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和張中連忙看向小師妹。
“這是……止水劍法大成!靈樞經再上一層樓!小師妹要晉級了!”
張中不可思議道。
她才多大,原本就是內氣境巔峰,冠絕江湖年輕一輩,現在竟然又晉級了!內氣境之后,就是先天境了!
絕頂高手!
對比之下,自己算什么?
張中苦笑。
“哈哈,我終于明白了!二師兄,你說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又說道門常無情,以天地情為情……”
趙靈珊閉著眼睛,興奮地說道,“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那水,所以躁動湍急,奔流向前而不靜。”
“但……若我是那天地呢?”
她一下子被點通,“天地不爭,而萬物常存于心。一條小溪,或是一片汪洋,在天地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管你水往哪流、爭與不爭,在天地面前都是螻蟻!我悟了!”
她豁然睜開眼睛,身上翻滾的內氣化作至清至純的先天氣息。
逆返后天化先天!!
這一刻,她正式晉升為第四境——先天境!道門又稱凝元境!
江湖絕頂!!
趙靈珊手上一按長劍,劍光縱橫而出,彌漫在山河之間。劍如龍蛇,翻滾凌厲;氣沖九霄,搖蕩穹宇。
這已經不是止水劍法,而是天地劍法!取其“天地無情”四字。
陸羽懵了啊!
“???”
“我沒說過止水劍法與天地有什么關聯啊?你是不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你這么瞎練,師父他知道嗎?”
陸羽擔心她會走火入魔。
趙靈珊卻一把抱住了他,歡天喜地道:“師兄,這釣魚真有用啊!若不是釣魚磨礪心性,我怎么會頓悟?”
張中看得艷羨不已,心想:“要么我也去削個釣竿試試?”
這靈樞觀要么改名魚龍觀吧。
他實在無語了啊,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帶歪了道門修仙路?
“小師妹,你抱歸抱,能不能別蹭?”陸羽受不了了,白眼道。
這個憨丫頭臉頰一紅,隨即退后兩步,故作清冷道:“二師兄,天地無情,所以以后我就不是止水了。”
“而是止情。”
“蹭蹭怎么了,我又沒吞你一塊肉。以后我要冷靜,我要克制!”
她握著小拳頭,還有道理了。
陸羽戳一下她的小腦袋,罵道:“一堆歪理,行了,我們回山!”
這一趟下山可謂收獲滿滿。
除了張中。
……
蓮花鎮,逍遙客棧。
羅文素扶著薛玉回到屋里,替她擦洗身體、上藥,換上整潔衣裳。
薛玉嗓子還很啞,只能發出輕微的聲音,倚靠在羅文素懷里,說道:“羅郎,我們的命為什么這么苦?”
她一想到自己屈辱地跪在陸羽身前,去舔他的鞋,就一陣難受。
按理,她該恨陸羽。
但是她不敢恨。
她怕了。
“他沒殺我們,確實已經是仁慈了。我們只要認真為他辦事,想來不會再受那噬心痛癢之苦。”羅文素說道。
他拍一拍妻子的背部,又擔憂道,“只是陳公子那邊難以交代,我待會去一趟。希望能求得他的原諒。”
薛玉縮了縮身子。
“羅郎,那解藥……”
羅文素聞言一顫,手掌撫摸在她的臉頰上,說道:“玉娘,根本就沒有解藥。那解藥是假的,他騙我們的。”
此言一出,薛玉身體一凝。
她仰起頭,仔細看向夫君,突然間覺得他陌生了許多。以前的自己不管要什么,他都會第一時間答應自己。
現在他變了。
“羅郎,你還記得我當初隨你私奔的事嗎?從那以后,我再也沒回過家。隨你闖入這江湖,整天打打殺殺。”
她柔弱道,“可是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好苦,你知道嗎?”
羅文素抱住她:“我懂。玉娘,你等我,我一定會安定下來。”
“要等多久?”
薛玉咬住唇,任由淚水滑落,“一年?兩年?十年過去了……我還要等多久?如今剛有起色,又入魔窟。”
她又想到了“靈樞觀”三個字。
為奴為婢,再無自由。
“玉娘,我去求陳公子!”
羅文素痛苦不已,他再一次抱緊她,然后松開,“你等我回來,只要我還能拿到府城司獄的職位,就行了。”
說完,他推開門離去。
薛玉眼神幽怨地看他一眼,說到底,你還是不愿意把解藥給我!
“那你……也別怪我。”
……
春風樓,天字包間。
“回來了?”
陳景略面色陰郁地坐在案前,品著悶酒。他能想象得到,兩人去求那三個道士的場景,真是奇恥大辱。
“公子見諒,玉娘她已經脫離了危險。”羅文素躬身行禮道,隨即臉露遲疑,“司獄的位置還能再議嗎?”
陳景略手腕一頓。
“議?”
他面色不愉道,“你當我陳家是什么?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羅文素,本公子給過你機會,是你不中用。”
“一個女人而已,就能讓你亂了心性,甘愿拋棄前程和官職。你未來又能成什么大器?虧我一直重用你!”
羅文素慚愧地低下頭。
“可是玉娘她……我放不下。”
陳景略哈哈一笑,怒道:“既然放不下,那就滾吧!你當不得司獄的位置!大好男兒豈能為私情所困!”
羅文素全身顫栗,求不回來了。他出了這個門,又該何去何從?
他終究不能給玉娘安穩的生活。
他還有仇家,離開濟南府陳家的庇護,他又得帶著薛玉顛沛流離。
“公子,我愿將功補過。”
羅文素再次跪在地上,重重磕頭。
“罷了罷了。”
陳景略擺擺手,“我再給你次機會,明天隨我登山。我剛收到消息,海岳禪師已經啟程過來,明日就到了。”
“也是時候上蓮花山看看,看這靈樞觀倒塌在佛掌之下,看那三個小道士還有龍陽子如何跪地求我!哈哈!”
他心里憋的氣亟待噴發。
“是……是!”
羅文素呆了一下,應道。
一個是前主家和前程,一個是新主家和生死。到時候,他又該如何抉擇?
他上前給公子斟酒,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失魂落魄地回客棧。
……
陳景略回到住處,覺得不盡興,又獨自斟酒,對著夜景沽酌。
咚咚!
突然,有人敲門。
“進來。”
他輕聲開口,就見自己房間的門被推開,是一身紅裙的薛玉。
“公子。”
她站在門口屈膝行禮,隨即跨過門檻,轉身輕輕掩上門,“您曾說,兒時鐘愛一位乳娘,可惜去世得早。”
“她真與我有七分相像?”
說著,她伸手一拉。裙面整個滑落,露出白里透紅的肌膚。被抓破的血痕還未完全愈合,玲瓏身軀滿是魅惑。
“你……唔!”
陳景略酒意上涌,瞬間變得呼吸急促起來,眼底爆發出貪欲。
“阿娘……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