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斷更的緣由
- 權(quán)能之主
- 苦練上勾拳
- 2830字
- 2024-01-10 17:37:13
仁理看著手機屏幕上,男主那一欄寫著自己的名字。
又回頭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那名為“作家助手”的軟件。
天路為了欺騙我,甚至做了配套的軟件和app?
還是說…
天路沒有騙我,我真的是小說角色?
思緒至此,仁理頭有點暈。
人要如何接受,自己是虛構(gòu)角色這件事?
仁理又該如何接受,他的家人、同事、朋友。乃至他生活的整個世界,都是虛構(gòu)的。
答案之一就是,證明自己不是虛構(gòu)的。
回憶著校園林蔭道的樟樹香,回想著金龍魚濕滑的手感,回顧著每一聲蛙鳴,思念著黃老慈愛的手掌,與她身上的玫瑰香。
最后摸了摸餓憋的肚子,憶起那碗油潑面的滋味。
仁理終是得到了答案:
嗅覺、觸覺、聽覺、視覺、味覺,我的五感都是真實的!我的世界不是文字組成的!我不可能是小說角色!
人生給予仁理力量,助他突破了迷惘。
這個男人…
這個筆名叫「苦練上勾拳」的男人…
他也在騙我!
看著床上嘴冒觸須,一臉憂傷的男人。
仁理的右手,習(xí)慣性摸向了腰間。
可惜纏腰的鐵鞭,沒被帶來這邊。不然仁理可能會忍不住,把這男人綁起來,細細審問。
收起了立刻動手的打算。仁理打算先繼續(xù)套話,若是這人的話語里,出現(xiàn)了漏洞。
再動手,也不遲。
……
手指輕觸,點開目錄。
確認這本小說的最后一次更新,是6天前的《第二十九章·八位概念神》。
而仁理生活的世界,不可能已停止更新。
既然這「苦練上勾拳」想誤導(dǎo)仁理,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小說角色。
仁理決定將計就計。
他倒要看看,這男人怎么解釋斷更的事。
“你怎么不更了?”
仁理說著,點開了書友圈:“因為差評太多了嗎?”
仁理制定盤問策略時,已先行點開過一次書友圈。這本書除了一些《拿著催更的號碼牌來排隊啦!》《好多紅包》相關(guān)的帖子。
多是廣受好評的差評。
“不是。”男人說話時,頭頂?shù)挠|須支棱了起來:“有人罵是好事。沒人關(guān)注才是最慘的。”
“然后呢?”仁理已不相信,這人嘴里說出的話。
反觀這男人。他也不著急,甚至還主動提了一個問題:“您聽過基金會嗎?”
“慈善基金會?”仁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基金會。
“不,是另一種基金會。”聽到仁理的答復(fù),男人也不意外:“一個許多人共同創(chuàng)造的基金會。一個由無數(shù)奇妙故事組成的基金會。”
他說著,開始列舉各種奇妙的故事:
“有不盯著它看,就會被扭腦袋的小花生。”
“有盯著他看,就會被追的害羞的人。”
“有擁有強大適應(yīng)能力的,高智慧爬行生物。”
“有登神后,守護著世界的女研究員。”
“有動動念頭,就能重建物質(zhì)的外星鹿神。”
“有被添加了‘超越一切’設(shè)定,導(dǎo)致超越了整個世界觀的人。”
“還有能把周邊環(huán)境,改變成自身日常生活的上班族。”
“就是這樣一個人類用想象力編織成的龐大世界。一個無數(shù)敘事者為之努力的世界。”男人開始講述,他寫書的初衷:“卻在某天,被不明真相的人們,貼上了莫名的標簽。”
“得知這個消息后,我才會想寫一個故事。”男人的情緒,在消沉與激動間來回轉(zhuǎn)變:“我想讓更多人知道。敘事是多么奇妙的東西!人類的想象力,是能夠打破時空限制的東西!”
“顯然,現(xiàn)在的我。”男人指向手機里那本斷更的書,整個人都頹了下來:“還寫不出這種故事。”
講述完初衷,男人開始訴說斷更的緣由:“起初。我想寫一個生活在禁忌世界的‘一切正常之人’。”
這是仁理第一次聽到“禁忌”這個詞匯,的這種用法。
“動筆時,我的大綱里只有一個角色。”男人說著取回手機,打開了標題為《大綱0.1》的備忘錄:“整本書里。我只創(chuàng)造過一個角色,就是男主!”
男人說著,回憶著:“小說最開頭,我只是想讓主角吃一碗媽媽做的油潑面。”
男人繼續(xù)補充著:“他之后的日子會很苦。至少開場的時候,我希望仁理過的幸福一點。”
仁理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油潑面的制作過程,描寫的還算正常。”男人說著,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直到這碗油潑面,被端起來時…我發(fā)現(xiàn)把面端到客廳里的人,不是男主的母親!而那個吃面的房間里,也不止兩個人!”
男人說著,站到了床上。嘴里還嘟囔著諸如:《憑男主的危險程度,官方不可能放任他一個人外出吃面》《兩個人還不夠,樓道里也全是人》《怎么就成筒子樓了呢?》《男主三代單傳,這地方不是他家》《那姑娘突然往屋里看了一眼,真是閑的找事情做》《我看到了母親的真實樣貌》《警戒線外,咋那么多圍觀群眾》《除夕還在上課的女高中生,不可能是路人角色》一類難懂的話。
男人說了四五分鐘,情緒終于平靜了一些。
隨后,他繼續(xù)訴說起來:“寫完前兩章,本來還有挽救的機會。只要我在黃金三章,把視角拉回到男主身上,一切就還有救!”
“可偏偏就在第三章,發(fā)生了更邪門的事情。”
男人講到這里,已經(jīng)滿臉都是觸須:“在第三章開始時,男主沒通知我!他自己把大巴車的遮陽簾給拉開了!我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他到底為什么要拉那遮陽簾!”
聞言仁理眉頭一皺。
他想起外勤結(jié)束,乘大巴車返程時。身邊那位老婆婆曾說過:“想再看一眼,她以前買菜常走的街道,和街坊鄰居們。”
隨后,仁理就把大巴車最后一排的遮陽簾給拉開了。
不會這么巧吧?
當仁理如此思索時,那男人也在繼續(xù)發(fā)瘋。
“男主這一拉遮陽簾,可不得了了!那正準備離開的女高中生,看了男主一眼,居然當街就發(fā)瘋了!!”
這男人眼看著,就要被觸須淹沒了:“我當時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這段全部刪了重寫。”
“但重寫的時候,男主又把遮陽簾給拉開了!那姑娘再一次發(fā)瘋了!!”
“之后,我試著重寫了無數(shù)遍,每一次男主都把遮陽簾給拉開了!每一次那女高中生都發(fā)瘋了!!”男人如此說著,已變成了觸須組成的“面條人”。
見此,仁理終是忍不住出聲提問:“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你按照沒拉開遮陽簾的劇情發(fā)展,繼續(xù)往下寫。或者干脆別讓那女孩出場,不就行了?”
“我試過,我全都試過。我甚至試過,把大巴車給寫炸掉!”
男人說話時,無助的搖著觸須:“只要我不按照‘女高中生發(fā)瘋’的劇情走向往下寫。很快就什么都寫不出來了!就好像…就好像,我的工作是把另一個世界的原貌,事無巨細的全部呈現(xiàn)出來!”
世界的原貌?
仁理注意到了關(guān)鍵信息。
床上的觸須男人,則是沒注意到仁理的變化。他仍在自顧自地總結(jié)著什么:《視角就這樣離開了男主》《林狠讓開后,我第一次見到了黃芩》《她們真美》《圍觀群眾越聚越多,這事只能黃芩來處理》《女孩一聽高考就冷靜了,這到底是什么原理》《徐雅居然沒死》《孫澤送槍給林雪清,究竟有什么目的》……
對方的話語里,出現(xiàn)了許多仁理熟悉的名字。
同一時刻,男人也開始了總結(jié):“這本書太邪門了。”
男人說著,開始操作手機:“只要我試著寫完這本書…就一定會出現(xiàn)這些角色,發(fā)生這些事情。”
“黃金三章,被寫成了黃金二十九章。”
男人指著屏幕上《至高神性的社交人生》的討論區(qū),聲音嘶啞:“我多次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被什么東西操控著?用二十九章的文字,描述了一個禁忌世界的真實面貌?”
禁忌世界的真實面貌?
意識到這幾個字背后的意義,仁理驚得直冒冷汗。
從男人的言語里,仁理已經(jīng)猜到:這本書所描述的世界,就是仁理生活的世界。
如果這本書,
真的用文字描述了仁理生活的世界…
還是那個被「敘事層」修飾過的,仁理看不到的「真實世界」。
那么…
如果仁理看了這本書,會發(fā)生什么?
仁理…
應(yīng)該看這本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