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譚哥的宴請
- 重回2009年,以特種養殖翻身
- 貓不是虎
- 4335字
- 2023-12-04 14:00:00
陳子牧坐上了開往市區的小班車,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叫陳強送他上去。但現在蛇場很忙,陳子牧也不想陳強太累,于是便自己出門了。
班車一路疾駛,陳子牧無心欣賞車外風景,心里想的都是譚哥找他有什么事。
路上譚哥發來一個定位,并不是上次老胡的別墅。陳子牧目光閃動,心道莫非光伏的事有了變故。
一個半小時后,陳子牧按著地址來到了一棟關著大門的五層天地樓下。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天地樓,然后給譚哥去了電話。
不一會兒門開了,陳子牧驚訝的看到譚哥居然穿著圍裙。譚哥手里還拿著幾根小蔥,他見了陳子牧哈哈笑道:“進來吧。”
陳子牧點點頭,走進大門。譚哥把門關了,帶著陳子牧上了二樓。
香氣頓時撲鼻而來,陳子牧鼻子吸了口氣贊道:“好香啊!”
“待會和我喝點酒。”譚哥一邊掐著蔥段一邊說道。
“啊?”陳子牧聞言愣住了。
“怎么,和我喝一餐酒不行?”譚哥笑道。
“不是,我當然樂意,只是,只是有點奇怪。”陳子牧慌忙笑道。
“哼,就我們兩個人,你就不要有什么壓力。”譚哥說完,轉身就去了廚房。
陳子牧看著譚哥的背影,眼中閃過幾許疑惑。
“算了,喝就喝吧,不過我要和阿香說一聲,到時候讓陳強來接我。”陳子牧想到這,摸出手機給譚秦香發去了一條微信。
不一會兒譚秦香便回復了消息,陳子牧心里也算踏實了不少。
很快譚哥招呼陳子牧過去,廚房里已經備有幾個硬菜,他正把一個瓦罐小心的放在桌子中央。
“坐吧,喝什么酒?”譚哥笑呵呵的說道。
“您喝什么酒,我就喝什么吧。”陳子牧坐下笑道。
“那行,就喝一點我老家的桑葚酒吧。”譚哥微微一笑,隨即抱來一個玻璃罐子,里面裝滿了暗紅色的液體。
“喝完這一罐就好了。”譚哥一邊說一邊拿出兩個玻璃杯子,然后一一滿上。
“會不會太多了?”陳子牧看到玻璃罐子里的酒起碼有十斤的樣子,不禁搖頭苦笑道。
“沒事,這個酒很順喉的。”譚哥放下玻璃罐子,拿起杯子就和陳子牧碰了一下,然后一口氣便干了下去。
陳子牧見狀,不好意思不喝,只得學著譚哥的樣子,一口氣干了。
“怎么樣?我說的不錯吧?”譚哥見陳子牧也喝完了第一杯酒笑道。
“還好還好。”陳子牧目光眨動的說道。
“好了,先喝點湯。”說完,譚哥就要幫陳子牧舀湯。
“譚哥,我自己來就好了。”陳子牧慌忙搶下譚哥手中的勺子,先為他舀了一碗湯,才給自己舀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子牧終于按捺不住,放下筷子問道:“譚哥,您今天找我,不會只是吃飯而已吧?”
“哼,你小子,我知道瞞不過你。”譚哥淡淡一笑,自顧自的干了一杯酒后,摸出一根煙抽了起來卻沒有說話。
陳子牧本以為譚哥會說出一大堆話來,豈料他喝完酒后只是沉默的抽煙。陳子牧目光閃動,也把杯中酒干了才問道:“是不是光伏的事出了變故?”
譚哥不置可否,為陳子牧倒滿了酒,才給自己倒上。
直到譚哥把煙抽完后,他才慢慢開口道:“老弟,你看我是個怎樣的人?”
陳子牧聞言愣住了,他疑惑的看著譚哥,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有什么說什么,你在怕什么?”譚哥催促道。
“我和譚哥您接觸不多,實在是不知從何談起。”陳子牧撓了撓頭說道。
“那就從我們接觸的幾次來說,你認為我是什么樣的人?”譚哥又摸出一根煙來抽。
“這個,”陳子牧不知道譚哥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他一咬牙說道,“那我就說了。譚哥,您是個不好惹的人。”
“不好惹?”譚哥瞥了陳子牧一眼,點頭苦笑一聲。
“您的身份比較敏感,我只得和您保持一定的距離。”陳子牧喝了一口酒平靜的說道。
“還有呢?”譚哥也喝了一口酒問道。
“還有,”陳子牧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隨即慢慢說道:“應該還是個有理想的人。”
陳子牧這句話說完,譚哥猛地扭頭看向他,神色復雜的說道:“你說什么?”
“我說譚哥是個有理想的人。”看到譚哥的臉色,陳子牧心里有了底,他淡淡的笑道:“譚哥,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什么話?”譚哥吐出一口煙問道。
“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陳子牧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笑道。
譚哥聞言渾身一怔,拿著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良久之后,譚哥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自言自語的說道:“曾經有一個男孩,因為家里窮而輟學。他不甘心面朝黃土背朝天在農村蹉跎一生,十幾歲便出去闖蕩天下。”
“幾十載風霜雪雨,幾十載人情冷暖,幾十載篳路藍縷。男孩變成了男人,但男孩很不開心,因為他沒有成為自己想成為的模樣。”譚哥說完這句話,重重的嘆了口氣。
陳子牧靜靜的聽著,譚哥說的故事,其實就是他自己的故事。
“那天從你那里回去后,我帶著那本文件去找了些人打聽,最后找到了老胡。老胡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他對此很感興趣。我以為,我找到機會了。”譚哥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我以為我大器晚成,回去的路上我甚至哼起了小曲。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縱使我和老胡認識了很久,在利益面前,終究是暴露了。”譚哥眼中忽的迸射出一股仇恨的目光,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勢。
“明面上他在應付我,私下里他已經和別人合作,并且就是按照你的思路去走。現在他是一路高歌猛進,春風得意得緊吶!”譚哥恨恨的說道。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也算是件好事,能看出一個人本來的面目。”陳子牧為譚哥滿上酒后說道。
譚哥沉默下來,他大口大口抽著煙。陳子牧也沒有說話,房間里一時安靜下來。
忽然譚哥端起桌上的杯子,又是一口將酒悶了,他才扭頭看向陳子牧,慢慢說道:“老弟,拉老哥我一把。”
“啊?”陳子牧聞言吃了一驚,一臉驚詫的看著譚哥。
“以前我沒得選,但現在我想換個活法。”譚哥誠懇的說道。
陳子牧沒有說話,他一頭霧水的打量著譚哥。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句話太唐突,太不可思議了?”譚哥搖搖頭,重新點燃一根香煙嘆口氣道,“我不過是人模狗樣罷了。他們服我是因為怕我,他們與我結交是因為有些事我能去做,僅此而已。”
陳子牧還是沒有開口,此時此刻他一時分辨不出譚哥是出于什么目的跟他說這番話。
“老弟,你有什么顧慮,你盡管開口。老哥我能改的,我一定改!”譚哥說完,竟然端起杯子朝陳子牧一點頭,然后一口氣干了。
眼見譚哥把酒干了,陳子牧再不開口就說不過去了。沒法陳子牧舔了舔嘴唇慢慢說道:“顧慮肯定是有,首先就是譚哥的身份。蛇場以后肯定要變成公司的,到時候譚哥您還不上岸,恐怕會給公司帶來一些麻煩。”
“其次,譚哥您的過去經歷,肯定會有仇人,只是可能有些是明面的,有些是攝于您的淫威而敢怒不敢言的。如果我光明正大的接受了您,別人可能會在暗中給我穿小鞋。”
“然后呢,想來譚哥肯定有朋友進去了。如果哪天他們出來了,投靠您,您接受不接受?公司又要不要接受呢?”
譚哥安靜的聽著,吐出一口又一口煙霧。
“最后,”陳子牧頓了頓,端起桌上的杯子,把酒悶了后才輕聲說道,“我該不該相信您?”
轟隆,忽然一聲悶響,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雨。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譚哥一張陰沉的臉。他沉默的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滅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你也該聽聽我的理由。”譚哥解開襯衣領口的口子,咳嗽一聲后緩緩說道,“佛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有俗話講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的我醒悟了,只想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只是我這個年齡了,思來想去,只有老弟你拉我一把。因為從當初第一次見到你之后,我就很欣賞你。”譚哥感慨一聲接著說道,“你當初不卑不亢的樣子,就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而且我還背負一個故友的囑托,讓我好好照顧他的女兒。”譚哥搖頭無奈的苦笑,“可我辜負了他。”
“阿香?”陳子牧忽的插嘴問道。
譚哥點點頭,雙眼驀的流下兩行熱淚,他喃喃的說道:“你知道嗎?他死在我的懷里,他死在我的懷里啊!”
陳子牧無言的拍了拍譚哥的肩膀,他既然說到了譚秦香,他決定給譚哥一個機會。
“這樣吧,譚哥,我回去想一想該怎么辦。”陳子牧拿起杯子,將酒一口氣喝完后淡淡的笑道,“畢竟譚哥您有向善之心,我怎么可以無視呢?”
“多謝老弟!”譚哥抹去淚水,站起來朝陳子牧鄭重的抱拳說道。
當陳強開車上來接陳子牧的時候,他已經喝得醉醺醺的,還是譚哥扶著他出了門。
陳強見狀,慌忙下車扶著陳子牧上了車,在譚哥的叮囑下慢慢離去。只是商務車離去不久,便拐進了一個岔路,譚秦香在路邊等著。
“怎么喝那么多?”譚秦香甫一開門,便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
“阿香,你怎么也來了?”陳子牧本來迷迷糊糊的,猛地瞧見譚秦香坐在身旁,他頓時咧嘴笑道。
“你們喝了多少?”譚秦香拿紙巾擦拭陳子牧額頭上的汗水問道。
“呵呵,高興,高興。”陳子牧越說聲音越小,不一會便昏睡過去。
當陳子牧醒來之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只覺喉嚨很干,坐起來想要找水喝。正好看到桌面上有一個水壺,壺下還壓著一張紙。
“蜂蜜水,起來了就喝吧。”
陳子牧一看便知是譚秦香的筆跡,他臉上露出笑容,拿起水壺就灌了一口。甜甜的蜂蜜水下肚,陳子牧感到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譚哥的事,我還得問問阿香,聽聽她的意見。”想到昨天譚哥的宴請,陳子牧無奈的搖搖頭苦笑不已。一陣困意襲來,陳子牧躺回床上,決定等晚上醒來再問。
這一睡再醒來,便是晚上九點了。陳子牧還在想要不要等明天,卻看見譚秦香推門進來,手里還端著一個碗。
“你醒啦。”譚秦香連忙走上前,笑瞇瞇的說道,“喝點粥吧。”
“噢。”陳子牧坐起身來,接過碗三下五除二把粥都喝光了。
“我再去拿一碗來。”譚秦香拿過空碗,轉身就要出去。陳子牧拉住了譚秦香,示意她坐下。
“我有話和你說。”陳子牧看著疑惑的譚秦香說道,“譚哥是個怎么樣的人?”
“他?”譚秦香愣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是好人,也是壞人。好在他沒有欺負本村人,壞就是世俗意義上的壞了。”
“這樣啊,”陳子牧沉吟半晌才說道,“昨天譚哥宴請了我,他,他說他想我拉他一把。”
“什么?”譚秦香一聲驚呼,錯愕的看著陳子牧。
“我聽他的意思是他想加入我們吧。”陳子牧撓了撓頭說道。
“你答應他了?”譚秦香臉色一變,盯著陳子牧急迫的問道。
“哪能啊,”陳子牧搖頭笑道,“這種大事,我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見嘛。”
譚秦香聞言臉色柔和了許多,她柔聲道:“昨天譚哥都和你說了什么?”
陳子牧當即把昨天二人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譚秦香聽完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她皺著眉頭說道:“譚哥他是遭遇了什么?”
“無外乎多年的兄弟在利益上背叛了他,還有辜負了兄弟托付的悔恨。總而言之,我覺得該給譚哥一個機會。”陳子牧正色道。
“你想怎么做?”譚秦香終究心軟。
“咋們蛇場不是一直想要找地嘛?我想讓譚哥出面去找。”陳子牧早就想好了。
“那蛇場能接受他嗎?”譚秦香低聲問道。
“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種,不必非要加入我們蛇場,只要在同一條路就行了。”陳子牧哈哈笑道。
“那行,我聽你的。”譚秦香點頭笑道。
“不過這要通過你和譚哥聯系了。”陳子牧笑道。
“為什么?”譚秦香有些不情愿的說道。
“你出面最好,畢竟你是他的侄女,這是人所周知的事。你和聯系是天經地義的,如果我去找他,恐怕于日后蛇場的發展不好。”陳子牧解釋道。
“行。”譚秦香點點頭,看了一眼空碗笑道,“我再去打一碗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