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
李重樓鼓動尸氣,尸手抬起,推動棺材板。
“嗡——”
棺材板上用特制法墨彈出的墨斗線上神光大放,將棺材的頂板和側板緊緊的粘在一起。
若整口棺材都彈上了這種法墨,就算是黑僵,也沒本事脫困。
但林九有兩個做事認真的好徒弟,棺材的底板被彈漏了。
棺材上下受力,上面抗住了,下面卻沒能抗住,一根根從棺材釘從棺材的底部脫落,整口棺材就慢慢的升了起來。
等棺材和棺材底板之間的距離足夠,李重樓猛然收手,向著邊上一滾。
“哐當——”
棺材回落的聲音被熱鬧的風聲完美掩蓋。
李重樓筆直的從地上豎立起來,月光透過窗,打在他臉上。
其身上的浮腫已消,身體由鼓脹變得干瘦,臉色灰白,指甲長半尺,呈漆黑色。
“呼嚕嚕——”
外面的風小了很多,文才的鼾聲比風聲還響。
風從文才睡覺的守尸房的門縫中吹來。
風中,帶著隨著文才的呼吸散逸出來的“生氣”。
“嗬——”
嗅到活人的生氣,李重樓體內尸氣激蕩,心中升起嗜血的渴望。
“以我現在的修為,九叔肯定是殺不了的,但這不成器的文才……”
李重樓張嘴,一口白色的尸氣吐出。
化身為僵,他的人性雖然并未完全消失,卻也受到尸性的影響,淡了許多。
“算了,這個時候不宜節外生枝,先留他一條狗命。”
理智戰勝了沖動,李重樓猛然一躍,穿窗而出。
……
這年頭燈油不便宜,夜深人靜,鎮上大多數人家都早早的熄燈睡覺,唯有鎮南怡紅院、鎮北鎮公所等少數幾個地方,還燈火通明。
鎮西任府,便是這少數之一。
任家雖然這些年一日不如一日,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也有三兩釘,現在任家,依舊是任家鎮第一家族。
要坐穩這第一家族的名頭可不容易,首先,你得有錢。
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有槍,有人。
畢竟這年頭,兵荒馬亂,若是沒槍沒人,你越有錢,死得越快。
明亮的燈籠高高掛,將府邸的大門照亮。
門房處,有持槍帶刀的護衛、兇犬守護,外面稍有點什么風吹草動,就會有護衛出來查看。
“這布置,和劇情中有出入啊!”
“也對,若是任發真的如同劇情中那般好殺,那他也活不到這個年紀。”
“不過,這些布置,防賊防匪沒毛病,但防鬼防僵……”
任府對面房屋屋頂的陰影中,李重樓俯瞰著自己的家。
普通的白僵眼不能視,只能憑聲音、氣味尋人。
他卻不一樣,詐尸后就開了眼竅,一雙僵眼能夜里視物,能觀鬼神。
普通的白僵沒有靈智,只知道憑本能行事,趕路的時候蹦蹦跳跳,動靜不小。
他不一樣,可跳躍,也可如常人般行走,只是身體僵直,走路的時候看起來會有些怪異。
他催動尸氣包裹住雙腳,蹦跳起來悄無聲息,依照本能的指引,一路從義莊潛行到這兒,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夜風吹拂,天空中,一片黑云漂了過來,遮星閉月,將陰影灑落在任府上空。
李重樓輕輕一躍,便落在了院墻上。
“汪汪——”
門房外的兩條黃狗聽到動靜,本能從窩里沖出來,開口狂吠。
李重樓轉頭望去,其身上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散發的陰冷氣息彌漫,四周溫度一下子都降了許多。
惹不起!
惹不起!
……
兩狗子被李重樓的眼神和氣息嚇住了,直接夾起尾巴,躲回了窩里。
李重樓再一躍,沒入二樓一敝開的窗戶中消失不見。
“有動靜?”
“出去看看。”
門房中的護衛被驚動。
“嘶——”
“怎么感覺外面這么冷?”
“快立秋了,晚上冷點很正常嘛。”
“怎么又沒叫了?”
“鬼知道,四處看看。”
……
護衛還是負責的,牽出狗子巡察起來。
任家父女的房間,都在二樓,一東一西,隔得不近。
兩人房間都亮著燈,不過任婷婷是習慣點著燈睡覺,任發卻是還在書桌前翻看帳本,想著生意上的事。
要想人前顯貴,必先人后受罪!
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這一點,從任發明明四十不到,但看面容說五十都有人信便能看出。
沒辦法,實在是每天需要操心的事太多。
緊閉的房門外,李重樓順著身體本能的指引,來到了這兒。
這二樓上,有四個房間吸引著他。
這一處,對他的吸引力是最大的。
“要立秋了,天開始涼了。”
屋內,任發放下筆,起身又披了件衣服在身上。
“是我那便宜兒子。”
“他還沒睡,我若是直接啃他,必定動靜不小。”
“到時候引來護衛,想要再啃那便家孫女可能會有點麻煩。”
李重樓在門外停留片刻,轉身向東。
最東邊的房間,任婷婷睡姿不雅,卻睡得很香。
李重樓手指甲插入門縫中,輕輕一挑,門栓跳開。
李重樓進屋,反手關上房門,來到床前,靜靜的打量著任婷婷。
別說,任家這基因還真不錯。
別看任發現在長得寒磣,但那是因為壓力大,中年發福,其年輕的時候,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后生。
正值妙齡的任婷婷,模樣自然也不差。
李重樓進屋,雖然悄無聲息,但因為其身上無時無刻不在往外界散發冰冷尸氣的緣故,整個房間一下子變冷起來。
感覺到了寒冷,任婷婷本能的拉被子遮擋身體。
“嗬——”
李重樓咧嘴,四顆尖銳的僵尸牙探出,腳尖觸地,身體下俯,壓了上去。
慘白的尸手先捂住任婷婷的口鼻,嘴吐著尸氣咬住了她的脖子。
尸牙刺入,輕輕一吸,滾燙的鮮血便沒入嘴里。
“嗯?”
“嗚——”
……
睡得正香的任婷婷驚醒,眼中含淚,奮力掙扎。
但她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怎反抗得了兇錳的鐵甲白僵?
又急又懼,還無法吸呼,劇痛,再加上失血,四管齊下,被打上一拳估計都會哭上很久的小姑娘直接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