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子~”

“注意你的稱呼，我又不是太監，你這是把自己當貴妃還是皇后了？”

看著如今在一旁陪他坐在醫院走廊椅子上的齊暢，陳陽也是笑道。

“本宮現在的確有些心煩呢。”

喲呵，這妞還真演上了。

“心煩什么？”

“我的父親不是好人，甚至很多人想要他死，以前肯定是做了很多傷害理的事。我的母親更是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拋棄。在這樣的家庭長大，我現在有點怕我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這是在問我問題？”

“你看你連我姐姐林如意都能說服，并且能引導她自首。所以我在想，你應該很擅長這方面的事。”

“她可是要殺你的，而且現在應該也還恨你，這就姐姐都叫上了？”

“沒辦法，畢竟她真是我的姐姐呀。再者說，現在的我沒有記憶。以我是個看客的身份來看這件事，她也是個可憐人呀。”

陳陽自然是想補充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想聽聽我的看法？”

“嗯~聽聽唄。”

“其實我現在說了也沒用，畢竟你也會忘記的。”

這點陳陽也和齊暢說過了，待她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之后，會遺忘掉作為靈體存在的記憶。

而告訴他這點的自然就是系統了。

起先陳陽覺得傳到他腦海里提醒他的系統，可能是那種像是俯瞰他生活的存在，但現在陳陽覺得這個未知的存在更像是一個AI。也就是陳陽在經歷到能觸發的角色或者觸發什么環節，這個提示音就會響起。

而齊暢作為靈體存在的記憶會消除，因此陳陽曉得現在大概自己提的建議，對于醒過來的齊暢應該也沒用才對。

但看起來這妞如今還在因此糾結。

陳陽覺得自己并不是心靈導師，但既然齊暢愿意聽他，倒也可以說說他的看法。

“你醒來之后肯定會有很多煩心事的。首先因為這起轟動的事件，以前一些舊案會被翻出來。像你父親以往的律師以及審理那些案子的法官都會被揪出來。

考慮到如今事件的高度發酵，你父親牢獄之災可能少不了。而這個年紀的話甚至可能進了監獄就出不來了。”

陳陽其實覺得這事是好事好吧，齊龍生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對于齊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總不能這里陳陽對齊暢說上一句：“好死，開香檳咯。”

而陳陽覺得這次齊龍生是不可能逃脫法律制裁的。

一來齊龍生年紀上去了，現在也是二十一世紀初了，不是他能為所欲為的八九十年代。

這二來嘛港島的大家族應該一早就看不慣齊龍生這樣漂白起家的。如今齊龍生出事，那么龍生集團基本上就垮了七八成。畢竟這些資本家除了吸底層的血，打擊自己人也是有一手的。

陳陽就特別不喜歡一個偷換概念的詞：“企業家”。

哪有什么企業家，只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不能存在資本家，所以他們換了個稱呼叫自己為企業家。

陳陽自然也是解釋了齊暢醒來后要面臨的困境，龍生集團遭受此打擊，而齊家的身家顯然也會縮水。

但說白了相對于普通人，這齊暢往后的生活還是好太多了。

這是困境，是齊暢必須面對的事。

至于情感上，這點陳陽曉得是齊暢如今最難邁過去的坎。

“這么說吧。我看過你的相片，你臉上幸福的笑容看著不是騙人的。

而你的母親對不起你的姐姐，但她沒有對不起你。甚至于，我覺得你的母親是把本該給你姐姐的愛也傾注在你身上了。

因此對于你的母親，你需要理解你姐姐為什么恨她，同時也應該會想通如何處理這段關系。

我想這些事不用我，你這么聰明也能想通的。

我覺得你的內心里更多的是愧疚會是你幸福優渥的生活是你父親打拼出來的。而你父親是踩著很多人痛苦才有了今的成就，我覺得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并不奇怪。

甚至于你日后的生活中少不了被指指點點，甚至譏諷，背地里的指責和謾罵是少不了的。

因此不要想著人家為何不理解你，你需要的應該是兩句話：‘君子論跡不論心’以及‘被討厭的勇氣’。”

齊暢聽著陳陽話倒是一直看著陳陽，這倒是讓陳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直盯著我看做什么。”

“哪有一直盯著。”齊暢連忙道：“君子論跡不論心我大概懂的，被討厭的勇氣是什么？”

“這個話題就比較哲學了。總的來，那就是不要怕被別人討厭，做你認為正確的事。”

“正確的事又是什么？”

“舉個例子，假如我是交警，看到違停的車剛準備抄牌，然后那個車主趕忙跑過來‘阿sir給次機會啦’，并且還信誓旦旦向我保證沒有下次。但我還是把他的車給抄牌了。

然后這個家伙背地里肯定會罵‘差人大曬呀！’，‘抄牌你就叻，捉賊唔見你咁叻！’”

這么一說齊暢不僅懂了，而且還噗嗤笑出了聲。

但陳陽看得出來，齊暢的心情好了很多。

“當然，我說了這么多有什么用呢？沒啥參考價值，畢竟你也記不住。”

“是呀。我想記的都記不住……”

齊暢此時依舊是看著陳陽，輕咬著嘴唇，想的話卻開不了口。

而陳陽抬眼看齊暢之后，齊暢卻別過臉去，隨即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真是奇妙的體驗呢。我想現在的事要是我能記住，應該會是很難忘的一段經歷。你呢？”

齊暢在問陳陽的時候不知為何，很在意陳陽的話。

“我？對我來應該也會很難忘吧。”

“怎么會呢？你肯定很快就忘記了的啦。畢竟你以后可是要破很多大案的呀大偵探。”

“不，一定很難忘。”陳陽此時很認真看著齊暢.

不知為何，齊暢感覺自己臉紅心跳，但分明她只是靈體，哪有什么心跳呢。

“畢竟像你這樣煩人的家伙不是時常能遇到的。”

“找打！”

齊暢覺得自己既然期待從這家伙嘴里出什么讓她面紅耳赤的話，那可真是太蠢了。

“那陳陽，我該走了。我感覺得到的，時間要到啦……”

齊暢說完，陳陽是見到前面忙碌的情況，貌似聽這動靜，那是齊家大小姐被解救出來了，如今昏迷著正送去檢查身體。

“如果可以……現實中我希望我們也是朋友呢。如果我們遇到了，你……還愿意和我做朋友嗎？”

“愿意是愿意的，有一個富婆當朋友誰不愿意呢。只要現實中不被你當成精神病的話。”

“能不能不要在分別的時候還逗我笑！”齊暢揮舞著自己的粉拳，大有本小姐要給你一拳的意味，隨即齊暢噗嗤一笑，揮了揮手。

在最后分別時齊暢給陳陽留下了一個很甜美的笑容。

“再見啦~陳陽。”

陳陽剛抬起手臂想揮手，但眨眼間，齊暢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個瞬間陳陽覺得四周都清靜了，但內心里倒是真的有點空落落的。

十幾個小時里，他習慣了齊暢在他旁邊發的牢騷和吐槽。

以及習慣了聽到她的笑聲……

齊暢還活著，或者說現在的齊暢才算是真正的醒過來了。

但對于陳陽而言，他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個……嗯，對，一個朋友。

“再見了齊暢，我的朋友，祝你往后的日子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