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平行世界里，主角總是提攜寧浩不同，前身王昊才是被寧浩提攜的那一個。

還沒入學的他，就經常去寧浩的工作室兼職，還輔佐寧浩一起拍了很多的廣告片，其中就有景田《你是誰》的MV，后來又在他的攛掇下，放棄表演系，進入了北電攝影系。

兩人算是亦師亦友，關系很不錯。

此時算是寧浩挺為難的時間，劇本難產，7人的編劇跟憋尿一樣，一滴滴的異常艱難。

座山雕雖然很欣賞他的才華，但卻并不愿意讓一文不名的黃博成為男主，更希望他換個有號召力的明星。

站在中影的角度也可以理解，1000萬的投資，找個沒名氣，長的還不咋地的豬腳，是個人都會猶豫不決。

但寧浩卻很看好黃博，能吃苦，演戲天賦肉眼可見，對寧浩這種喜歡提攜別人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在沙灘里發現了鉆石，不愿意妥協。

事情也就這么僵持住了。

上午上完課的王昊，摒棄了自己的精英裝扮，換上了自己綠色軍大衣，一副頹廢的打扮。

“你怎么一天一個造型呢？”

張二哈看著王昊的造型有點繃不住，本以為新鮮一下就得了，沒想到王昊還穿上癮了。難不成是我非主流落伍了？

“難道我不帥嗎？”

“帥倒是帥，可你這個造型，簡直是在拉低我們電影學院的審美啊！”

老吳搖了搖頭，感覺不忍直視。

“那與他相比呢？”

王昊打亂了自己的發型，指著一旁閑的摳腳的張二哈。

“那我覺得你還行，哈哈哈哈。”

“滾，兩個二貨！”

張若昀一人給了一個中指，這才追問道，“你這身不是去泡妹子的吧？”

王昊搖搖頭，寢室內的兩人頓時松了口氣，總算沒有打擊到他們的自尊心。

趁著時間還早，王昊打開電腦，在網上查詢到東陽一家熟悉的中介公司，給他們打了一通電話。

“幫我注冊個工作室。”

“行，你把資料發我郵箱，公司賬號我給你，錢到賬，一個星期內搞定。”

“OK。”

中介費用3000塊，王昊也懶得講價。

旋即掛斷了電話，將工作室的資料發送到對面的郵箱，順便將對方的賬號記在了手機里，準備待會出門就給他們轉賬。

之所以注冊在東陽，是因為那地方有減稅政策，后期的霍爾果斯則是一帶一路帶來的，現在還沒有。這些政策合理合法的，減稅也是減的地方稅（不包括國家稅），但政策嘛，總是能找到漏洞，自然而然就有人鋌而走險了。

東陽的稅收優惠，前兩年幾乎能減掉一半的稅收，后期還有長達八年的優惠時間，幅度非常大，但依然禁不住有些人的貪婪之心。

來到校外，在ATM機上給對方賬號轉了3000塊過去，很快就收到了對方的信息：OK。

王昊走出銀行，打車直奔寧浩的工作室而去。

“來了呀。”

“嗯，來了。”

兩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寧浩戴著大金鏈子，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襖，像極了某個混社會的大哥。

兩人太熟了，寧浩只是抬了下頭，屁股都沒動一下，然后就繼續和編劇進入了頭腦風暴。

“小昊來了呀，喝杯水。”

一旁的邢愛娜見怪不怪，給王昊倒了杯水。

“謝謝姐。”

如果說寧浩是韓信的話，那邢愛娜無疑是他的蕭何，妥妥的頂級賢內助。

“姐夫，咱們這樣會不會多行不義必自斃啊？這后面加什么？”

工作室里，一群人圍坐在一起，煙霧繚繞，拿著皺的不成樣子的本子，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王昊湊了上去，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

寧浩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問道，“你有想法？”

“沒沒沒。”

“有話就說，我還不了解你？”

其他人也抬起頭看向王昊，

王昊矜持了一秒鐘，還是用閩南話說出了那句名言，“滿嘴順口溜，你想要考研啊？”

眾人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寧浩驚訝道，“你是會玩段子的。”

王昊選擇閉嘴，自己什么樣他清楚，否則上輩子他不會是個小編劇。

眾人又討論了一個多小時，然后選擇休息。

寧浩帶著王昊來到工作室外面的馬路牙子上，拿出一根煙點燃，問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有啥事？”

王昊沉默了一秒鐘，選擇實話實說，“浩哥，我想拍電影。”

寧浩聽后，吐了一個煙圈，眼神沒有一點意外，“不想當導演的攝影師，不是好的攝影師，從你摸攝影機第一天開始，我就覺得你會走上這條路。”

“師兄當年也是這么過來的，你既然想拍，那師兄也不會阻止你，但師兄有句肺腑之言，你要不要聽聽。”

王昊看著他，認真道，“師兄您說，我一定記在心里。”

寧浩狠狠抽了幾口，掐滅手中的煙蒂，豎起自己的食指，“記住，不要用自己的錢，這是你不失敗的基礎。其次是一個能聽從你號令的劇組，一個好的劇本加適合的演員，有了這些，你就有了30%的幾率不會賠錢。”

“就30%？”

“好吧，我是安慰你的，頂多10%。”

寧浩站起身，一個投擲將煙蒂丟到遠處垃圾桶，然后才拍了拍王昊的肩膀，“市面上的電影90%都是賠錢的，這些人里幾乎沒有新手。第一部就賺錢的導演，百里挑一。”

“說這些不是為了打擊你，而是要告訴你，迎合市場很重要，不要去拍文藝片。這是師兄走過的路，被毒打過，希望你不要重復。”

“你的辭職，我同意了。”

寧浩搖搖頭，不再多說，很多東西是要經歷了，才會明白的。

反正師弟還小，真要是失敗了，或許能給自己培養成一個頂級的副導演，寧浩無良的想著，他突然覺得王昊被社會毒打一番也不錯。

王昊回憶起寧浩的經歷，確實如此，前三部文藝片，得了些獎，但導演的道路反而越來越窄，拍攝石頭的時候，300萬的投資那叫一個求爺爺告奶奶，當孫子也不過如此了。

這個時代除非像是第六代導演，去拍攝地下電影，亦或者成為張一謀大詩人那樣頂級的導演，拿獎賣版權，否則，拍文藝片死路一條。

數遍華夏內地21世紀的前十年，會發現內地能賺錢的商業片導演，只有寧浩和馮大炮，這是何等的凋零，而這種人才的斷檔，直到被郭小四等人填補。只是那時候，不知道是該說百花齊放，還是群魔亂舞。

晚上和寧浩等人又喝了一頓酒，王昊才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