪去，林夜咂了咂嘴，暗道：“即便跨越了一個世界，小惡魔仍然陰魂不散，看來他的魔法造詣真不是蓋的。”

林夜走出小巷子，一時之間，叫賣聲、馬蹄聲、嬉笑聲接踵而至，這是一條喧鬧的夜市街。

所幸，不知是否是小惡魔的魔力作用，林夜可以輕松和這里的人交談，大致了解到這里是一個名為米凱拉的沙漠國度，大部分的民眾都信仰太陽與南風之神。

林夜新奇地逛了一會兒這從未見過的異世風景，思索著怎么完成小惡魔布置的任務。

很快，嗓子再次傳來一陣燒灼感，他趕緊找了一個沒人的巷子鉆了進去。

“你怎么這么慢，我感應到眾多凡人的存在。你想要逃跑的話，我可以讓你的喉嚨體驗一下魔火的滋味！”

林夜趕緊安撫道：“怎么能啊老板，我這都是為您的大計考慮啊。”

“什么意思？”

“您看，一次召喚肯定不能完成您的研究吧。這說明我們未來要頻繁進行召喚，我要是當街擄人，搞得他們都見識到您的威力，下次再來就沒那么容易了呀。這不是大大地耽誤了您的研究？”

“嗯……也有道理，但是你要快點搞定！我的耐心有限！”

燒灼感褪去，林夜暗罵一聲這個老板工期緊。

不過老板好忽悠對于打工人來說還是很有利的，絕不能拉一個跟自己一樣的打工人回去，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對手嗎？

這么想著，林夜沒有急著回到街上，反而在巷子里亂串，很快找到一個合適的目標。

一個渾身泥濘的虛弱男孩，蜷縮在一條巷子的一角，奄奄一息。

林夜靠近看到，這個男孩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他的胳膊有些畸形，伸不直，只能彎曲到腰，還缺了一只腳，腿上綁著一塊臟兮兮的厚布當腳用。

根據林夜剛剛了解到的米凱拉的風俗，太陽與南風之神同時兼顧生命與戰爭的神職，這樣的畸形孩子，必然是會被認為不詳的象征。

“孩子啊，要是你能活下去，也算是我沒有做壞事。”

虛弱的男孩微微睜開雙眼，看到一個男人將他抱在懷里。

“求……救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給……我……報仇……”

林夜驚訝地看了一眼這個瀕死的孩子，竟然還保持著清醒。

“哪怕墮入黑暗嗎？”

孩子只是用僅有的力氣攥緊了林夜的衣袖。

林夜嘆了口氣，燒灼的感覺再次充斥喉嚨，褻瀆之言在無人的巷子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