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于是帶著這罐買來的上好葡萄酒丟下還在吃的曼利克斯和圖西斯,打算到營物官梅努斯那里請教一下在羅馬做生意的竅門。
夜色已深,但盧卡斯知道營物官梅努斯應該還沒有休息,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自己的營房里享受晚餐。
“梅努斯大人,百夫長盧卡斯在外面求見。”盧卡斯請求營房外的衛兵向梅努斯通報。
“進來吧,盧卡斯。”營房里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當盧卡斯走進營房里,果然看到梅努斯坐在自己的晚餐前還在悠哉游哉地享受美食。
作為營物官,梅努斯的伙食明顯要比作為百夫長的盧卡斯高上一截。除了常見的大麥粥,烤硬面包,橄欖油拌卷心菜,豬肉和烤魚外,還有不少的葡萄,蘋果,甚至有一大塊烤駱駝掌。
看見梅努斯的桌上唯獨缺少一罐香甜的葡萄酒,盧卡斯連忙走上前遞上手中的葡萄酒,笑著說道:“梅努斯大人,我今天去羅馬城閑逛的時候遇到一家賣西西里島葡萄酒的店鋪,我嘗不出是否是真的來自西西里島,突然想到大人你見識廣,于是特地買了一罐并帶了過來想讓大人你品鑒品鑒。”
營物官梅努斯聽了這一番話怎么會不明白盧卡斯的意思,他笑了笑也不再客氣,接過了這罐葡萄酒,并吩咐旁邊的奴隸:“把我一直沒用的玻璃杯拿來!”
很快,奴隸雙手捧著一只做工精美的玻璃杯來到梅努斯面前,梅努斯小心翼翼的接過玻璃杯把它放到餐桌的中央,然后打開酒罐,往玻璃杯中慢慢地倒上大半杯盧卡斯送來的葡萄酒,一股獨特的香味散發開來,梅努斯嗅了下鼻子后眼睛一亮,馬上把葡萄酒送到嘴邊開始品嘗起來。
“梅努斯大人,您覺得怎么樣,是產自西西里島的葡萄酒嗎?”坐在一旁的盧卡斯看到梅努斯閉上眼睛品嘗著葡萄酒,手里還在搖晃著玻璃酒杯,他也很好奇地這葡萄酒是否正宗,于是問道。
“噢!確實是產自西西里島葡萄酒的味道。我跟你說,十四年前,我參加鎮壓第二次西西奴隸起義的時候,在西西里島一個被毀的酒莊里發現了一罐完好的葡萄酒,我打開喝了后感覺香甜無比,回味無窮,就是這個味!或許只有羅馬城才能有如此極品葡萄酒出售吧!”梅努斯拍了拍桌子上的葡萄酒酒罐,一臉回憶的樣子,感嘆道。
“既然梅努斯大人您喜歡,那這罐葡萄酒就送您了!我這粗人可欣賞不來這么極品的葡萄酒。”盧卡斯故意在梅努斯面前表現出自己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哈哈哈,那我就收下了你好意了盧卡斯。不過你既然送了罐美酒給我,是不是有什么難題想問我?你的小心思我這四個多月來早就摸透了!”梅努斯沒有拒絕盧卡斯,但他搖晃著酒杯,一眼就看穿盧卡斯的小九九。
盧卡斯面露微笑:“梅努斯大人你真是一猜就中,我確實有些問題想請教下大人。”
“問吧!”梅努斯點點頭,咽下一口葡萄酒后說道。
“因為軍團長馬庫斯·凱利烏斯的賞識,我被提拔為我們百人隊的百夫長,這個您應該已經知道了。”
“嗯,這件事我也剛剛知道。”梅努斯確實有所耳聞,第九軍團軍團長長馬庫斯·凱利烏斯把一個入伍剛結束四個月訓練的新兵,在一場戰斗后就能提到百夫長的職位上,或許在軍團長們和將軍們眼里不值一提,但對下面的士兵,百夫長們,甚至是營物官和財務官來說,都是一個十分令人驚訝甚至是震驚的消息。
雖然之后盧卡斯夜襲戰斗過程立下大功勞也很快被士兵們探知到,盧卡斯確實在關鍵時刻扭轉了戰局,但嫉妒盧卡斯,認為他不配擔任百夫長一職的士兵卻大有人在,甚至數量遠遠超過認可他的士兵的數量。畢竟很多軍團士兵服役多年還沒有機會晉升百夫長,盧卡斯一個新兵蛋子就憑借戰場上的一次功勞就一步登天,對絕大部分士兵來講確實是不公平啊!
盧卡斯也知道自己驟得提拔,在軍團在大隊里的地位并不穩固,所以他有意在之后的訓練場上訓練時立威。他打算從第六大隊里找出兩三個對他最不滿的百夫長發起挑戰,盧卡斯相信,只要他能贏下去,第六大隊里自己的地位將會得到鞏固和提升,甚至可能達到和第六大隊第一百夫長克拉庫斯在聲望上分庭抗禮的地步。至于是否會更加引起百夫長的仇視,那盧卡斯就管不著了,實力強大就要展示出來,讓軍團士兵和軍團長甚至將軍們都知道你的大名,認可你的地位更加重要!
而盧卡斯一切的自信來源就在于穿越而來帶給他全面增強。在力量和體質上盧卡斯已經超出圖西斯不少,在身體靈活上,雖說不可能飛檐走壁,但也是能輕松做到游走在刀劍之間。思維敏捷上更得益于兩個靈魂的完美融合而高人一籌。
但梅努斯在心中卻不會嫉妒不滿盧卡斯,早年的戰斗和受傷,以及后來多年的營物官工作已經讓他學會保持理性的態度對待他人,而年近五十的他在古羅馬社會里已算長壽,對他來說,安心在羅馬軍團里多掙點錢然后順利退休享福才是值得關心的事。況且盧卡斯對他也是十分尊敬,在梅努斯眼里,盧卡斯這個潛力股絕對是一個不錯的投資。
“百夫長的工資比一般士兵要高上不少,我想拿到這筆錢后去投資或者做些生意,梅努斯大人有什么意見可以指點下我嗎?”盧卡斯接著說出了自己今晚拜訪的真實目的。
“不錯的想法盧卡斯,你果然不同于一般人!”梅努斯也沒想到盧卡斯這個新兵新百夫長竟然有如此智慧。
因為軍團士兵和大部分百夫長基本不會有盧卡斯這種遠見。除了士兵和百夫長們會往家里寄些錢,在小組里和同伴們留下些安葬費外,他們會在酒館里,在賭場里,還有找女人過夜上,盡情花費自己的工資,所以他們工資也是不經花的。像盧卡斯這樣為未來考慮的基本沒有。
“嗯,說實話,現在在羅馬做生意很難有什么前途,因為貴族們擁有的資本可比你多太多了,而且他們什么生意都做,還能雇得起人看護家業,收益有保障。共和國最賺錢的放貸你是不可能有本錢去做的;采礦業,建筑房產業基本都在貴族和大商人手上;在地里種麥子種水果搞農業,你又沒有那么多的人手;畜牧業、海產品也是同樣的道理;至于手工業,同樣不適合你。盧卡斯,我建議你在鄉下經營個飯店,或者酒吧這類的小生意,并且別忘了要找好合作伙伴,否則常年在軍團里當兵的你幾乎肯定會被騙光錢財。”
消息靈通的梅努斯說完又看了眼盧卡斯,想了想道:“我聽說你跟李奇尼烏斯將軍見過一面,他應該會對你有印象,如果你搭上他關系經營產業的話,那肯定就不一樣了!”
在盧卡斯沉思的時候,梅努斯又加了句:“其實我最近面對軍團里的工作也感到慢慢的力不從心了,如果你能搭上貴族的門路,我可以從軍團退休過來幫你!”
梅努斯確實很看好盧卡斯的未來,甚至都愿意把自己后半生賣給盧卡斯,但前提是得有貴族做后盾。
盧卡斯聽完營物官梅努斯對經商的看法后,不由得覺得普通人生活在羅馬也太難了。給貴族們打工,然后吃點貴族們的殘羹冷炙,似乎是普通人能達到的極限了。除非盧卡斯也能像蓋烏斯·馬略一樣,率領羅馬軍團不斷贏得勝利,才有機會從平民進入到羅馬的上層。但即便功勞如馬略,也依舊被貴族瞧不起啊!
盧卡斯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貴族血脈,雖然已經是偏遠的一支,曼利烏斯氏族也衰落很久了,但如果盧卡斯能進入羅馬上層,那就有機會重振曼利烏斯家族,說不定還成為曼利烏斯家族的領導者,一切的前提是盧卡斯能被貴族們賞識。
盧卡斯最后在心里想道:“現今最佳的方案可能還是回到我的家鄉那不勒斯,看看能不能重新接手這世父母的商業關系網,繼續經營葡萄酒生意,羅馬城這邊基本上不關自己的事了。至于梅努斯大人的合作意愿只有朱庇特知道能不能有機會實現了,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有機會能被李奇尼烏斯將軍賞識,我不會忘記梅努斯大人你的。很感謝大人你的指點,我就不打擾大人你享受晚餐了,我就先回去了。”盧卡斯內心已經有了打算,于是起身向梅努斯道別。
“好,你去吧。”營物官梅努斯品著葡萄酒,朝盧卡斯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經盧卡斯今晚的拜訪,梅努斯覺得自己也應該考慮下自己的退休生活了。
盧卡斯快步向自己的營房走去,他還想趁著夜未深,和曼利克斯圖西斯好好討論一番今晚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