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也就是17日的下午。

冷凍車很“順利”的通過墨西哥邊防崗哨的檢查，代價就是200美金。

“他們就是在搶劫！”杰佛里不滿的說。

高軍翻著雜志，隨口說，“那你以為他們在干什么？”

“傳道嗎？”

“上帝在墨西哥可沒有背景，最起碼的褲衩子都給被人扒掉。”

墨西哥的政府部門薪水很低，所以，很多人都會幫D販傳遞內部消息，賺點外快。

整個國家的氛圍早就變了。

離上帝太遠，離美國太近。

開進卡爾斯巴德，街道少能看到很少的人走動，兩人找了家便利店，杰佛里就進去打電話聯系，沒一會，拿著兩瓶水出來，“我問過了，在城外，城區內是海灣集團的地盤。”

卡爾斯巴德偏遠的一處工廠。

距離市中心有點偏。

高軍問了好幾個市民才找到。

誰說墨西哥人都比較狠的？

人家可善解人意了，跟哥倫比亞號稱拉美世界小“騸”人，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多歧視？

最起碼都沒遇到什么搶劫犯。

這座工廠外長滿了雜草，當冷凍車停下來后，高軍副駕駛上跳下來，左右看了看。

“人呢？”他對著杰佛里喊了聲。

高軍左手叉著腰，正要撥出去時，目光就看到一個男人從廢棄工廠走出來，穿著身西裝，身材有點臃腫，身后跟著幾個面目不善的人。

“巴菲特先生？”

對方一點頭，高軍臉上就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握了下手，指著重卡，“上帝保佑，終于找到了，皮爾遜先生定的貨都在里面，需要點一下嗎？”

皮爾遜就是杰佛里在廁所遇到的墨西哥佬。

“稍等，我讓人來搬貨，請里面坐一會。”巴菲特很客氣。

高軍沒拒絕，跟著他走進工廠里。

他是真不擔心對方不給錢，首先這不是一錘子的買賣，人家的生意一卡車拉到美國，就能買不知道多少把烏茲。

其次，在做生意這方面，老派的墨西哥組織很有誠意的，他們不會隨便殺人，這跟后來千禧年后出現的洛斯哲塔斯為代表的新派組織很不一樣。

老人家，很喜歡規矩的。

他們每月給美國政府和墨西哥政府內的線人打錢。最起碼就比國內很多公司要準時，還不會壓一個月。

上班還要壓一個月工資？

壓尼瑪個逼！

走進工廠，一眼就看到一個男人被繩索叼在半空中，血肉模糊，肯定受了私刑，鮮血還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旁邊的杰佛里臉色頓時就變得蒼白。

一聲聲的毆打聲和咒罵聲傳來，就瞧見墻壁處有七八個人被捆著雙手，帶著頭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有人拿著皮鞭使勁抽著。

巴菲特招呼了幾個人先去搬一想武器下來，驗驗貨，他自己從一都已經斑駁的木桌上翻了下，拿出個文件夾。

“尼古拉斯.高。”他手指點在其中一名字上，“3萬發5.56口徑子彈，再來20把烏茲微沖，10把G3步槍…”

“是的。”高軍一眼就看到那文件夾里面就是一份份訂單，他還在上面看到幾個熟悉的名字。

柯爾特、儒格、雷明頓…

而且他們的數量還不少。

大頭都是被他們給吃了。

看來這個叫彼得利亞·哈利法生意挺大。

“哈爾斯，快點。”巴菲特朝著門口的下屬揮了揮手，對方手里正搬著從豬肚子里逃出來的零部件。

聽到老大發聲，馬仔趕緊跑過來，將塑膠拆開，然后麻利的將一把烏茲微沖組裝好。

巴菲特彎腰拿了把，甚至還伸出鼻子嗅了嗅。

“我可以試一下槍嗎？”他看著高軍問。

“當然。”

巴菲特接過個彈夾，拉了下槍栓，朝著墻壁走去，高軍和杰佛里頓時就明白了，他要用這些人試槍！

站在他們面前，興許是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死亡，隱約的啜泣聲逐漸響起，但很快就被槍聲給淹沒了。

總有人以為槍是噠噠噠，其實不對，非洲黑狗才用掃射，一般都是點射，兩三發連出去。

杰佛里有點兩條腿發抖。

而高軍則嘴唇輕輕顫著，眼睛發光，仔細聽，“50美分、1美金、2美金…”

巴菲特一臉舒暢的走回來，愛不釋手的摸了烏茲沖鋒槍，豎起大拇指，這才發現他一截是斷掉的，毫不吝嗇夸獎著。

“顧客滿意就是我們最大的追求，如果有需要，可以繼續聯系我，隨時、隨地為你發貨。”高軍將準備好的名片遞過去。

上面就有名字和電話：尼古拉斯.高。

巴菲特接過來，看了眼，塞進衣服內襯中，朝著馬仔揮了下手，就看到后者拿著個信封過來，打開后，里面齊刷刷的綠幣。

頓時就將兩人的目光給狠狠的吸引住了。

杰佛里還很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高軍忙接過來，臉上的笑容更甚了，腦海中已經開始算了起來，這筆生意總共拿到手30000美金。

槍械的成本根本就不高，就特么的一堆廢銅爛鐵？

什么機床不能造出來？

走私你還要管什么獨家經營權嗎？

其他的就是要跟杰佛里分的了。

媽的！

一想到這白佬分走一大半，高某人就心里滴血。

要說不緊張、不激動，不可能的。

3萬美金就算他能賺1萬美金。

這個數字看上去很少，但要知道，這時候奔馳二手車也就2000-3000美金左右，年收入5萬美金就算是中產階層了。

也就是說一筆生意，讓高軍一下子成為萬元戶了。

TMD，那些大軍火商，一年得賺多少錢啊！

高軍強忍著興奮，跟巴菲特握完手走人，腦子里已經想著如何去瀟灑了。

那杰佛里雖然也很激動，但眉宇間卻顯得很緊張和躊躇。

“高，我們賣給他們的武器剛才殺了人！”走出工廠，他就迫不及待的皺著眉說。

“當我們把槍交易給他們時，就代表著會更多人死去。”

“這有什么？跟我們沒關系。”高軍隨口說。

“他們剛才殺了個警員，那是執法人員的制服，我看的出來。”

高軍皺著眉頭，他媽的，怎么沒發現，這家伙有點圣母婊的傾向？

他挪了挪屁股，“聽著，杰佛里，從公元前3600年到20世紀80年代，全世界共發生了超過14500場戰爭，其中只有292年是和平年份，這些戰爭造成了約35億人的死亡，我們就算在廁所拉屎，也會有人死在槍械下，這跟我們沒關系。”

高軍揮舞了巷子里的美金，“你不要錢了嗎？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愛嗎？”

他強調道，“最起碼我們賣的武器有保險栓，物品說明上還寫著，請勿將槍口對人，我們盡到了應該盡的義務，剩下的跟我們沒有關系了。”

“沒錯，我們現在就是壞蛋，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想賺錢了？”

杰佛里面色很掙扎。

他一邊想要賺錢，一邊又不想造成殺戮。

婊子的美國人！

高軍心里罵了句，但還是用哄小孩的語氣哄著他，“我們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生活，上帝喜歡看世界的悲歡，就將人類賦予了無能為力的軟弱，但掙扎著活下去，才是給生活最好的反擊。”

“我們改變不了世界。”

杰佛里慢慢點點頭，“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高軍笑了，“我拿出100美金，捐給聯合國愛心組織，這是我們對這個世界，最好的善意。”

肉疼！

100美金!

不行，墨西哥佬們，你們得努力干架，我要從你們身上多賺點回來。

“我們今天有錢了，去瀟灑一下怎么樣？你有想好找誰嗎？波姬·小絲？凱麗·費雪？莫莉·林沃德？或者我把他們都叫過來？”

杰佛里被他給弄笑了，“高，我們只是賺了幾萬美金，不是幾千萬！”

“那你有喜歡的好萊塢女星嗎？”

“我喜歡凱瑟琳·特納，就是演驚悚犯罪電影《體熱》的那個”

高軍點點頭，“當然，不過她好像已經快30了吧？”

“27！我喜歡比較大的，你知道的。”

高軍拍了拍他肩膀。

“那你要快點賺錢。”

冷凍車里頓時就響起杰佛里的咒罵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