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卡里·阿耶走后。
高軍還點了兩塊提拉米蘇。
季炳雄沒吃過這玩意,嘗了一口,就覺得齁甜。
鄉(xiāng)下老太太吃一口都得喊一句哈利路亞。
“不喜歡吃?那就不吃。”高老板見他這模樣隨口說。
“丟了?那多浪費,可以打包嗎?我拿回去給我老婆嘗嘗,她肯定喜歡這口。”
高軍看了他一眼,“你可以給她再買一個。”
“不能浪費,不能浪費。”
阿炳也只是笑著說。
那就隨他去吧。
高軍付了錢后出了咖啡廳。
跟在后面的阿炳提著提拉米蘇,偶爾還抬起來聞聞,面露笑意。
“阿炳。”
“老板!”季炳雄忙探過頭去。
“你不好奇,我做什么生意嗎?”高軍站在扶梯上,前后腳各踩著一格看著他問。
“不好奇,老板你想說,就會告訴我,不想說,我就不問。”
高老板很滿意的點點頭,看到沒,這就是下屬的覺悟。
“我?guī)闳€地方。”
季炳雄點點頭,眼神里也帶著點疑惑。
…
嘩啦啦,dong!
鐵鎖敲在集裝箱上,驚擾了遠處停歇在船帆上的海鷗,它們驚恐的飛起來,盤旋在空中,俯瞰著整個邁阿密港。
“進來看,把門關上。”高軍對阿炳說,將鐵鎖丟在一旁,隨后拿起旁邊一白色墻燈,后面的開關一開,就這么往鐵皮上一靠,自動吸住。
整個集裝箱都顯得特別亮。
阿炳從外面進來,一眼就被眼前的中式武器給吸引了眼光,掛在一側的56式沖鋒槍,還有擺在地上箱子里的54式手槍以及子彈,這些都讓他格外的熟悉。
“都是你的老朋友了吧?”高軍指著說。
“都是老伙計。”
季炳雄拿起一把56式步槍,很標準的右手單手很牢固的將槍托卡在肩膀上,來了個左手反式拉槍栓。
反手拉槍栓不是內鬼就是悍匪!
“我靠著它曾經在230高地擊斃17名越軍,打死一名上尉。”阿炳語氣里也難免透露出一絲得意,鼻子靠過去,聞了聞,蹙著眉,“這些槍都用過?”
“也許從前線運下來的。”高軍隨口說,“剛才那洋鬼子做的就是這生意,幫越南人賣貨,我從他這里進貨,然后賣出去,賣給那些正在打仗,或者準備打仗的地區(qū)和國家,這就是我們接下來需要干的。”
“走私軍火?”
“官方是這么說,不過我更覺得我們這是在傳播愛心,你知道基督教吧?”
季炳雄點點頭,“我見過,我們鎮(zhèn)子里就有,一個十字架掛著。”
“人家傳教還發(fā)動過十字軍遠征呢,他們當然不能說這是戰(zhàn)爭,而是說信仰,我們也同樣替別人帶去希望,尤其是非洲那種文明不發(fā)達,還處在封建時代,更應該用武器去爭取幸福,這叫傳道。”
阿炳聽的是一愣一愣的,支支吾吾半天,“老板,我學歷不高,我就問,賺錢嗎?賺錢咱們就干!管他什么基督耶穌的,他擋著兄弟發(fā)財,我就給他一火箭筒。”
高軍看了看他一眼。
阿炳也不是什么好人,最起碼能說出這話,就說明他骨子里也不安分,之前安分守己,或許,只是習慣了首先安分守己和淳樸。
高某人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沒見過絕對的壞人,古今英雄有哪一個不是在正邪黑白之間呼風喚雨的?
高軍笑了笑,掏出錢包,從里頭拿出1000美金,遞給阿炳,“跟著我混,不會虧待你的,這是這個月基本薪水,等以后出去干活,還有另外的獎金,逢年過節(jié)也不會少,雖然不多,但勤勤懇懇干,一年內,保證你在邁阿密買上房!”
“老板,這…這也太多了吧。”
“阿炳,不要說錢多,錢TMD就是婊子養(yǎng)的,用來花出去,難道還放在家里看?別人看到你帶個妓女出來,覺得你庸俗,但你要是帶個明星出去,就覺得你高尚咯,反正妓女和明星什么區(qū)別?錢多錢少對吧。”
“我在邁阿密還得呆幾天,你先找個舒坦點的房子,別住在亞裔社區(qū)里頭,那里面什么人,大家都清楚,然后幫我聯(lián)系你戰(zhàn)友,愿意跟我混的,可以過來幫我,別的不說,我高某人,有福同享!”
季炳雄聽老板這么說,也就不客氣了,雙手恭敬的接過錢,“謝謝老板,謝謝。”
“走吧,先回家吧,你提著的蛋糕都快化了。”高軍笑著說。
對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正準備走,就忽然又被叫住了。
“對了,你有外國名字嗎?”
阿炳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我?guī)湍闳∫粋€吧,到時候給你做個護照,還有這拿去防身。”
說著丟過來一把54手槍。
季炳雄走后,高軍下午還有事,他聯(lián)系好了代辦公司,在邁阿密注冊了一家名為“火種”的公司。
注冊資金:3000美金。
主要從事:水果和畜肉運輸。
……
亞裔社區(qū)。
很大。
也分了貧民窟,在最角落。
很多剛偷渡來的越南人、韓國人和華人都會被安排在這里,生活狀況極其糟糕,很多人找不到工作就只能游手好閑,流入進黑幫里。
在這貧民窟…
最起碼就有10幾個小團體。
“阿炳,回來了?喲,你這身上什么衣服?西裝?那么好看,你出門撿錢拉?”有熟悉的人看到他就喊了聲。
阿炳也只是笑了笑。
提著提拉米蘇,小心翼翼的走過污水,生怕自己的皮鞋沾到。
不過越走進里頭,里面鄰居左右,那話都讓他發(fā)臊,指指點點的,西裝穿在他身上都有點沐猴而冠的感覺。
他硬著頭皮走到巷子里頭最深的一處,推開門都發(fā)出聲音,屋里一股子的惡臭味撲面而來。
“阿炳?”里面?zhèn)鱽硪宦曁撊醯膮群奥暋?
“阿蓮。”
他趕忙打開燈,就見床上躺著個瘦弱的女人,看到他時就一笑,但瞧見那西裝一怔。
“我給你帶了好吃的蛋糕,這叫提拉米蘇,美國人都喜歡吃這個。”
誰知道他剛準備拿出蛋糕,女人就很激動的抓住他的手臂,“阿炳,你去干什么…咳咳咳,你哪里來的錢?”
“你是不是去做了什么違法的事情?”
阿炳心里一凜,面部僵硬搖搖頭,勉強笑著,“哪里,我是找到工作了,有一家華人公司需要安保員,他們需要牌面,就給我發(fā)了一套西裝,這是工服,這跟國內不一樣,看大門的也要講究面子,對吧。”
女人也不懂牌子,就覺得好看。
聽到丈夫這么一說,表情也有點半信半疑。
“阿炳,我們不能做違法的,我們賺錢也要干干凈凈的。”
“你放心,你放心,我賺的錢肯定干凈,那老板還需要人,到時候我把阿歡、世豪、國歡他們都介紹過,也有個伴,你先嘗一口,這是公司給我的,我?guī)Ыo你。”
他小心的舀一勺。
妻子淺嘗了口,笑了,“真甜,比我們結婚時吃的紅棗甜。”
阿炳心里一酸,擠出笑容。
“以后,我都買給你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