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悲喜各不相同,蘇拉黨這邊熱鬧非凡,觥籌交錯,全都在為除去了蘇爾皮奇烏斯這個大敵而歡欣鼓舞。秦納黨和馬略黨這邊則是心情低落,頓覺蘇拉勢大,已經快到了不能遏制的地步了。
“秦納大人,你看到今天蘇拉在元老院的驕狂的樣子沒有,每句話就像是在對我們發號施令一樣,我都以為他已經是羅馬的國王了,‘獨裁者’這個稱號送給他,真是再適合不過了!”卡爾博在坐在椅子里的秦納面前走來走去,一臉煩悶的樣子,嘴里說著膽大包天的話。
這里是羅馬城一處隱蔽的小酒館,沒有什么人來消費,是秦納害怕像之前碰面時被盧卡斯偶然注意到而特意盤下來,作為接下來反對派隱秘會面的場所。所以卡爾博敢如此大聲地說著蘇拉的壞話。
“沒辦法,現在蘇拉借著蘇爾皮奇烏斯死,氣勢正盛,元老院里的元老,包括我們,無人敢與他作對,下午發生在元老院里蘇拉一言堂的情況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看著卡爾博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秦納也閉上眼睛嘆氣道。
“現在讓我們先對蘇拉忍讓一下,只要馬略大人還沒被抓到,我們這些反對蘇拉獨裁統治的元老就沒有輸!”不忘對卡爾博鼓氣的秦納提議道:“不如我們在羅馬城散布馬略依舊活著的消息,讓公民和元老們都記住馬略有殺回來的可能,我想這樣一定能堅定那些暗中不滿蘇拉的元老們的意志,避免他們徹底倒向蘇拉!”
“不錯的主意,但是還不夠,我們必須阻止蘇拉推行改革的速度,因為我們不知道馬略還有多久能殺回來,而蘇拉可不會停下改革腳步。時間一長,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就算馬略能殺回來也遲了!”卡爾博走到秦納面前,看著他閉上眼睛,面色沉靜的模樣,不由得急切拍了拍手邊的桌子,希望秦納都能拿出更有效的應對措施。
“你忘了東方的戰事了嗎?蘇拉不會在羅馬城待得太久的,他可不放心把軍團交給其他人,他必會親自到東方作戰!”只見秦納搖了搖頭,睜開眼望著臉都快要靠過來的卡爾博,胸有成竹地說道。
“可是蘇拉什么時候去呢?這個月,還是下個月,又或者年底?我們寄希望于蘇拉主動離開羅馬城,這是坐以待斃啊秦納大人!”卡爾博還是不滿足秦納把機會寄托在等待上,年輕氣盛的他無法懂得秦納的“等待”的智慧。
“派人去刺殺蘇拉怎么樣!”這時,黑暗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正是獨眼巨漢賽多留斯,今晚同樣是他們三人再次聚頭商議。
“派刺客去刺殺蘇拉,你們忘了蘇拉現在不僅命令羅馬各城鎮派人抓捕馬略,同時還派了頂尖的刺客去刺殺馬略了嗎?他蘇拉能做的事,我們也能做!而且我們的刺殺是發生在羅馬城里,一旦蘇拉被刺殺的消息傳出,羅馬城里他的黨羽必將人心惶惶,他的改革自然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快速推進,而我們也能有更多的機會進行暗中阻撓蘇拉的改革!”
“并且就算蘇拉躲過一次刺殺,但他卻不可能躲過接下來我們組織的連綿不絕的刺殺,除非他不準備出他的別墅了。而且就算他有膽量出門,也必將有士兵保護,而一旦他這么做了,羅馬城如今倒向蘇拉的大勢必將停下,甚至那些已經倒向蘇拉的元老還有可能再次疏遠他,畢竟其他元老可沒有這么多的士兵來保護自己的生命!他們可是把自己的生命看成比什么都要重要的!”
秦納立馬用他渾濁的雙眼死死地望向黑暗之中賽多留斯,仿佛是想真正看透賽多留斯的心,秦納十分驚訝于他的發言。卡爾博也是停下腳步,被他用輕描淡寫語氣講述出來的兩段話所震驚!
“你瘋了,賽多留斯,你不怕蘇拉再次在羅馬城里搞屠殺嗎?他會毫不留情的殺掉我們的!”卡爾博壓低聲音十分驚懼,急促地說道。
“以我對蘇拉的了解,他是不會這樣做的,只要刺客沒有將我們供出,他就沒有殺掉我們的理由,除非他想讓羅馬徹底動蕩起來!事實是羅馬動蕩是蘇拉一直想避免的!而他手下的軍團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的話,也沒有這個膽量再次進攻羅馬城,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些軍團士兵了!”雙手抱胸的賽多留斯自信滿滿,一只獨眼仿佛已經看穿了蘇拉和他麾下軍團的內心。
“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但計劃要細致一些。”秦納仔細思考了下賽多留斯的建議,然后向還在為這個刺殺想法而膽戰心驚的卡爾博淡淡地說道。
“我們可以放出刺客刺殺蘇拉的緣由是為那被斬首的十二個元老復仇,這樣就算蘇拉懷疑到我們頭上,他也不可能忽視掉對十二元老的追查。只不過要對不住十二元老的后輩子弟了!”秦納給刺殺計劃設計出了合理的動機,瞞天過海又十分狠毒。而他嘴里的十二個元老的家族就像是用過的抹布一樣,還要要求他們為快要熄滅的反對蘇拉暴政統治的篝火徹底燃燒自己!
“好!好!好!秦納大人好提議啊!當然賽多留斯的想法更是充滿智慧!”卡爾博聽完秦納的補充后,很快就把蘇拉可能的反擊動作思考了一遍,發現他們三人完全可以裝作無辜者,蘇拉完全拿他們沒有絲毫辦法,于是他開心得從秦納和賽多留斯之間來回走動,心情暢快得就快手舞足蹈起來!
而賽多留斯心中不免對秦納的警惕性提高了幾個檔次。秦納則更加對自己將賽多留斯拉攏過來而感到十分明智,不免自鳴得意起來。
就這樣,在這個陰暗的房間里,三個人如同三條毒蛇一般,靠在一起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隨著時間流逝他們加快完善這個膽大包天的刺殺計劃。
待蘇拉家的夜宴結束后,秦納三人也都帶著滿意的心情離開這座偏僻的小酒館,各自回家去了。此時,志得意滿,感受著宴會大廳還未消散的火熱人氣的蘇拉萬萬想不到,這些黑暗里的老鼠和毒蛇的反擊能夠如此危險和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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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皮奇烏斯首級抵達羅馬后的第三天,賽多留斯通過自己的關系向羅馬城里的黑色勢力發出招募頂尖刺客的消息,而秦納和卡爾博則同一時間派遣心腹,在羅馬城里散布馬略成功逃出追殺,不久后將回歸羅馬城的重磅消息。
這下原本因為蘇爾皮奇烏斯的死已經恢復平穩的羅馬城的局勢重新紛亂起來,就像一鍋水里被滴入了一滴熱油,而且是在不停的被滴入!
“蘇拉大人,一定是馬略黨那些余孽搞的鬼!”蘇拉別墅里,魯孚斯看著面前一臉陰沉的蘇拉判斷道。
“看來他們還不死心啊!你馬上去查出謠言出自哪里,要馬上讓散布謠言的人徹底閉上嘴,但是要注意動靜不要太大,我們必須保持對元老的絕對掌控,千萬不能表現出驚慌失措模樣!今晚我會在別墅里再次邀請其他派系的元老,我要在宴會里再次穩住下他們的不安的情緒!”對魯孚斯下達完命令后,感到十分心累的蘇拉用雙手不停地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
“是,蘇拉大人,我現在就去辦!”魯孚斯點點頭,準備離開去布置人手。
“對了,拿回斯特拉波軍權這件事不能再拖了,魯孚斯,你要趕快出發!”這時蘇拉突然抬起頭對魯孚斯提醒道。
“我知道了,蘇拉大人!”魯孚斯嚴肅的答應到。
此時的魯孚斯也意識到,反對黨的元老們在通過這種惡心人的方式,向蘇拉派以及羅馬城里所有的居民表示自己依舊沒有認輸!
“但是如果斯特拉波也投靠蘇拉大人,那局面將徹底穩定下來,蘇拉大人也將能帶足夠的軍團到東方去獲得勝利。我一定會完成蘇拉大人的任務的!”魯孚斯敏銳地察覺到斯特拉波是一個關鍵人物,千萬不能讓他走到蘇拉大人的對立面。
然而魯孚斯還是比秦納慢了一步,在賽多留斯的提醒下,秦納和卡爾博早早地派人去接觸斯特拉波了,至于結果如何,還要看斯特拉波的想法。
但不得不說,賽多留斯真的是蘇拉命中注定的敵人,可能蘇拉也沒想到,自己當初與賽多留斯的不對付會給自己留下這樣一個大敵。
軍營里,盧卡斯將早早準備好的關于利米烏斯和巴庫魯斯的文書遞給了軍團長凱利烏斯,此時的他來到軍團長的營房,正在接受凱利烏斯的問話。
“我同意你的意見,盧卡斯百夫長。你如果還有什么其他的意見也可以提出來!”
看著面前軍團長凱利烏斯一臉微笑的模樣,盧卡斯心里感到十分困惑:“上次晉升百夫長的時候他可沒有給我什么好臉色,現在怎么對我這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