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真的走了嗎？”阿朱有些擔憂地問道。

慕容復笑了笑：“你別看這大和尚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的，實際上他是怕我趁機對他出手。

他不懷好意暗中潛入曼陀山莊，現在被人發現，又怎么敢還待在這里。”

阿朱點了點頭：“他總說與老爺有舊，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看他剛剛與人惡戰，已然身中劇毒，此刻決然不是公子的對手，公子若是懷疑他，何不就此下手，除之而后快？”

慕容復不由得多瞧了她幾眼，想不到在他面前乖巧可人的阿朱竟也如此心思縝密。

阿朱嘟了嘟嘴：“公子，你嫌我心思歹毒是不是？”

“怎么會？”慕容復摟住她的香肩，輕吻她秀發：“你這樣為我著想，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過我要是想殺他，剛剛就不會救他了，我想了想，這和尚是吐蕃的國師，若是死在我們曼陀山莊，日后恐怕會有麻煩。

倒不如順手推舟，賣他一個人情，他此次在這里吃了大虧，回去之后定要潛心修煉那六脈神劍。

嘿嘿，可他不知道那本劍經是假的，是無論如何也無法也練成了。他若是苦心孤詣，強行照練，要么走火入魔送了性命，要么一無所成，終生再不敢踏足中原。”

“公子聰明絕頂，思慮周全，阿朱是遠遠不如了。”

阿朱軟軟地依偎在慕容復的懷中，外衫早已褪下，露出了雪白修長的脖頸，輕薄短小的內衣堪堪遮住隱秘，讓人觸手可及。

眼見如此春光，耳中又聽得嬌聲軟語，慕容復血脈賁張，一個側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正當要伸出魔爪肆意妄為之際，一抬眸間卻恰好瞥見了旁邊的阿碧。

慕容復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阿碧，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別擔心，公子一會就來疼你。”

阿朱小臉微紅，忽然嗅了嗅鼻子，不禁問道：“這是什么味道？”又伸出手來向阿碧那邊摸了摸：“呀，阿碧你……”

慕容復也察覺到了異常，也向她瞧去：“怎么了？”

阿碧羞紅了臉蛋，囁嚅道：“對不起，公子，阿碧實在忍不住了……”

阿朱嘶聲叫道：“阿碧，我殺了你，你尿我床上了！”

阿碧有些不滿：“這也是阿碧的床啊……”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在嫉妒我！”

“哪有，公子，你快下來，這床上不能再呆了，好臟。”

“都是你干的好事，快去把床單換了！”

“沒有的換了，舅太太就給了我們這一個。”

“那還不快拿去洗，你這個笨蛋！”

“阿碧又不是故意的……”

“你還說……”

慕容復無奈地坐在桌旁椅子上，看著手忙腳亂的姐妹兩人，只想點燃一根香煙向夜空訴說此刻的凄涼。

良辰美景，春光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練功。

慕容復從門外取來鳩摩智放置的三本秘籍，翻開桌上已抄寫完的小無相功。

“古之善為道者……”

“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靜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慕容復按著口訣，依法施為，天地靈氣悠然而動。

金剛經有云：“無我相，無人相，無壽者相，無眾生相。”

可見無相本是佛家極旨。

然而小無相功卻顯然是一部道家功法。

佛家常以追求“空”為最高目標，而道家則講求無滯、無礙、無分別，乃至無我的境界。

兩者修煉方法雖然大有差異，但實則殊途同歸。

小無相功既冠以小字，便是要以小入微，直至無相無形之境。

慕容復已有補天經的根基，再來修煉這小無相功可謂是進境極速。

僅片刻之間，這曼陀山莊方圓十里的稀薄靈力便被一掃而空。

而更重要的一點，則是這小無相功帶給他在武學境界上的超脫。

自三年前穿越以來，慕容復勤修不綴，得益于完整仙法補天經，他的內力早已在一流高手中鶴立雞群。

也正因如此，他對參合指的使用更加收發從心。

但是由于精修一門武學，以及三年的足不出戶，他對江湖之上的百家之長已然力不從心。

慕容家所謂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如今他能做到的只是利用斗轉星移的法門借力打力罷了。

要想做到和慕容博一樣精研七十二絕技，甚至用大韋陀杵來打死玄悲，那是尚且不能的。

然而，現在他一睹這小無相功的修行之道，諸家外門武學于他似乎已經全無秘密。

或許還不能達到無相無形無分別的至高境界，但要說模而仿之卻是再也簡單不過。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慕容復細細思索，只覺其中妙法玄通，一時不能盡解。

補天經明確記載，求仙問道乃逆天而行，若是不能修成道體，到得壽終之日肉體凡胎便將再也無法負載磅礴的天地靈氣。

那時候將牽動天道感應，引來九天神罰，頃刻便是滅頂之災。

而這小無相功似乎在隱隱暗示著什么。

慕容復翻遍了八本秘籍，上下求解，卻始終沒有答案。

直至黎明破曉，晨光熹微，他才從修煉狀態中退出。

甫一睜眼，慕容復便見到了靜立在側的阿碧。

她換上了新衣，雙手背在身后，耷拉著腦袋，眼神閃躲，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緊張而尷尬。

“怎么了，阿碧？”

阿碧怯生生地道：“公子，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的……”

慕容復恍然一笑：“沒事，是我不讓你去解手的，也怪我。不過這么大的人了還尿床，也真是沒誰了，阿碧，下次有什么事就跟公子說，別忍著，好嗎？”

阿碧用力地點了點頭：“公子，你真好。”

“阿朱呢？”

“她去找表小姐了，剛才舅太太讓小茗叫我們去吃飯，小茗讓我們和她一起去叫表小姐，我看公子還沒有醒，就留了下來。”

“原來如此，想不到我竟然無知無覺過去了這么久，那我們也去吃飯吧。”

“好。”阿碧答應一聲，立刻像一只乖巧的小貓咪貼了上來。

慕容復將抄錄好的小無相功裝訂到一起，連同原冊一起放入懷中，這才和阿碧一起向云錦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