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誤會了,許管事您當然不是這種人。”
朱文才連忙說道。
邊上,馮彪卻是繃著個臉,目不轉睛的盯著許煥,一言不發。
許煥能看出他情緒很不穩定,像個火藥桶,冒點火星上去就會炸開。
不過憑他的實力,就算這火藥桶炸了他也應付得來。
于是他笑著問道:“馮彪,你難道是想殺了我?”
噼啪~
馮彪下意識的握緊拳頭,發出一聲脆響。
他渾身肌肉緊繃,像是蓄勢待發的野獸,渾身散發出一股兇厲之氣。
“馮道友。”
朱文才聲量提高了幾分,狠狠瞪了眼馮彪。
真要在這藥園里殺了許煥,他們怎么都說不清楚。
就算最后要動手,也得去外面做。
“許管事說笑,在下可不敢。”
馮彪也是冷靜了下來,許煥還是讓他有些猜不透。
“這就好,相信我,真要動起手來,死的絕不是我。”
許煥滿意的說道。
他頓了頓,道:“赤靈蝦你們可以繼續養,我就當沒見過。那收益我也不要,仍舊由你們兩自行分配。”
此言一出,馮彪和朱文才皆是一愣,到嘴的肥肉不吃,難道許煥是圣人不成?
“您這是什么意思?”
朱文才疑聲問道。
許煥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從今之后,溪谷園園的事我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們兩個也要聽我的命令行事。”
他要收服這兩人為他所用,以便他在這里做事。
赤靈蝦那點收益他是看不上的,而且若他拿了赤靈蝦的收益,便和這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弊大于利。
朱文才含糊其辭的說道:“許管事,現在也是這般啊!”
許煥搖了搖頭,道:“別裝傻,我的意思你們應該清楚。好好想想,今天我離開前,再來告訴我你們的決定。”
言罷,他不再理會二人,飄身離開水塘,自去屋里打坐煉氣。
“朱道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馮彪撓了撓光頭。
許煥這弄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朱文才嘆道:“許煥是想收服我們,讓我們幫他做事。”
“就這么簡單?”
馮彪有些難以相信的問道。
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朱文才苦笑道:“馮道友,人這是要你當牛做馬啊!”
馮彪淡淡的說道:“幫極陰堂做事不也一樣被當成牛馬使喚?答應許煥和這又有什么區別?”
“好像也是。”
朱文才有些恍惚。
他們身上雖未曾套得有枷鎖,卻何嘗是真自在。
黃昏。
許煥走出自己的屋子,就見朱文才和馮彪在門口等著。見許煥出來,二人立即上到他面前來。
“如何,想好了沒?”
許煥淡淡問道。
朱文才拱了拱手道:“從今往后,朱某愿為許道友效犬馬之勞。”
“俺亦是如此。”
馮彪也是拱手行禮。
“只要你們肯老實為我做事,我保證你們不會吃虧的。”
許煥面上露出一抹笑意。
這二人現在說不上多忠誠,但日子久了他,他自有手段令其臣服。
-----------------
三日后,靈溪鎮青陽宗刑堂。
許煥遠遠的便看見,兩個身著青色鐵甲的兵士拄著長戟站在門口,渾身只露出一雙冷漠的眸子,散發出一股驚人煞氣,令人不寒而栗。
“青陽道兵!”
許煥吃了一驚。
道兵乃是大宗門的底蘊之一,是真正的殺戮機器。
這些以秘法煉制出來道兵和尋常修仙者截然不同。
他們實力完全固化,再無進步可能,壽元也極為短暫,但換來的是強大的力量。
青陽宗的青陽道兵,最弱的也相當于筑基初期。
他們是真正的戰士,為殺敵而生!
最重要的是道兵還可結成戰陣,相傳青陽宗鼎盛時曾擁有萬人規模的道兵,結陣甚至可硬撼元嬰巔峰的修仙者!
“用道兵壓陣,青陽宗對這次征稅很看重。”
許煥默默想著,繼續朝前行去。
現在大部分鎮民都還在觀望,來繳稅的人不多,許煥可不想等人多的時候再來擠。
穿過大門是一個樸素的院子,只在院中花壇種了些不入品的靈植裝點,除此外便無任何裝飾物。
在中堂門口,還站了兩個青陽道兵守衛。
這四個道兵合力,整個靈溪鎮恐怕也只有才出關的筑基后期計懷山敢說穩勝。
許煥從容越過兩個道兵身邊,走進中堂。
里面此時有十余個人在排隊等待,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筑基境修仙者坐在長桌后,慢條斯理的收取稅款。
不多時,便是輪到了許煥。
“在下許煥,這是在下所有的地契和房契,請過目。”
他取出憑據交給山羊胡子。
每年繳納稅款后,所有憑據都會更新一次,舊時的憑據則作廢。
這便是青陽宗的手段,你不交稅也行,但你的財產就不受青陽宗承認,是無主之物,誰想搶都行!
甚至青陽宗也可以動手搶。
你拳頭再大,也大不過青陽宗!
山羊胡子在面前的玉冊上翻找一會兒,有氣無力的道:“許煥,靈田一畝八分,田產稅為每年十八枚下品靈石每年;宅院占地四分三厘,每年間架稅為九枚下品靈石。”
“合計十年七成,統共一百八十七枚下品靈石。”
“你可有異議?”
“沒有。”
許煥點出靈石,放在桌上。
這青陽宗倒是雞賊,說是只收七成,實則每年的稅都上調了一些,算下來約相當于原來的九成左右,減免聊勝于無。
山羊胡子點完靈石收起,又給許煥發了新的憑據,這才道:“下一個!”
許煥走到一邊收好憑據,自朝外行去。
離了刑堂,見天色還早,許煥決定回溪谷園看看。
來到鎮外,他遠遠的就看見自己的靈田里有三道身影在勞作,正是許長永一家三口。
許長永也是看到了他,笑著打招呼道:“煥兄弟,今日怎么這么晚?”
“去繳了稅,因此晚了些。”
許煥笑著道。
“煥叔。”
許華也是小聲跟許煥打了聲招呼。
比起以往,他變得更加靜穆。
“嗯!”
許煥點了點頭,又隨口道:“長永兄,你手上要是不方便的話,盡管開口。”
一百多枚下品靈石,對許長永一家而言不是個小數目。
看在本家的份上,他不介意出手幫一下。
許長永笑道:“煥兄弟,好意心領了!以往攢了些,夠用哩!”
“這就好。”
“那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
許煥點了點頭,往溪谷園行去。
待許煥走了,王氏才埋怨道:“當家的,家里靈石哪里夠啊?難得煥兄弟愿意幫忙,你倒好,死要面子活受罪!”
許長永喝道:“你懂什么?這靈田愿意租給我們已是天大的情誼,怎好再麻煩人家?至于靈石,再湊一湊吧!”
言罷,他嘆了口氣,彎腰繼續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