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德見白嶼不說話，表情悲痛補充：“看來你的失憶癥又犯了，這次都忘記自己是鷹國人了。”

此言一出，白嶼還沒來得及回應，演講廳里的夏國群眾可不樂意了。

一位老學者從座位上跳起來，神色激動，直接用方言開罵：“你個日龍包哪根筋沒搭對，學完知識就開始咬人。”

現場有些不懂英語的群眾還不知道咋個回事，這位老學者咋就突然跳腳了呢。

詢問起旁邊人，才知道對面那幫外國人居然公然挖人。

這能忍？現在又有一位資歷深厚的老前輩帶頭，血氣方剛的學生們便開始表演了。

一時間各種臟話齊飛，演講室吵的烏煙瘴氣，哪還有半點學術討論的樣子。

白嶼握住話筒輕咳一聲，現場瞬間安靜下來，而后他盯著海納德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似乎一切都在海納德的預判當中。

他面色依舊從容：“就是字面意思，你是鷹國人，患有間歇性失憶癥，本來帶你來夏國放松，結果一不小心你就跑丟了。”

這話給那位性格爆裂的老學者都聽笑了，開口嘲諷：“你當我們是瓜娃子還是小娃娃？”

即使有人罵自己，海納德也并不惱火，依舊胸有成竹：“我說的是實話，不信你問他要夏國居民身份證明，你看他有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學者轉頭看向白嶼滿眼希望，只待白嶼甩出一張身份證來，他就可以繼續口頭輸出了。

可惜，白嶼只是抿著嘴，像是在回憶什么。

“白嶼先生當然拿不出證明，因為他的護照都在我這。”海納德從懷中扯出一本鷹國護照，對著眾人打開。

護照上印著白嶼的頭像，蓋著大大的鷹國公章。

這本護照就像是一個耳光，狠狠打在夏國公民的臉上。

就在剛才他們還以白嶼是夏國人為傲，結果現在有人告訴他們自己的驕傲是其他國家的人。

夏國記者們關閉了直播畫面，學生們也閉上了嘴巴。

全場一片死寂。

海納德見場面已經被自己控住，看向白嶼笑道：“白嶼先生，跟我們回去吧，大使館的人馬上就到，鷹國國家科學院還等著為你頒發科研榮譽獎章呢。”

“白嶼可不能跟你回去！”

一道宏亮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

眾人望去，演講廳大門處，不知何時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男子穿著灰色中山裝，精神抖擻。

“是夏國科學院院長易青楊先生！”

現場有位學生表情激動，喊出了門口男子的名字。

坐著的夏國數學大牛們也一一起身，對著易青楊點頭致意。

易青楊亦是揮手還禮，而后看向白嶼：“你的身份證掉我這里了。”

說完，他將背著的手放到身前，右手手上正捏著一張身份證，上面寫著兩個大字——白嶼。

現場眾人看到這一幕，瞬間又喧嘩起來。

“我就說嘛，白先生怎么可能是外國人。”

“這些鷹國佬真卑鄙，想挑撥我們人民關系，趕快以破壞團結罪讓警察把他抓起來。”

......

夏國人們群情激奮。

易青楊看向海納德，此時這位菲爾茲獎的獲得者已經沒了那份自信笑容，緊握著貼著白嶼頭像的護照，臉色鐵青。

兩人隔空對視，空氣中仿佛擦出火花。

而臺上的白嶼從海納德亮出護照起，大腦就在高速運轉。

他甚至都在懷疑，難道自己穿越時占據了一個鷹國人的身體。

可自己長相又作何解釋。

于是白嶼將地球近幾年歷史逐個回憶一遍，又將一項項不可能排除，就在大腦快要混亂時，易青楊出現了。

他出現后的行為舉動，對白嶼來說就像一道難題有了線索，再結合之前海納德話語中暗藏的好處，白嶼將一切理清楚了。

既然一切都想明白了，白嶼便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易院長，身份證落你那了。”

此話為這場暗斗蓋棺定論。

易青楊臉上浮起勝利的笑容，沖白嶼點了點頭。

海納德的心理素質則出奇的好，知道任務失敗后，反而重新回歸之前的自信：“看來我認錯人了，易院長不會要叫警察逮捕我吧？”

易青楊樂呵呵回應：“自然不會，鷹國大使館的人可還在醫院門口等著呢，你不知道他們有多么想進來，只是被我的人攔住了。”

“哦，是嗎，那真是是可惜呢。”

海納德笑了笑，站起身來對白嶼施了一禮，“白先生，我剛才說的待遇依舊有效哦。”

而后他帶著外國數學家們向大門外離去。

易青楊用鼻孔目送海納德離去。

待人走出演講室后，他才來到臺前和白嶼握了握手，而后笑道：“找個地方聊聊？”

白嶼點頭：“正有此意。”

......

因為突發狀況，白嶼拒絕了所有采訪和交流。

一間辦公室內，白嶼和夏青楊相對而坐。

“你都猜到了對吧。”易青楊像是在詢問，但語氣肯定。

“一開始沒猜到，但你出現后我就懂了。”

白嶼也不掩飾什么，直接開口，“都是來搶我這個俘虜的，對吧。”

“不叫俘虜，這不，你是合法居民。”易青楊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身份證推到白嶼面前。

白嶼接過身份證，手指摩挲著證件，說道：“雖然猜到大概，但是還是想聽你說說事情緣由。”

易青楊也不拒絕，給白嶼耐心解釋。

“一開始你在精神病院的情況保密級別并不高，被鷹國的人知道也不奇怪。”

“一個人才的出現，我們自然要查詢資料的，但利用渠道查遍所有國家信息庫都沒有你的資料，想來鷹國也做了同樣的事。”

易青楊端起茶杯，將水面的熱氣吹散：“雖然沒有查到身份，但并不能否認，你是個科研天才的事實。”

白嶼臉上浮現一抹自嘲：“一個沒有身份，卻又精通科研的天才就等于掉在地上的鈔票，是吧。”

“是的，即便是將你軟禁起來，威逼利誘，也好過被其他國家得到，所以今天我來了，所以也有了剛才海納德的那出戲。”

說到這里后，易青楊臉色嚴肅起來，“那么，你是什么身份可以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