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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曹家來襲(二合一)

  • 漢末泰山賊
  • 南唐舊客
  • 4196字
  • 2024-01-28 23:02:07

“那張闿早早就藏有這五十具甲胄,為何他不用呢?”臧霸看著眾人疑惑,解釋道。

“大抵是朝廷對甲胄的容忍度極低罷...”孫康立即回道。

聽到這話,眾人方才恍悟。

畢竟...在場的諸人,經過這十數天,也已然知道了臧霸此行的目的:

可不單單是為民除害!更有奪取此山,作為立身之本的想法!

若是臧霸臧大兄能奪了此山,統合了數千賊寇,他們搖身一變,從一介單衣仗劍的游俠,大小也能成為手下掌著數百號人的頭領!

到時候再借著臧家的關系,要么招安,要么繼續做大,如此逍遙!

這不比在郯城中等大赦,混日子強?

至于將這些甲胄拱手送給朝廷?說自己平叛了一場尚未發生的叛變?

這個想法...聽起來倒是很不錯!只是運作起來難度卻是不小!

臧霸先前尚未來蘭山時,便和臧戒商議過。

此番結束之后,到底是要按照平叛的結果上報,還是坐擁山賊,養寇自重。

討論到最后,自然還是養寇自重的前途,似乎更大一些...

歸根到底,還是臧霸沒有娶到徐州巴方伯的女兒——背后無人罷了!

你一沒資歷,沒家世,又不讀經傳的逃犯!

就算送上了這等功勞,又能給你封作什么官員?

君不見黃巾起義時,劉備領著數百鄉勇,攏共打了多少戰役!

最后才封了個安喜縣縣尉!

那安喜縣,臧霸也打聽過,大小不過戶不過萬的小縣,劉備也撐死不過六百石的官員!

自己等人說不得還比不上那有好基友公孫瓚幫襯的劉備呢!

所以...這甲胄自然是獻出不得!

可是...在大漢朝,私藏甲胄,就等同于造反!他們如果想將甲胄,據為己有,就不能讓風聲流出山外!

而隨從臧霸入山的,卻是有一位不屬于華縣小集體...

那便是孫乾孫公祐!

雖然此人毫不在意他們等人淪為逃犯的身份,甚至仰慕于他們的游俠作風,而愿意以官身,冒險入山。

只求山外百姓安寧!

可是...那孫乾孫公祐畢竟是有官身的啊!

先前臧霸見得孫乾一同跟來時,面露無奈,自然也是緣此!

敗了,會牽連這孫公祐;勝了,有著孫公祐在場,眾人卻也不好做些養寇自重的事情...

這也是此番來看庫房,為什么眾人卻是默契地沒有喚那孫乾孫公祐的緣由了——畢竟...若是真從庫房中查出點什么好東西。

你說,咱到底是要不要為了這舍身取義的孫公祐,放棄手中的利益,而甘心于將這些東西作為孫乾的進身之階,獻給州中。

讓那孫乾再官進一等,名聲大噪!

縱然臧霸樂意,他手下一眾游俠,也難免會心有不滿,發些牢騷。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

而那孫乾大抵也是猜到了這群華縣子弟的為難。

卻是主動提出,要下山一趟,主動尋那先前留作后手的百十名臧家部曲。

想將臧家部曲引入山中,為接下來的一統蘭山之舉作準備。

想到這層,臧霸卻是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此時,孫觀已然試過了甲胄,看著臧霸這般神情,卻又把身上的甲胄脫下,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旁,一臉擔憂地問道。

“大兄,那...這要怎么辦?明日咱們還要不要披甲了?”

“披在衣服內側!明日穿的衣服寬松些...”臧霸眼中猶豫片刻,卻是緩緩道。

“我再使人下山尋孫公祐,讓他領著那百十部曲莫要再上山了,埋伏在山下就行,且見機行事。”

聽得此言,眾人皆是面露喜意。

這一眾游俠,窮的要命,又哪里披過甲?

只是欣喜過后,那孫康卻是遲疑著發問。

“臧大兄...事罷之后,孫從事那邊...”

“那孫乾孫公祐隨咱們上山,一路風餐露宿,毫無苦言!”

臧霸也是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又是發聲道。

“自然不能辜負其人,等事成之后,我自有定策!”

只是看得眾人聞言,竟皆是點頭,覺得這般安排似乎毫無不妥。

“外人說...你我皆是仗義疏財、豪氣沖天之人物!”

臧霸又是面上顯露出幾分自嘲。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你我終究不過尋常人耳,也是有私心的!”

聞得此言,眾人皆是面露羞愧。

只有那孫觀毫無反應,仍舊大聲吆喝道:

“大兄這是甚么話!做人做事難道不就是為了自己嘛?”

“咱們拼死得來的東西,又何必分與那孫公祐!他不過是借給咱們點官服,咱給些金銀就夠報答他的了!”

“若沒了他,咱又不是打上不來這蘭山,您又何必因此自慚?”

聽得這話,孫康面色微變,急忙去攔自家胞弟的嘴,吳敦眼中若有所思。

而臧霸,卻是面無表情,只是看著地上的五十套甲胄。

......

次日正午,蘭山之外,離天公寨不遠,僅半日腳程的山麓處。

孫乾接過從天公寨而下的孫觀手中遞過的帛書,隨意看了幾眼,便塞入懷中。

“宣高讓我別再往蘭山而去了?”孫乾看著面前略顯臃腫的孫觀,眉頭微微皺起。

“然也!俺家大兄,是我來護衛孫從事,在山外埋伏!等得時機不對,便殺入山中!”孫觀聞言頷首,眼中卻浮出幾分不耐。

今日清晨,臧霸說他眼皮狂跳,怕出甚么事情,卻是特意讓他來下山報信,順帶保護孫乾。

報信這種活計,能讓俺孫觀孫仲臺做嗎?

這不是屈才嗎?

“你內部穿的是什么?”孫乾揉了揉眼皮,不知為何總覺得眼皮子有些跳。

“內部?俺啥也沒穿!”孫觀挺直胸膛,理直氣壯。

“沒穿?那你怎么顯得這般臃腫?”孫乾面上浮現出一絲無奈。

卻是上手拍了拍孫觀的胸膛,只聽得砰砰作響。

孫乾感受著這手感,和砰砰作響的聲音,面色忽的大變。

“你內部穿的是盔甲?”

“不是!”孫觀搖頭道。

孫乾一把掀起孫乾甲胄外套著的長袍,露出內部的甲胄,卻是直皺眉。

“直娘賊!孫大兄,您哪里搞到的甲胄?”原本無聊地拄著把微紅木棍,站在一側的臧海,見得此狀,眼睛微亮,卻是驚異道。

“好看不?”孫觀聽得稱贊,扭頭看去,嘿嘿一笑。

“好看!能不能給俺也搞一套?”臧海眼睛瞪得都直了。“俺家里面有錢!”

孫乾見狀,卻是以手掩面,嘆了口氣。

“你家大兄從山寨中搜尋到的?”

孫觀聞言,旁若未聞,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你家大兄從張闿身上扒下來的?”孫乾見狀,卻是又換了套說辭。

“然也!我家大兄厚愛俺,就把甲胄贈給俺,讓俺下山護得孫從事周全!”孫觀聽得這話,眼前一亮,卻是連忙點頭。

不過...那張闿身上到底有沒有甲胄?

孫乾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卻是把掀開的長袍,又重新給掩蓋上了。

“以前倒是沒發現...你這般聰慧!”

“俺也是才發現...”孫觀聞言,摸著后腦憨笑道。

孫乾面上無奈意味更足。

只是見得孫觀這般模樣,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正當他準備領著這打扮作流民、分散成數部的臧家部曲往山中再走些時,卻是見得從山腳下,狼狽竄入個渾身帶血的臧家青壯。

孫乾的眉頭,不由得再次緊皺起來。

“報!山下忽的涌入大批的部曲,已然把入山口全部包圍了!”那渾身染血的漢子跑到臧海面前,大喘粗氣。

“部曲?誰家的?咱出來時,也沒聽說州中軍隊近來要剿匪啊?”臧海先是面上一驚,接著連忙發問。

“不曉得!俺看那為首者,跟那曹豹長得有幾分相似!”那渾身染血的漢子,言語慌張。“而且那些部曲,見到俺們這落后的一群,提刀便砍!”

“似乎有四五百人,已然聚眾往山中來了!”

“曹家的部曲?四五百人?”

臧海聞言,先是氣惱,只是聽到這漢子嘴中對方的人數,眼中卻是不由自主地透出一絲絕望,嘴上自嘲道。

“殺我臧海,兩百人就夠了!何需四五百人呢?”

而那原本因為偷穿盔甲,只顧傻樂的孫觀,此時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危機,連忙朝著孫乾看去。

“孫從事,這下要如何是好?”

孫乾此時也面露疑難,眉頭緊皺成川字形。

“山寨中現在尚有多少人馬?”

“昨日傍晚,尹盧兒又帶回了六七十號人手!加之原本的一百余人,還有釋放的二三十俘虜。現在攏共不過兩百余人!”孫觀思索一番,也是迅速答道。

卻是沒再裝傻,糊弄孫乾了。

“今晚約莫有幾家首領去天公寨?”

“攏共不過七八家,一家也就帶個三四十人吧?”孫觀不是很確定道。

“不過...去往昌豨那里的使者,今日早晨還未歸來。”

“這么算下來...保守些,也得有數倍之敵了!”孫乾心中推算過后,卻是緊皺眉頭。

“這曹家怎么會這么挑時機!早些晚些都好!怎么偏偏這時候來了!”

這曹家與臧家的恩怨,先前同來蘭山的時候,臧霸倒是和他說過。

本以為,這曹家就算反撲,也會朝著郯城中的臧家,以及臧家商隊反撲。

只要臧家能抗住壓力,等到臧霸解決完這蘭山群賊之后,所有的困境,都將會迎刃而解。

只是眾人皆是沒能料到,這曹家竟是會朝著蘭山進發!

還偏偏卡在了這般危機的關頭!

要知道,在這蘭山,不管誰死了,推在賊寇身上便是!

“那曹家部曲的領頭者是誰?”孫乾深吸一口氣,旋即淡淡道。

他畢竟做過官,知道這時候最重要的,便是保持鎮定,免得一眾臧家青壯再次恐慌。

“不曉得!只是看的那中年人與那曹豹有幾分相似,面龐黝黑,身寬體肥!”那來報者,繼續回答道。

“中年人?身寬體肥?莫不是其父曹實,親自來了?”那持棍的臧海聞言,卻是嚇得一哆嗦。“這般恨我?”

說罷,他看向手中的微紅木棍的眼神也變了一變,似乎猶豫著要不要把這木棍給丟下。

“莫要慌張!”

孫乾依舊神色鎮定,只是將身側的孫觀拉至一旁,低聲問道。

“你老實跟我講,你家大兄從山寨中到底找到了多少套甲胄!”

“只此一套!”孫觀眼神躲閃,猶豫而道。

“生死攸關,你孫仲臺就莫要再糊弄我了!”孫乾見得孫觀仍舊不說實話,眉目之間卻是帶了一絲怒意。

“你莫不是想讓你家大兄此番謀劃盡敗不成!”

“要知道,咱手頭這一百余人,現在至關重要!你就莫要再裝傻了!”

孫觀仍舊猶豫,支支吾吾地不肯說話。

只是聽得孫乾的后半句話,方才全盤托出。

“俺家大兄,在山寨中尋得了五十具甲胄!”

孫乾聞言,神色激動。

“竟有五十具甲胄?那張闿竟然是真要造反!”

“這你們還藏什么!五十甲士,可擋無甲部曲兩百人了!”

孫觀聞言,卻是低頭,不敢抬頭。

話語剛罷,看著孫觀的神情,孫乾卻是意識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

天色漸晚。

蘭山,天公寨。

原本宴請臧霸、孫觀的大堂中,已然零星坐了一兩位小山頭的頭領,眼神恐慌,還時不時地朝著門口出望去。

主座之上,空無一人。

臧霸與吳敦,立在大堂之外,面無表情。

一身侍從服飾,身穿內甲,內甲之上,沾染了些許血跡。

今日下午,已然來了六七家各個山頭的頭領了。

可能是那張闿先前的名聲不大好,每一位頭領前來赴宴時,都帶著四五十人的隨從。

確實是謹慎!

不過...臧霸卻是算準了,那昌豨路程最長,來得最晚!

這些小頭領卻是一入內,便被他和吳敦領人給擒殺!

連活到鴻門宴的時間,都不給!

隨從而來的侍從們,見得自家頭領身死,卻是連反抗都不曾反抗的。

徑直便被孫康領人給關押在了后山處!

現在那里的俘虜,已然從兩百人,擴充到了六百余人人!

只余下兩位路上相遇,結伴而來的頭領,機靈些,一入內便注意到了地上尚未來得及擦拭的血跡,以及臧霸眼中尚且泛紅的殺意。

卻是在臧霸尚未來得及動手的時候,便主動投誠、求饒!

方才活著入了身后的大堂。

現如今,卻是只剩下了那昌豨昌大首領,還未趕來。

正當臧霸等那昌豨等得眼中微微犯困時,孫康卻是滿臉慌張地從后山方向奔來。

“大兄!那孫觀下山前,私自穿走了一件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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